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蜘蛛女那位律師點點頭,接著說:「那麼好吧,請在這裡簽字……嗯,那麼,財產權完成轉移了。請讓我再度申明:隨這筆財產所發生的債務也發生了轉移——哦,請讓我補充一下:你還將獲得一筆存款,存款數目,咳咳,如果你想用這筆存款支付貸款,那我要提醒你:請預留我們的律師費……
因為存款利息不及貸款利息上漲的速度,如果你打算在今天支付完貸款,嗯,付完我們律師費後,你將獲得朗日耳莊園所有權,以及……三歐元存款。當然,如果你打算明天支付貸款,請原諒,你將負債了!
好的,我們一定在今天完成財產轉移,馬上就好,請稍等……」
經過連番折騰,簽署了無數文件,終於,周冉結清了所有債務,而後在律師陪同下前往朗日耳莊園接受這份產業。有了律師見證,產業接受的很順利,只是那座朗日耳莊園顯然是窮困久了,到處是一副破敗樣,大多數房間都用木板釘死,僅剩的幾個房間內,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地上只留下一個裝蔬菜的破舊木板箱——這位那棟房子唯一的傢俱了。
律師自己都不好意思,在通知銀行人員移交相關產權證,以及鑰匙後,這位律師倉皇告辭,生怕多留一會兒會得到抱怨。等律師一告辭,周冉立刻脫下了大家閨秀的偽裝,快樂的樓上樓下奔了一圈,而後拉著王成來到隔壁房間,對著門上橫一條豎一條的木板,興致勃勃的問:「哥,整個大樓只有三間房子,大門還沒釘死,你說裡面這些釘死的門裡有什麼?密室?寶藏?還是古董?咱要不要把木板撬開,看看裡面的東西?」
王成笑著搖搖頭:「不用打開我也知道裡面的東西。一百年前朗日耳家族就是整個巴黎的笑柄,這些釘死的屋子裡,傢俱也許在一百年前都賣空了。你想一想:這麼大的一座樓,光是僱傭女僕打掃。每月需要花多少錢?時刻在破產邊緣掙扎的朗日耳先生,怎麼可能huā得起這筆錢?
所以不用猜,也許從朗日耳先生出生開始,這座大樓已經這樣了:其他房間全部封死,即可以掩飾房間內東西被賣一空的尷尬,也可以減少清潔工作量。只有那些迫不得已,必須居住生活的地方。房門依舊開著,可以讓人進出——但你看看那些屋子裡,木板箱成了唯一傢俱,你說:朗日耳會給你留下什麼?」
王成的話並沒有打擊到周冉,她的神情很興奮——畢竟這是她名下的一份產業,在巴黎近郊有這麼一份產業,只要勤奮點就不可能虧死。她微微停頓了一下,咬著手指問:「哥。你怎麼選了這個……我是說:你為什麼選上這麼一座破敗莊園?」
「因為這個人很窮」王成耐心解釋:「幾十年前,朗日耳家族四處借貸。幾乎把所有親戚都得罪光了,哪怕跟他們有一點沾親帶故,都巴不得躲他們遠遠的,所以拿下這麼一座莊園,最不害怕勾連。
你知道朗日耳莊園為什麼賣不出去嗎?當然是因為債務龐大。朗日耳的祖先早在後人繼承莊園時立下遺囑,出售莊園必須連帶債務,否則就失去繼承權。立下這份遺囑的人這麼做,是希望後人能還清欠債,重整莊園,但那份債務本身就超過莊園價值。所以購買者相當於出了雙份價錢,買下這麼一個破敗莊園。
這世界誰都不是傻子,誰會答應用這樣的條件,買下這個破敗莊園?而現任朗日耳先生不按這條件出售,他就失去繼承權,沒資格出售這份產業……哦。忘了說,這座古莊園還是法國文物,不能拆毀,只能維修,所以……」
對周冉的整個培訓程序需要huā一年才初步達標,現在的周冉只是剛接觸了一點防諜知識,王成這麼一說,不管理解不理解,周冉掃視著這棟大樓,半懂不懂的說了句明白話:「這麼一棟大樓,裝修一下要huā一年時間,我們想搬進來,大概要到一年後了。」
這是巴黎古建築,法國老式莊園有個特色——廚房都在地下,廚娘們是不能與主人朝面的。至於廚房之下,那是儲藏室。而大一點的貴族,更要有存放紅酒的深窖。這座大樓雖然破舊,但朗日耳祖先也曾發跡過,據說這座古莊園曾經招待過當時的法王,它的地下建築部分,絕對領王成滿意。
既然這裡是今後的秘密屋,雖然不指望對「太陽鳥」與「天使」完全保密,但也不能讓對方輕易發覺——這座古莊園的清潔、修復工作,便承包給了一家專修古建築的維修公司。在維修期間,周冉帶領保鏢暫時住進幾個開放的房間,王成帶領剩餘保鏢住進了莊園的穀倉與huā房,又折騰了幾天,三層大樓內總算有幾個可以住人的房間,至少表面上,王成他們可以重新回到陽光之下。
接下來周冉換了學院——位於巴黎繁華拉丁區的「索邦大學巴黎法學院」。這所學校是拿破侖的母校,據說,一八一四年,俄普奧聯軍包圍巴黎時,大難當頭的拿破侖拒絕了該學院學生的參戰請求,他說:「我不能為取金蛋而殺掉我的老母雞!」
這所學校名聲赫赫,可謂是法國第一名校,能轉到這所學校就學,之前周冉哪怕受再多委屈,也覺得值了。自此她開始安定下來,白日在學校默默讀書,晚上……回到實驗室睡覺,並扳著指頭等待朗日耳莊園裝修結束。當然,表面上,她依舊做出在朗日耳莊園就寢的模樣。
隨著培訓的展開,周冉越來越進入角色,在學校裡她逐漸展露自己的法學知識,低調地參與各種社團活動,與教授保持友好關係,下課後獨來獨往,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並越來越享受這種生活。與此同時,通過計算機程序模擬的周冉,繼續在父母面前保持乖乖女姿態。慰藉著父母思念的心靈……
時光慢慢的進入聖誕,借助聖誕大採購的熱潮,王成最後一筆貨物也抵達實驗室,此時。謝爾蓋仍在主持對傭兵與周冉的洗腦,順便設計機甲戰士的最終方案,娃娃負責替他搜集資料,而百合則開始通過安全屋,中轉太陽鳥的通訊聯絡。小丑忙著升級自己的變形術,順便訓練那群保鏢……
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逸閒適。
這一天,周冉照例從實驗室出發。背著書包匆匆上學,王成照例像個大哥哥般親切的送周冉出行,回到地下實驗室,小丑趕來匯報:「我們的士兵,哦,大概算是訓練完成了。沒錯,他們可以正常使用了,我的活兒完了。」
王成端著熱*啡杯。安詳的望著組內成員,回答:「多少年來,我們自從進入這一行業就沒過聖誕。這次,真是難得的修身養性啊。」
娃娃搶先說:「沒錯呀,這段時間雖然忙,但感覺很充實,很……嗯,是內心感覺很安全,以及穩定。」
百合微笑著回答:「失禮了,恐怕我們過不上聖誕節——之前太陽鳥公司向我們發出數個指令,我都以整訓未完成推辭了,現在……太陽鳥公司說。他們明天將派遣一名女性來巴黎,加入我們小組。這個女人名叫凱li,擅長射擊與徒手搏鬥,檔案中介紹說:她的手可以粘在任何牆壁上?」
「類似蜘蛛人嗎?」謝爾蓋聲音突然從通話器裡冒出來,顯然他一直關注著這裡的對話。
「沒那麼變態」。百合溫柔的回答:「只是善於攀爬而已。太陽鳥公司說我們突擊力量薄弱,希望能強化我們的突擊力……」
「這廝躲在哪裡」小丑問的是謝爾蓋。謝爾蓋最近的興趣轉向了那副機甲,他日夜泡在機庫,聽到小丑的話,他樂顛顛回答:「馬上就不薄弱了……哈哈,那群傭兵你折騰的怎樣?他們能擔當大任了嗎?」
「什麼意思?」小丑問:「你剛才說馬上?」
王成放下了*啡杯:「昨晚最後一批貨物抵達,我們的改造工程即將完成。」
「還等什麼」謝爾蓋插話:「我就在機庫內,看著那批新設備,我等不及了。」
百合站在那裡,輕聲提醒:「太陽鳥如此著急派遣新員工,看來我們閒了幾個月,他們等不及了——我估計馬上會有任務。」
少頃,百合看了一眼娃娃,繼續補充:「『天使』那裡……康斯坦也很著急,我剛才說我們過不上聖誕,是因為……」
娃娃立刻接上:「雪,最近大雪覆蓋了極地,但我們發現有一處地溫很不正常,像是地下埋藏了大型建築,導致土壤溫度與往年不一樣,天使公司派遣管道工去了那附近——他們全軍覆沒。康斯坦希望我們出手協助,幫我天使查看一下那附近,條件是……」
百合接著補充:「你所需要的那些特殊金屬配方,他承諾在烏克蘭當地移交。」
見到王成臉上出現猶豫的神情,百合抱歉的鞠了躬:「這幾天,你正在安裝朗日耳的安保體系,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問題,已經答應下來了。康斯坦還說:他將派遣一名男性助手,跟隨你行動,如果你覺得事後覺得此人還滿意,可以把他留下來。」
王成還在猶豫,娃娃悄悄地踮著腳尖走到百合身邊,輕輕的吐了吐舌頭說:「我覺得頭兒太謹慎了,會讀心術的人又不像朗日耳莊園的大白菜,隨便一揪就是一顆。再說我們現在每個人身上都帶了干擾腦電波的儀器,就這樣還怕人發現,那我們乾脆什麼也別幹了。」
王成豁然開朗——他獲得技能太容易了,以至於總是用自己的能力衡量別人,雖然人的變異進化是每時每刻,但也不是想什麼就能會什麼,如果那樣,他乾脆將那群傭兵批量製造成變異人得了。
當然,嚴格地說那群傭兵也是有進化的,他們比普通人更強壯,心跳更加有力,動作更快,但他們只是進化,並沒有在某些方面表現出變異。
謝爾蓋還在通話器裡連聲催促,醒悟過來的王成放開了羈絆,他掃了一眼百合與娃娃。故作威嚴地訓斥說:「這難得的兩個月休閒時光,小丑完成了變形術的終極進化,你們兩個有什麼改變?」
丟下這個問題,王成一邊向外面走。一邊吩咐百合:「那就安排一次烏克蘭行動,櫻子,你跟我走,小丑也去,接到康斯坦移交的物資後,你倆迅速護送物資返回,娃娃留在基地現場指揮。」
小丑跟著王成走出房間。他在樓道裡伸了個懶腰,看著王成走向樓道盡處的機庫,興奮的高喊:「聖誕到了,大家都該出動了。」
話音剛落,百合和娃娃走出來,在小丑身後詢問:「你的掩護身份安排好了嗎?朗日耳莊園明天會佈置好那些科學儀器,我們僱傭了催眠師將在莊園裡進行輔導,這實驗室的兩位……」
小丑馬上問:「要我殺了他們嗎?」
百合搖搖頭:「等會兒兩位催眠師將對整容醫生進行催眠。讓整容醫生對這段時間完全失憶。傍晚的時候,你出去把整容兩位醫生丟在意大利海灘……」
小丑看著百合說:「其實最穩妥的方法是殺了他們,只有死人可以守住秘密。」
娃娃哧的一聲:「多大點事。不過是兩名整容醫生被人關在一個古怪的地方,對某個陌生女人進行了一次整容,就是鬧出來又有什麼,何況左手還要對整容醫生與催眠師加上一層禁制,這等於雙保險。算了吧,聖誕快到了,就當是做好事,放他們回家過聖誕。」
機庫內,謝爾蓋興奮地停不下來,他一會兒竄到機甲旁邊。撫摸機甲的軀殼,一會兒又竄到王成的身邊看著王成的操作。王成此刻正在用原子熔煉爐進行著最後的製作,兩個小時後,他關閉了機器,兩個保齡球粗細的金屬碗閃著亮晶晶的光芒,逐漸冷卻下來。
謝爾蓋竄到計算機前。帶著股神經質的顫抖敲擊著鍵盤,隨著他的敲擊,一份熱核反應爐構造圖,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展現在原子爐邊。這份構造圖層層剖析著,每一個部件解構出來都是海量的數據,謝爾蓋盯著這些圖像,眼珠充滿著血絲,他手不停地在鍵盤上操作著,大聲喊道:「鋼鐵俠能在山洞裡用烙鐵完成原子爐,我們也不差,你瞧,我們也用最簡陋的手段,純粹用手工完成了熱核爐的微型化設計。」
熱核反應爐的外殼冷卻下來,這時候的王成充分展示了一個超級刺客特有的快速身影,他的腳下彷彿踩了風火輪,兩隻手如同八臂哪吒一般快速舞動著,將一個個準備好的部件填裝進外殼內,一個小時過後,王成身上淌下的汗,在他腳邊流成了小河,但一切終於結束了。
謝爾蓋看著王成腳下的小河,充滿感情地說:「真該讓他們來看看,我現在知道你有多變態了,如此超負荷的快速,你居然能堅持一個小時,你還是人類嗎?」
王成舉著手裡的熱核反應爐,目光沉醉:「你老是分不清主次,你瞧,我們成功了!這玩意兒雖然體積還是很大,但以它作為母機,我們能更進一步微型化——世界的變革始於能源方式的改變,有了更強勁的能源,我們……」
謝爾蓋搶過話題:「我們可以把激光武器更微型化,比如藏在手鐲內,比如藏在帽盔裡……咦,這個主意我喜歡,機甲不是採用帽盔式腦電波捕捉儀嗎?我們做一個摩托車頭盔的東西,隱藏一副激光炮,必要時只要一皺眉,轟的一炮出去,一棟大樓沒有了,這還不是英雄嗎?」
王成笑了一下:「為了實現你這個夢想,可憐我過不上聖誕節了,我還要往烏克蘭北方跑一趟,才能取回那些特殊金屬。」
寒冬臘月跑極地,凍著累著的不是謝爾蓋,他很沒有覺悟的點頭贊同:「真的能搞到那些特殊金屬嗎?」值得啊,無論huā什麼代價都值得,那些玩意市面上根本搞不到,擁有者從不承認自己擁有。等我們有了那些特殊金屬,我們可以進一步微型化熱核爐。啊哈,原子核電池有輻射,電池的一半厚度都在防止輻射洩漏上,熱核反應沒有輻射,我們可以把它做得更小,更貼身……讓我們試著組裝一付激光炮吧!」什麼,你覺得激光炮這名字不好聽,那就叫它『激光筆』如何?」
第二日,巴黎地鐵站,一輛剛停穩的地鐵裡車上,跳下來一個冷峻的,紅頭髮,紅色皮衣皮褲皮手套的火紅女郎,這女郎身材也很熱火,一跳下列車,立刻引得車站上無聊男人吹起響亮的口哨,但這個女人渾身撒發著冰冷的氣息,只冷冷的橫了幾個口哨男一眼,立刻將他們的讚歎噎回肚內。
女郎的目光四處搜尋著,片刻過後,女郎胸前顫巍巍震動起來,引得幾個男人直嚥口水,但女郎旁若無人的扭轉身子,高跟鞋登登登一陣脆響,沖地鐵出站口走去——在她前方,另一個手套男的背影忽隱忽現。女郎看似無意的目光,一直盯著這位手套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