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天師張如晦有多強呢?在同萌會中早已下了定論:從現有的能找到的所有人仙裡面隨便挑,拉出來後和少天師幹架,一定是那個人仙被揍翻。就算是對上了同萌會現有的六大地仙,張如晦也有一戰之力,如果對上的是宋舒或者考拜客,甚至還能有那麼幾分贏面:宋舒一身全是妖力,偏偏法術卻只會木遁,少天師只需一個「禁木咒」就能破了他的木遁;考拜客雖然距離魔法使只有一步之遙,但是他本身卻是個文職,一身法力能發揮出五成都不錯了,更何況他還是個死徒,而天師血脈則可以有效克制一切非人血統。
但是就在今天,一個看上去可以用「非常可愛」來形容的少女卻輕輕鬆鬆將張如晦打得無法還手,要是白清炎以前聽到這樣的說法肯定不會相信,但是如今事實就擺在他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那名領著兩人進門的巫女寸著步子一溜小跑跑到了劍神的面前,極為恭敬的遞上了那面令牌,隨意的看了一看就明白了。
「是那個大光頭叫你們來的嗎?」劍神用食指點著自己的下巴問道,「他現在法號叫什麼?我記得他上一個法號是叫素真?還是素還什麼的?」
「大師現在用的法號乃是行苦。」白清炎快步走了上去,朗聲答道,「劍神殿下,我們這次前來是……」
「肯定是因為崑崙君的事啦。他在美國折騰出那麼大的動靜,我又不是傻子,怎麼說也該感應到了。」劍神豎起了自己的食指,擺出了一副很認真的樣子,「還有,記住,不要叫我什麼劍神殿下,一聽就是老太婆的叫法!」
「那……該叫你什麼呢?」白清炎嚥了一下口水問道。
「看見我後覺得應該叫什麼就叫什麼唄!」
劍……初音未來又拿起了她的那根蔥管--或許是天蔥雲也說不定,將阿修羅王令正放在了自己面前,就像剛才敲打少天師那樣,又是一下向著令牌上的迦樓羅擊去。
在被蔥管擊中後,那只栩栩如生振翅欲飛的迦樓羅金翅鳥瞬間綻放了比令牌上的金色還要燦爛無數倍的光芒。光芒漸漸從令牌上流瀉了出來,最終幻化為了實體,真的形成了一隻在空中振翅引頸的迦樓羅。
迦樓羅向著一聲長鳴,那聲音聽起來並不算悅耳,但是卻產生了一種震盪人心的感覺,就好像……好像有著萬千比丘一同齊誦佛號一般。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從門外響起,那聲音卻是白清炎再熟悉不過的。
「大師?」白清炎扭頭望去,只見行苦大師依然穿著他的那身百衲衣一步三晃的門外走來。
「白施主,你看貧僧這個出場,有沒有感到一種氣象萬千的感覺?」行苦用力振起臂膀立於胸前,讓白清炎不由得想到了某個名為「工農兵大團結」的雕像來。
「大師,我只是覺得……是不是有些老套了?」白清炎也不敢明說,只能委婉的提示道。
「這都是你們現在年輕人不懂得欣賞!」行苦大師痛心疾首的說道,「這才是真正的美感啊!」
「大光頭,你千里迢迢運起神足通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說這個?」初音眼看行苦又要將話題扯到十萬八千里外去,略微有些不耐煩起來。
「好吧好吧,說正事,說正事。不過在那之前,要麻煩你把當日的場景繼續講下去。」行苦拊掌說道。
「當日?」初音做出了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來,不過隨即便恍然大悟了,「那我就繼續講了。」
-------------------------------------------------------「崩毀--如焰!」一柄典型的西方大劍攜帶著熊熊的烈焰撕開了敵人的軀體,那雪亮的劍身和灰色的劍柄上也同樣燃燒著熾熱的火焰。
身著黑色西裝和墨鏡的敵人身體被撕裂後,瞬間爆裂出了無數的血液,但在血液接觸到空氣後,又迅速的轉化成了火焰,向著更多的敵人撲去。
「我真的不想說髒話,這是天上的主所不允許的。但是我又真的很想說髒話,因為這忘八蛋光球還有完沒完了?」說話的人正是那柄劍的主人,他有著典型的西方人的金髮碧眼,身上穿著一身騎士甲,在外面還套了一件亞麻布長袍,上面則畫著大大的血紅十字。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啊,我以前看黑客帝國的時候覺得呼啦啦一下子變出來這麼多基努?裡維斯很好玩的說。」初音此時正拿著一柄一人多高的日本刀,「唰」的一下就將三個複製人的身體攔腰切斷,在聽到了那人的抱怨後,很可愛的吐了吐舌頭,「不過這麼大半天我們確實是就只挪動了五十多米……」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一直這樣,沒準我們堅持不到光球面前。」最後一位一身白銀鎧甲的人皺了皺眉頭,「給我一分鐘時間,我來解決他們。」
兩位同伴同時點了點頭,背靠背的將那人護在了中間,對著不停衝來的複製人各自舉起了自己的武器。
這三個人在所有輪迴眾中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他們共同享有著「三大神劍」的名號。在過去的戰場上,他們也曾經無數次相遇,各自均有勝敗,今天還是他們頭一次並肩作戰。
--「劍聖」萬智周。
--「劍神」初音未來。
--「劍帝」科林?加洛海德。
「崑崙劍聖」萬智周將頭上已經有些破損的頭盔隨手丟棄在了地下,無數倍硬塞進頭盔的銀髮就那樣飄散了下來,那頭銀髮比他身上的白銀鎧甲更要引人奪目。
他的手中則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卷石簡,上面用著狂草寫著三個大字:「吼天錄。」
這是凡人對上天的不公僅有的憤慨,是那對於命運不甘心的一聲大吼。不管對象是誰,有何等權勢力量,我輩皆可借由心中一點不平之氣,平地一聲大吼。
「英雄給予凡人以勇氣,勇氣使凡人成為英雄!」
英雄與凡人之間究竟有何不同呢?
難道是氣質?不,那許許多多的英雄在陷入茫茫人海後,也並未顯得有何出奇。
難道是天命?不,作為可以拯救一切的英雄,他們根本不會去相信天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難道……是力量?不,開膛手傑克所做下的懸案至今未結,無人會覺得他是英雄--英靈則是另一碼事,名為「開膛手傑克」的英靈正好好的在英靈殿睡著呢。當初拯救了一座城市的小男孩於連也不過只是個黃口童子,毋談什麼力量。
唯一的不同,就是勇氣。
英雄會在最最需要他們的時候挺身而出,憑著心中僅有的那麼一點勇氣,竭盡全力的去幫助那最需要被幫助的人。就算自己最後失敗了,跌倒了,也無妨,咬緊牙關再站起來就好,只要能做到這點就是英雄。
不以成敗論英雄。
無數金色的書頁四處飄散,宛如被那扶搖羊角巨風吹動一般,高高的飛上了天際。月光色的火焰從他的身上飛騰了起來,銀色的長髮在空中無風自舞。他的右手高高地舉起,以劍指指天,無數的白鴿從四面八方飛來,融入了他的身體。
--這些都是在這場戰爭中喪生的人們化成的存在之力。在他們死去後,所懷有巨大的怨念讓他們的靈魂無法安然散去。在他們死後,仍然盡可能的再助同伴們一臂之力。
--一切,只為了擺脫這個無盡的噩夢,這個無窮的輪迴。
「身既死矣,歸葬山陽。山何巍巍,天何蒼蒼。山有木兮國有殤。魂兮歸來,以瞻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