「領子!外面的領子你就別立起來了!有圍巾呢!裡面不是還有個領子嗎?」
「把帽子給我摘了!你還戴?摘了摘了,才秋天戴這種皮帽會被別人以為有怪癖的!」
「白色風衣怎麼了?有啥不好的?非要黑不拉幾的?你的未婚妻就是一身黑誒!你一身白不是很相稱麼?」
但丁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的裝扮被白清炎好一陣擺弄,手裡緊緊攥住了自己的手套不讓白清炎拽走。
「白小弟,我說不就一手套嗎?至於嗎?這可是我的禮裝誒!」
「怎麼不至於了?」白清炎站在了一個小板凳上加高自己的身高以便能夠俯視但丁,「印象!重點就是印象!你是想要自己的禮裝還是想要未婚妻對你的好印象啊?」
「要印象,要印象。」一聽到跟自己的終身大事息息相關,但丁不由苦著臉忙不迭的點起頭來。
在過去的若干個年份裡,但丁都是以全黑色的熊皮大衣示人的,腳上穿著皮靴,手上戴著手套,連頭上也戴著厚厚的熊皮帽子,整一副寒帶裝束,就連來到處於溫帶的天朝和日本也不例外。而白清炎要做的就是徹底改變他的這一身裝束,讓他看起來更自然些。於是乎白清炎就毫不留情的將但丁的錢包摸了出來,在神裂的幫助下一起將但丁的三張卡徹底刷爆,給但丁置辦了一身玩新的裝備。如今,但丁身上的衣服鞋子已經換成了白色為主、藍紫色為輔的一身裝束,淡紫色的毛衣外面套著白色的風衣,脖子上還套上了紅色金邊的圍巾。
「我說,這一身能行嗎?」但丁對著從沒用過的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行頭,「橫豎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是感覺有些……是不是和我不太搭啊?」
「我倒是不知道你對於裝扮也很在行。」神裂看著白清炎搖了搖頭。
「我也不是很在行啦,只不過這一身絕對管用。」白清炎苦笑著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沒錯,這一身完全是按照自家老爹的打扮來搞的,白清炎從小到大早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至於效果如何,看看研究所裡面那群想要讓白清炎管她們叫老媽的女研究員們就知道了。
「禮物?」
「在!」但丁高高舉起了左手上包裝好的一本書。
「情信?」
「背住了!」但丁又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還有……這個。」白清炎看了下手裡的筆記本,那上面滿是從同萌會的論壇上抄下來的各種各樣所謂「前輩的經驗」,隨後將一包名為pocky的零食塞給了但丁,「但丁前輩,你現在就立刻趕往咖啡廳,務必要搶佔有利地形,預先佈置陣地,打敵方一個措手不及!」
「我的大槍早已飢渴難耐了!」但丁就差把他的槲寄生之槍給掏出來亮一亮了。
……
……
「前輩!請務必講平時的死人臉收起來,陽光型也好冰山型也罷,怎麼說都是能吸引女孩子的——可這死人臉算什麼啊?」但丁正襟危坐的坐在露天咖啡廳的桌子前,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開始抽動。白清炎和神裂火織就坐在三張桌子開外,用微型通訊器向但丁發下指令。
聽到白清炎要自己收起死人臉,但丁嘴微微撇了一下,隨後從風衣裡掏出了一個小石子,嘴裡念叨了兩句,臉上的表情便被固定在了那副對著鏡子練了整整一天的溫和表情,但是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僵硬的感覺。
「但丁前輩這是幹什麼吶?」白清炎對於神秘側的大多數知識還是菜鳥級別,所以就問向了一旁的神裂火織。
「應該是防禦符文thorn,他用這個把自己面部的表情固化了。」神裂想了想解釋道。
「好吧……好吧……只要不突然來個什麼怪相就好……」白清炎按住了自己的額頭,「看來但丁前輩自稱除了跟自己的師傅打過交道外沒和任何女人接觸過是真話……」
「我本來就是真……」但丁在通訊器裡當然聽見了白清炎的嘮叨,忍不住就轉過身來向著三張桌子以外的白清炎伸出了食指。白清炎連理都懶得理,直接抬了抬下巴,示意向但丁的身後。但丁連忙收回了手指,重新恢復了端正的坐姿。
在坐了五分鐘後,白清炎又開始擔心了起來。
「神裂小姐,你說……咱們提前大半個小時到會不會來的太早了些啊?」
神裂茫然的搖了搖頭:「既然但丁想要佔到先機,自然是來早些好。」
「不是啊,但丁前輩的起源可是『運動』。」白清炎一臉擔憂之色,「既然起源在於運動……我真的很害怕他坐不住誒。」
「你這是口胡!」但丁唰的一下就出現在了白清炎的身邊,戟指怒喝,「我當年跟大小姐混的時候,曾經有為了狙擊別人一動不動二十四小……唔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白清炎和神裂一個人勒住脖子,一個人拽住腰,強行將但丁按回了座位上去。
「算了算了,我們現在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專心等諫山小姐來這裡好了。」
但丁果真是拿出了他身為黑槍之王的素質來,整整半個小時,他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動也不動,不過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僵硬,看得白清炎都不忍心了……
「我說,實在不行……」
「來了。」
白清炎剛想建議但丁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神裂卻出聲提醒道。白清炎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了但丁交給自己的照片來對比,果然正從街角轉出走來的少女正是諫山黃泉。
「但丁前輩,目標即將就位!」白清炎說了一遍後卻發現但丁毫無反應,「但丁前輩?但丁前輩?」
「嗯?嗯?」但丁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隨後用手擦了擦嘴角,「怎麼了怎麼了?」
「你……你……前輩你居然睡著了?」白清炎感覺自己都快要崩潰了,「諫山小姐已經來了啊!快做好準備啊!」
「哦。」但丁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同時低下了頭迅速活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面部肌肉。
「想畢你就是諫山小姐吧?你好,我就是但丁·密斯特魯逖。」但丁重新拿出了苦練一天的笑容來,並主動給諫山黃泉拉開了椅子。
「好的,就這樣,沒錯。」看著相親的氣氛向著和諧的方向走去,白清炎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一半。
「……我聽諫山伯父說黃泉小姐你比較喜歡料理,特別準備了一本料理書來,希望黃泉小姐你喜歡。」但丁雙手送上了那本書,「黃泉小姐你可以就在這裡看一下的。」
「《天生求生者貝爾·格裡斯》?這是什麼書?名字這麼怪異?」白清炎愕然地看向了對面的神裂火織,卻發現神裂的臉已經黑了下來。
「貝爾·格裡斯……我在英國時候聽說過,他曾經是英國特種部隊的士兵……」神裂嚥了口唾沫說道,「退役後則專門從事冒險事業。」
「那不是很好嗎?」白清炎不解道。
「這本書主要是教人如何在各種環境下求生、尋找食物……」以神裂火織的8.0的目力,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書上配著一張貝爾·格裡斯正在生吃蜘蛛的照片,旁邊還有一行英文,大意是「嘎崩脆,味道像雞肉」。
白清炎也顧不得什麼隱蔽不隱蔽了,直接抓起了望遠鏡看去,他可以清楚的看見那本書上的照片……哦,還有諫山黃泉那明顯黑下來的表情。
「……這本書我也拜讀過的,我認為其中從駱駝胃和大象糞便中攝取水分的方法十分有用。對了,還有生吃青蛙,這個我也嘗試過……」但丁明顯沒有注意到諫山黃泉的表情,繼續訴說著自己的經歷。
「但丁前輩,換線!不,趕快停止現在的話題,切換到下一階段!」白清炎用手緊緊擋在嘴邊,小聲的喊道。
「換?那就換吧。」但丁愣了一下,隨後迅速的切換了話題,「黃泉小姐,為了這次的見面,我特意作了一首詩來獻給你。」但丁從來都是個行動派,這是說幹就幹,「大海啊,你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
「他他他他他……」白清炎這會兒已經在捶桌子了,「他怎麼到頭來還是用了葉前輩的**版情書啊……」
「美女啊,你說你多美;鼻子下面……下面……」但丁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沒憋出來下個字,最後乾脆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來繼續念,「下面居然長著嘴;還記得相逢的那刻天氣死啦的熱……」
完了,這是白清炎心中唯一的想法。
事後但丁也對此做出了解釋:「網上搜索的那些都不靠譜,誰知道是真是假?咱們論壇上那些要是真能成,fff團還會有那麼多人嗎?還是葉焱的經過實際的考驗。」
白清炎補刀:「可是葉焱前輩和劉月麗前輩根本就是幼馴染,有沒有根本不差……」
「……」
不管事後有多少解釋,反正但丁在諫山黃泉心中的形象完全是崩了。最後諫山黃泉小姐再也忍受不了了,狠狠地給了但丁一耳光,轉身就走了。
但丁揉了揉已經腫了的臉頰,用某種眼光目送諫山黃泉離去。白清炎無奈的走到了但丁的身邊說道:「前輩,你……」
「你不懂。」但丁說道,「情侶之間這樣才有情趣,你都不知道她這一巴掌扇的有多輕!」
白清炎用食指指向了但丁的嘴角:「血……」
「哦,沒事。」但丁用衣袖擦了擦,「沒啥大不了的,女人每個月都要流,咱們比她們流的少多了。娘兒們都不怕,咱們大老爺們兒的還怕啥?」
「……」
事情到了這裡還沒完,第二天白清炎上網的時候就在同萌會的論壇上發現了置頂帖:「999槍兵私會妹子,fff團眾何在?」貼子裡的內容那寫的是相當詳實,順便附帶了男女雙方的全部個人資料對比,後面還附帶但丁被打臉照片一張,照片上但丁的臉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或許這是新興的馬賽克方式也說不定。
樓下則是跟了無數回帖,已經有兩位數的穿越者拿出了懸賞,同時一個id為「論牆角戰」和另一個id為「叫我陛下」的人表示自己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向京都出發,請但丁先生洗乾淨脖子等著。
「這該死的新聞組……」看見了貼子的但丁憤怒的將手中的鼠標當場捏爆,不過他沒工夫繼續心疼了,因為想畢臨近的某幾位有閒工夫的武鬥系穿越者已經向自家趕來,還是趁早跑路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