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弟立起了一根手指頭,「只需要一漏,就能打一。要是按照洋人的計算方法,一分鐘就能三十。」 「嘶。」宋師兄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也太……」
「要是僅僅如此那也太簡單了。」姜師弟已經開始翻白眼了,「機槍,火炮,手雷……論起殺人,這些器械哪樣不是勝我們刀劍百倍?自古力不勝智,我們遲早是要被淘汰的貨色。」
「可有破法?」
姜師弟看著師兄那急迫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師兄,你當我是什麼了?武侯再世?子房重生?」在笑了一陣後,他才端正了神情,「如果真要是沒法子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拼刺刀!」
「誒?師弟你剛才不是還說……」
「一人之勇始終只是匹夫之勇,當千萬人之勇連結起來,這就不是匹夫了!」
「是千萬個匹夫?」說到這裡,師兄弟二人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說正經的,師弟,這樣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姜師弟此時也恢復了嚴肅,「槍炮始終不夠直觀,就算有人在自己眼前被炸為肉屑,也看不到火炮的形狀,無法感受到真正的恐懼。但是刀山劍海卻不同,就算是意志再堅定的人,在如林的刺刀面前,意志也多半會崩潰。」說到這裡,他又自嘲的笑了笑,「不過說到士氣……恐怕是清軍更加糜爛。」
「一切總會好的。」宋師兄站起了身來,拍了拍師弟的肩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是如果這人連謀都不謀,如何能成事?師兄我現在就要去東北了,到時候一定給你教出一堆喊著叫你『師叔』的師侄出來,保證沒一個膿包。」
「喝了茶再走?」姜師弟見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挽留,於是便端起了茶杯為師兄送行。
「不了,回來再喝。」宋師兄想了想說道,「順便一併祝賀師弟你劍術大成,到時候咱們倆好好喝一杯。」
「恭送師兄。」
誰知這一別便是永遠。做師兄的先到了盛字營,之後去了育字軍,奈曼旗王府,終生未能再回武當;做師弟的繼承了師傅的衣缽,但劍術未成,於是始終沒有下山。
整整四十年後,什麼都變了。滿清被泥轟騎在了頭上,國聯軍也進了京,日本和沙俄又在東北打了起來。各地軍閥割據,列強虎視眈眈。半步郭雲深死了,眼鏡程廷華死了,神拳宋老邁死了,唯有姜清微還活著。依然看起來年輕的道士跪在師兄陵前泣不成聲,他的身旁只有師兄的那名最為得意綽號是「劍仙」的弟子。
「師兄的三寶九龍劍你留著。」道士冷冷的說道,「我要走了。」
「師叔準備去何處?」
「東北,師兄當初是怎樣走的,我如今就要再走過。」
在傳說中,劍魂可以化龍。藏匣一甲子的神劍終於出鞘,化為了一條嗜血的怒龍,在戰場上盡情的飲著敵人的鮮血。
「來,你們這群王蛋。」
示現流,殺。
尾張貫流,殺。
寶藏院流,殺。
二天一流,殺。
北辰一刀流,殺。
柳生新陰流,殺。
神道無念流,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在人們的印象中,仙人總是一襲白衣,憑虛御風,遺世而獨立。但是今日卻出現了一位與前人截然相反的人間真仙,他手把血龍,身披血衣,自屍山血海中走出。
姜行文將長劍直立於面前,眼觀鼻,鼻觀心。四周全是一片血腥,唯有長劍一片雪亮,而從那雪亮的劍身上映出的卻是兩行熱淚。
「師兄,我做到了。」當代劍神長劍指天,早已是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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