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電燈柱所化成的攻城巨錐攜帶著風雷之音,狠狠地穿透了一名屍鬼的頭部。鮮血混合著腦漿頓時四處飛濺,有幾滴星星點點的濺在了白清炎臉上,被月靈髓液構成的鎧甲擋了下來。
在生生砸爆了一個屍鬼的頭部後,燈柱槍勢並未停歇,而是繼續向前擊去,並順利的貫穿了另一名屍鬼的胸口。受此重傷,那名屍鬼並未喪命,而是掙扎著想要擺脫刺穿。
「死!」原本呈圓錐形的燈柱突然開始變得扁平,瞬間就從錐槍變成了一柄大關刀,將那名屍鬼的身體徹底撕扯成了兩半。
撕開這名屍鬼後,白清炎腳下並不停歇,而是連續進了三步。大刀的刀頭之前置在了地下,進了三步後正好落在一名屍鬼的兩腿之間。
左掌收回,右足弓步,丹田鼓氣,力貫右臂,名為「平地風雷」。
在白清炎的這一連串動作之下,白清炎全身的力量就將大刀像一個槓桿一樣撬了起來,刀尖反面向地,將刀鋒正迎天空。
這並不是大刀的招數,本身白清炎也沒有好好學過什麼大刀。這一招原本就是大槍的招數,在使完之後,槍尖直指天南。此時白清炎將其換成了大刀來使,並輔以自己的異能,那突如其來的的一擊卻產生了更大的威勢。
有道是「刀如猛虎,槍若游龍」,雖然平地風雷並非是大槍使出,並沒有龍騰出海攜帶十萬風雷之勢,但卻宛如化作了一隻跳澗的斑斕猛虎,將面前之敵狠狠地鍘成了兩半!
一名屍鬼想要趁著白清炎全力向前之時從後方突襲,這名屍鬼看起來似乎有些功底,兩步就衝到了白清炎的身後,展開雙臂就將白清炎攔腰抱住,隨後張開口就想向白清炎的脖子咬去。
但是他只咬到了一層像是流水一般的薄膜,而就是這薄薄一層的水銀膜卻將他的尖牙利齒擋在了外面。阿契波爾特家的得意之作「月靈髓液」若是被這麼一個小小的粗製濫造的死徒給破了,估計這數千載因此死去的魔術師都會為此感到羞愧的。
月靈髓液本身乃是集攻防於一身的魔術禮裝,當然不會只有防禦這麼點功能。水銀那光華的表面迅速泛起了漣漪,隨後一根尖銳的水銀刺錐將屍鬼徹底刺穿,然後又像剛才那樣變成了扁平的利刃,將屍鬼徹底劈開。
眼看白清炎勢如破竹的將四名屍鬼完全打成了分屍的狀態,其餘的屍鬼們不禁遲疑了起來。
沒錯,是遲疑,甚至還有害怕,他們在變成屍鬼之前也不過只是普通人而已。雖然變成屍鬼後有著極強的恢復能力和其他的能力,但是這些對於他們的心無法做出任何改變。而白清炎卻不一樣,他有著能夠屏蔽一切恐懼的「無懼」。在這神乎其神的命格作用下,白清炎宛如鬼神附體,手上的燈柱彷彿化身為克洛諾斯那收割生命的巨鐮,對屍鬼們一刻不停地進行著殺戮。有幾名在外圍的屍鬼甚至轉過身去,做出了想要逃跑的動作。
面對著屍鬼們的膽怯,白清炎再不停頓,手中的燈柱儼然變成了那大力士赫拉克勒斯手中的棍棒,手上的動作也全換成了大劈一類的招數。呼呼風聲中帶著突如其來的炸雷聲,百斤重的燈柱在白清炎的雙臂間如同一根白蠟桿似的轉動,對著那些屍鬼的頭部便砸。
當最後一名屍鬼也被白清炎所擲出的燈柱完全貫穿後,全場除了白清炎自己以外已經沒有能站起來的人。不少屍鬼當場就被開膛破肚或是打爆了腦袋,多數沒打死的也被活活將手腳砸的分離了開來,無法起身。
「恢復能力強……要快點搞定……」白清炎拿回了燈柱,將其變回了錐槍的模式,雙手合抱,挨個走到被打翻的屍鬼們身前,開始補刀。
「有個綽號叫做咖喱也喜歡吃咖喱的傢伙就是對付死徒的專家,她所選用對付死徒的武器可就是打樁機——你是覺得自己比專家還專業麼?」空切普特如是說。
這個工作其實說難也不難,就跟打樁似的,倆手抱著樁子,對著地下結結實實的來一下就好。雖然此時已經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但是白清炎由於兌換了三感共通,所以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見」面前的一切,包括那飛濺的鮮血,包括那四散的肉塊,包括那慘白的腦漿。
明明是十分恐怖的事情,為什麼自己居然沒有感到絲毫的恐懼,而是隱隱約約的有些興奮之感呢?明明知道殺人是不對的,但是……為什麼自己會感到有那麼一線快感?難道僅僅是因為這些屍鬼不再是「人類」了?
白清炎一路走到了最開始引誘自己過去的那個少女身前。由於是屍鬼的緣故,她的恢復力超強,剛才在混戰中被白清炎斬斷的雙腿已經停止了流血,但是仍然站不起身來。
「不……不可能的!你究竟是什麼人?明明在屍鬼的故事裡沒有你這個人的存在的!」少女的眼睛由於對死亡的恐懼而瞪得出奇的大,聲調也不可遏止的變得極高。
白清炎這才想起來,原本這個世界是由無數個不完整的故事世界所拼成的,或許自己來到的這個外場村也是其中之一。不過既然能說出這種話來,或許這名少女也是穿越者?
想到這裡,白清炎蹲下了身去,低聲問道:「喂,你是穿越者麼?」
少女的瞳孔瞬間放大,喉嚨裡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你……」
不用多說,長大的瞳孔已經說明了一切。白清炎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就準備用燈柱爆掉她的頭。
就像之前所抉擇的那樣,行為的本質以及所做出的決定與是否是穿越者無關。既然這名屍鬼做出了這種事情,那麼白清炎就要幹掉她,即使她也是穿越者。
「等……等等!你憑什麼殺我?」少女尖叫了起來。
「我為什麼不能殺你?」白清炎反問道,「結城夏野是你們殺的,對吧?你剛才也是想要殺我,沒錯吧?」
「我被變成了屍鬼!難道我願意被變成屍鬼嗎?既然變成了屍鬼就要喝血,不喝血我就活不下去!」少女竭力分辯著,「我也是為了活下去,為了生存而這樣做有什麼錯?」
「有。」白清炎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就算你是為了生存,但是殺人就是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可是人為了自己的生存不也剝奪了許多其他生靈的性命嗎?難道你還不吃東西了?那些被你吃掉的又算是什麼?」少女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這次白清炎思考的時間略長了些,但是他還是以很認真的態度回答了對方:「沒錯,這些看起來道理都是一樣的,但是唯一的問題就是,我是人類。
「無論是法律也好,道德也好,這些都是人類的法則。既然我是人類,那麼就要去遵守人類的法則。既然你從人類被變成了屍鬼,那麼理所應當可以不用遵守人類的法則,但是你既然殺了人,那麼就要根據人類的法則來進行懲處。而我作為一名人類,就有相關的權利和義務來進行這件事。
「再見。」
燈柱再次重重的落下,白骨、血肉和腦漿四處飛濺,將大地染得一片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