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相的府邸很大,五進五出,紅木走廊,雕花刻葉,鑲金銀,極奢華。青竹流水,假山奇石,擺設有秩。剛剛進去,就感覺到一股富貴之氣,撲面而來。
唐繼光也禁不住感歎,這太監也太他媽的會享受了,這府邸賣出去,少說要十萬兩!須知一家五口,一個月所費的銀子,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超過二兩銀。福州城,一座普通的二層樓房,也不過三四十兩的價格罷了!]
唐繼光一邊感歎,一邊僕人帶路下,繞的都快不知道東南西北,這才來到一處不大,卻精緻的客廳。
客廳兩側各自擺放著三座紅木椅子和茶几,兩側各自掛著似乎是名人的字畫。那些字畫唐繼光可沒有觀賞的能力,只是感覺不錯,字看得順眼,畫繪畫的有意境。
唐繼光此行的目的,潘相則是坐間唯一的太師椅上。旁邊還放著一青盞和一碟誘人的時令水果。
「唐使者!怎麼有空來見咱家啊?有何貴幹啊?」見到來人果然是唐繼光,潘相一邊站起來,一邊有些詫異的扯著他那尖銳的嗓子招呼道。
「公公客氣了!什麼使者不使者的,稱呼下的字晃之即可!」唐繼光客氣還了一禮,道。
「呵呵!那咱家就不客氣了,晃之也請坐!」潘相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點頭應下。
「好!」唐繼光爽快的應了一聲,坐下來。
「來人!上茶!」潘相扯著難聽的尖銳聲音喊道。唐繼光一邊還得痛苦的保持笑容。
聽到潘相的話,不過片刻立刻有侍女送上透著誘人清香的茶水和精美的糕點。等那侍女退下去後,唐繼光這才說道:「下見到公公,不知道為什麼就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說話也就坦白一點,希望公公見諒!」
「晃之有話便說!」潘相說話非常謹慎,並沒有因為唐繼光的奉承而樂的找不著北。
「下來找公公,其實還是為了勘合貿易而來!」唐繼光說道。
潘相微微皺起眉頭,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推搪道:「晃之,這事情乃是撫台大人負責的,咱家也不好插手,這事情恐怕幫不了什麼忙!」
唐繼光搖搖頭,道:「非也!」
「哦?晃之找咱家難道還另有所請?」潘相加疑惑了。他實想不明白,勘合貿易上,除了讓他出言幫忙外,唐繼光還能夠求到他那裡。
「下是想撇開撫台大人,和公公合作!或者說,和公公背後的合作!」唐繼光說到後面,雙手抱拳,高舉過頭,朝北面拱了拱手。
這個意思自然很明白了,唐繼光說的背後,自然是明朝諸皇帝,具爭議的皇帝。有人說他是個興之君,但又有人說明朝亡於他,這個人就是萬曆皇帝。
潘相皺起眉頭,說道:「晃之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咱家可並太明白!」
「那公公知道海貿之利潤嗎?」唐繼光問道。
潘相想了片刻,說道:「知道一些!不過都是前任高公公的手下人告知咱家的,並不太清楚!據說利潤頗為豐厚,不過這一塊是福建大族的禁臠!高公公也因為這個原因而……」
潘相的話雖然沒有說明,但也聽得出,他對於海商這一塊非常顧忌,所以不想沾染。
「那公公可知道一大海商,一年從日本貿易,可得多少利嗎?」唐繼光再次問道。
潘相想了半響,伸出白嫩嫩的手指,遲疑道:「可是十萬兩?」
「五十萬兩以上!此乃純利!」唐繼光說出一個讓潘相咂舌的數字。五十萬兩?潘相他江西的時候,一年也就給萬曆刮三十萬兩左右。自己另外所得也就十二三萬兩而已,而且還得打點宮太監,一年也就剩下四五萬兩而已。
「這僅僅是一支大海商!而福建就這樣的大海商少說五戶,還有其他的。據我估計,福建從日本貿易,每年獲利五萬兩左右!這還是不完全的估計。公公對此可有心插足?」唐繼光充滿誘惑的說道。
潘相雖然聞言,兩眼放光,但他到底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苦笑道:「晃之這話真是誘人,只是晃之有沒有想過,如此巨大的利潤。那些官恐怕多有插足,如何面對他們的反撲啊?」
「所以就要勘合貿易!」唐繼光說道:「公公可想過,進貢這事情上,難道內閣也可以理得了嗎?這可是進貢給聖上的!如此一來內閣就沒有多大插手的權力了!」
「只是這是進貢嗎?」潘相苦笑道。
「當然可以了!只要給那些大船主掛上一個名頭不就可以了嗎?誰會意這個的?」唐繼光滿不乎的說道,掛羊頭賣狗肉這事情,那個時代都有的,怕什麼?
「只是這購買海船和貨物的費用……」潘相說到這裡,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唐繼光。自然不是喜歡上唐繼光了,而是想讓唐繼光掏錢。
唐繼光心暗暗罵了一句,不過幸虧他也不是想讓這些宦官插足期間。唐繼光喝了一口清茶,這才接著說道:「公公這個容易了!我們並非是插足其,而是頒勘合貿易的書!好比一共就頒二十份。每份書就帶兵著一艘可以到日本貿易的海船,這些書自然不是無償頒的,而是拍賣!」
「拍賣?」潘相第一次聽到如此鮮的名詞。
「相當於叫價!不過下喜歡叫拍賣。召集那些富得流油的海商來,讓他們叫價,價高者得!每份允許勘合貿易的書對此定期限!每份書有效期為一年!或者兩年!過了有效期就重拍賣!我們也可以細水長流!」唐繼光出謀獻策道。
「不錯!不錯!只是如果不能夠禁止走私,這些恐怕無用!」潘相也不是廢物,知道其的關鍵。現走私成風,禁止不了走私,這官方的貿易,可沒有什麼人會去撇一眼。
唐繼光知道到了自己提條件的時候了。「公公其實這並不算什麼事情!這從福建、浙江到日本,不外乎兩條航道。第一條是經琉球,第二條就是橫跨東海,抵達日本的州。現琉球那裡有下的士兵。第二條就有些麻煩,比較日本非常大。」
「這就成了難題了!如何解決好呢?」潘相兩道黑眉都快扭成一團了。
「其實也並非沒有問題的!」唐繼光知道自己的時機來了。
「哦?晃之對此有什麼好的辦法啊?」潘相聞言登時大喜。
「就用戰艦巡邏!福建到日本的港口不外乎福州、泉州、漳州三地罷了!其他地方就算走私,也不過是小頭,佔不了多少便宜。只要有一支強大的水師,走私商船不過爾爾!」唐繼光自信道。
「軍艦下有一部分,只是需要朝廷給下一個名分!要不然就不好辦!」唐繼光說道。
「這……這恐怕不好?」潘相也不是傻瓜,知道將海防交代唐繼光手,恐怕有不少後患。
唐繼光那裡不知道潘相的顧慮呢?不過他並沒有和潘相說什麼道理,他知道對付這些太監的有效辦法是什麼。
「公公,這裡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唐繼光從懷抽出一張禮單,遞給潘相!
禮單上只寫著幾個大字,一萬兩黃金!潘相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是黃金!不是白銀!
「明天下的船就會進入福州,禮單上的禮物,明天就可以送到公公這裡!如果公公喜歡早一點!這個也不是問題!下可以讓手下人,用小船將禮物運送到海邊的閩安鎮。只是需要公公那裡有產業存儲!」唐繼光笑瞇瞇的拿起茶杯,從容道。
潘相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唐繼光,聲音也有些變了。「當真!」
「當真!另外勘合貿易開啟後,少說可以帶來二十萬兩收益!這僅僅是初期!而賣出書的錢,下只要四,餘下的都是公公的!公公想想,多了這十數萬兩銀,聖上那裡對公公的恩寵,恐怕也增加不少啊!」唐繼光的話,如同潘相心的天平上,加上了一枚沉重的砝碼。
潘相也被唐繼光誘惑的無法冷靜下來了,潘相一咬牙說道:「好!只要晃之所言是真的!明日咱家就給晃之上書聖上!」
「這個請公公放心,不過這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唐繼光心頭一動,立刻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哦?是什麼問題啊?」潘相聞言有些不喜了,唐繼光居然多條件的。
唐繼光笑呵呵的說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只是下戰船不多,請公公上奏聖上的時候,讓聖上下旨讓龍江船廠、五虎門船廠幫助下修建戰船!當然了,戰船費用自然是由下出了!另外海防一事,下對於福建一帶的海防並不太熟悉,麻煩由聖上委派幾名熟悉海防的公公來幫忙!」
唐繼光的話讓潘相的臉容立刻笑得彷彿一朵菊花那樣。唐繼光自請摻沙子,而且還自己給錢造船,如此知情識趣,潘相如何可能不滿意呢?
潘相立刻慷慨的說道:「完全沒有問題!晃之今天也就這裡過夜!我們二人好好交談一番!」
唐繼光笑著婉拒道:「來福州,謹慎一點比較好!下可恐撫台大人派人查夜啊!」
潘相聞言也覺得有道理,來乍到,謹慎一點比較好。
二人客套一番,唐繼光就離開。這次轉而改走後門離開,不過唐繼光可不是什麼君子,君子報仇是十年不晚。小人報仇是從早到晚,那賄的門房唐繼光可沒有忘記。臨走前,唐繼光立刻彷彿不經意的給潘相說了那門房二三句壞話,聰明人說話並不需要說太多。
唐繼光相信,潘相會明白的!而且自己和潘相如此大的合作,潘相不會不給自己面子的,因為一條狗都不是的門房,壞了二人的關係呢?那條狗都不是門房好的懲罰,恐怕也會是被配到什麼柴房之類的地方了。
只是事情的展,讓唐繼光也有些驚訝。做事瞻前顧後的潘相,處理下人這事情上卻是如此狠辣的。當天深夜,潘相派人送來了一個盒子,盒子裡面裝著一支還有餘溫的手掌。
潘相雖然沒有說話,但唐繼光卻知道這手是那門房的手。因為那門房的右手的手背,有一條不知道什麼原因造成的疤痕,而且還是頗為顯眼的疤痕。
唐繼光見狀也禁不住微微有些心寒,看來當上得高位的人,沒有一個可以小瞧的。別的不說,潘相光是這份狠辣,就是不少人都沒有的。
對於潘相的善意釋放,唐繼光自然不會無動於衷了。
第二天海船進入福州,唐繼光立刻派人護送一萬兩黃金到潘相一處隱蔽的別院那裡。潘相早那裡等待,當看到兩個大木箱打開後,立刻被裡面的黃金耀花了眼睛了。這可是相當於十萬兩白銀!當初潘相江西要撈到如此多錢,也要二年多,差不多三年的時間才行!
潘相立刻果斷給唐繼光上書萬曆要官職,由於路途遙遠,潘相的話對於萬曆的決定有著重要的影響力。
唐繼光估計萬曆就算打折扣,也不會拒絕潘相的提議。當然這裡面提到每年多增加十萬兩白銀,也是影響萬曆的一個重要因素。
須知萬曆一年也就刮得到一二萬兩而已。收入忽然增加分之五,而且還有很有可能增值的,如何叫萬曆不興奮啊?
萬曆也如何抵擋得了這其的誘惑啊?當然了,這其也有唐繼光許諾,給萬曆進貢二十萬兩白銀的緣故了。
行賄這事情上,唐繼光很會利益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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