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成為英雄的最懶方式羅馬尼亞、半山腰反射鏡電控室。
王成忽的坐起,這時耳邊飄飄忽忽的傳來謝爾蓋的聲響:「傷口自我修復功能開始回流……特麼的,大腦皮層的那塊抑制區始終無法祛除……」
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百合的笑顏,她雙手辟辟啪啪的操控兩副鍵盤,眼睛緊盯著屏幕,只來得及沖王成匆匆一笑,目光立刻又被屏幕所吸引。
感覺到百合敲擊鍵盤的聲響,王成的感官系統似乎恢復正常,他的聽覺忽的擴張,感覺到電控室外的幾個輕微呼吸聲,感覺到草叢裡蜥蜴輕輕地爬到;蛇的身體緩慢滑過石塊;蟋蟀大腿開始膨脹,而後猛地跳躍到空中;水汽在空中凝成露珠,因重量從草葉上逐漸墜落……
接著,王成的感覺繼續延伸,他感覺到的是一片空白地面下,蚯蚓洞中吞噬泥土的咀嚼、感覺到屎殼郎在洞中推動糞球的腳步聲,感覺到更深入的地下,螞蟻築巢,前顎相互敲擊的聲響……緊接著,一聲咳嗽彷彿是晴空霹靂,王成的感官迅速拉回地面,感覺到電控室附近,大約十個人的輕微呼吸,已經隨意的走動聲。
視覺系統回到了電控室內:自己躺在一張按摩床上,面前三台電腦熒屏閃爍,百合操縱其中兩台電腦,謝爾蓋負責一塊,三幅電腦屏幕上正在調配著王成感官信號的強弱,體內神經系統正在掃瞄各器官組織的健康狀況,電流聲輕弱的微微響著,電腦的風扇聲呼呼,屏幕上的數字是彩色的,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汗臭味……
大量的信息還在逐漸流入體內,王成坐在按摩床上默默感受片刻,問:「找到了?」
謝爾蓋的活兒輕鬆點。他回答:「後門隱藏在預警系統內,這一系統軟件讓你隨時保持警覺性,同時,也隨時放出對周圍的感觸信號。後門隱藏在這個感觸信號中——我們發現,即使在你最放鬆的狀態下,體內預警系統也會每隔3分鐘,對周圍進行一次強勢掃瞄,而一個定位信息就隱藏在這次掃瞄中,悄悄發射出去。
這是在你最放鬆的情況下,但如果你主動啟動預警體系。那麼每感覺到一個環境信息,你便主動發射一次定位信號……我已經幫你編了一套山寨程序,完全俄文的。不過,我可不敢削弱你的預警體系,不過我可以盡量延長定位信號發射的間隔時間,削弱信號強度……嘿嘿,山寨軟件嘛,自然比不上原版。我把間隔時間延長了11倍,以後你每隔33分鐘向外發射一次定位信號。
你應該感謝我,33分鐘足夠你做很多事情……我謝爾蓋的山寨本領。同業都在佩服……百合huā說了,如果你預警系統削弱,那你存在的意義就消失了;如果讓人看出你發現了缺陷,主動消除了定位信號,那你會更危險;所以我專門為你做了個補丁,偽裝成重傷導致時間鍾受損,從而信號發射延遲……哈哈,今後只要你不被人抓住,按倒在床上重新檢測,那就沒人發現我做的手腳……我謝爾蓋果然是英雄。我改變了世界……」
「行了」百合插話:「失禮了——你原先的機能版本有很多……蹊蹺的地方,我把烏克蘭版的體能訓練手冊進行了編程,這個版本雖然老化了,但它很基礎、很全面,我想你可以用烏克蘭版本先進行體能恢復……」
「然後把你原先的功能程序作為外掛。或者升級補丁」謝爾蓋插嘴說:「你可以選擇性吸納其中的內容。因為我們認為:哪些功能程序中,很可能也隱藏了『後門』。比如其中有很多我們看不懂的多餘編程,這些多餘編程彷彿是為了限制功能發揮而設的,這讓我們搞不懂,設計者怎麼會擔心自己的設計過於傑出?」
王成緩緩的躺下,這時候電腦屏幕變化很劇烈——屋最快更新,王成的表情也似乎很豐富多彩……但百合感覺到一陣陣濃厚的睡意,不管了,他已經甦醒,後續工作就交給他吧。
耳中聽到王成平靜的說:「現在,你把操控全交給我吧,我看你的眼圈都青了,睡一會兒吧。」
百合輕輕地鬆了口氣:「失禮了,一見到你醒來我就想躺著不起來,讓我撒會兒嬌吧,我實在累極了。對了,我剛才發出了幾份任務委託,算是……引開別人注意吧,等會你注意驗收他們的成果……哦,微縮膠囊在我的腹部,回頭你把它取出來,我……實在睜不開眼睛了。」
百合可算是極為瞭解王成的人,這趟烏克蘭之行他倆可謂損失慘重,從地下碉堡群內緊急逃離時,百合銷毀了所有物證,只帶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逃出,而後王成與她失散,孤立無援的百合再也不敢輕忽,她嚴格按照教科書銷毀了所有隨身物品,兩人重新匯合後,又不得不huā大筆錢僱傭船隻逃離烏克蘭……前前後後算起來,倆人損失的錢財,相當於兩三次中級任務的酬勞了。
等逃到羅馬尼亞山區後,因為沉寂的太久,擔心追蹤者找到他們的行蹤,同時也為了報復,百合忙裡偷閒,僱傭了六七隻傭兵小隊在敖德薩製造混亂,當然,這又花了一大筆錢。
跟王成交代完畢,百合一頭跌倒在床上,立刻陷入最深沉的酣睡。這時候屏幕上的信息流動速度加快了很多,謝爾蓋對王成的一切都很感興趣,但信息流的變化已經超過他眼睛的容納程度,只盯了一會他便感覺到眼花繚亂,屏幕的閃爍彷彿催眠師晃動的懷表一樣讓他睡意朦朧,他閉上眼睛躲開屏幕,稍後,他聽到王成重新躺下的聲音,趕緊問:「你的程序重啟了嗎?感覺怎樣?」
王成沒有回答,謝爾蓋睜開眼睛偷瞥了一眼電腦屏幕,又跟王成搭訕:「咳咳,嗯,我的要求……你想到解決辦法沒有?」
王成不答反問:「門外的十個人。單兵素質很高嗎。」
謝爾蓋瞥了一眼門外,炫耀說:「當然,冷戰結束後,烏克蘭消減了90%的軍隊。至今,每年仍有巨額的削減軍備開支、關閉軍事設施計劃,大量的軍人流落到社會上,他們除了會殺人,不會別的技能。另外,敖德薩曾經是二戰中蘇德巷戰拉據點,戰後多年。民兵組織依然保持正常訓練……所以,在敖德薩找幾個正版軍迷很容易。門外那些人都是我特意挑選出來的,咳咳,別忘了由你付薪水。」
「接著說」王成繼續引開謝爾蓋的目光,問:「你剛才問的什麼問題?」
謝爾蓋立刻精神抖擻:「我看過很多槍戰電影,那裡面所有的英雄人物我倒背如流,其中《鋼鐵俠》我看過二十一遍。因為在我看來,最便捷的成為英雄的途徑就是《鋼鐵俠》。
你看,我很懶。不喜歡鍛煉,按我現在的體型,最迫切的需求是減肥,可是我怕苦怕累怕痛還怕餓,讓我依靠艱苦鍛煉減肥,那還不如殺了我,讓我節食,那更是折磨我。像我這樣懶惰的人,要想成為英雄,最好是搞到一份『鋼鐵戰衣』。穿上它立刻擁有一切本領。
你瞧,我並不是癡心妄想,其實『鋼鐵戰衣』的各項技術基本都已成熟,眼前的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哦,即使搞不到你身上的芯片,山寨版也行——瑞士已經開發出利用腦電波操控、專供癱瘓病人使用的輪椅。我可以黑進那家醫療公司的檔案庫,把他家的資料搬回來,然後找一家芯片公司,弄來一批原始芯片,供我研究,以及灌入程序。
我還知道幾家醫療機構已經開發出人造神經元,以及體外神經控制系統——我看過電視新聞,高位癱瘓病人可以通過語音軟件發出命令,體外的人造神經元根據指令控制截癱的四肢進行運動,據說這號稱是『讓癱瘓病人重新站起來』。
你瞧,這不是全了嗎?」我知道體外神經元技術現在還不成熟,根據語音指令操控四肢,動作反應很慢,只能讓人緩慢行動,但它還可以改進不是嗎?如果與腦電波操控技術結合在一起,再加大處理起的運算能力,這不,鋼鐵戰衣具備的科學基礎就有了。醫療公司們各有專利,不可能融合多家技術,我們可以,我可以把所有技術融合到一切,製作一件戰衣,穿上這件衣服,可以讓人的動作更快,反應更敏銳,判斷更正確……這樣,也就行了。」
王成冷冷地回應:「你想減肥我可以幫助你——很簡單,我給你注射一陣納米血液,而後調高納米血液的活躍程度,讓它攜帶更多的氧氣進入細胞,你的呼吸會加快,體內脂肪會燃燒,皮膚會大量排汗,像是進行過異常劇烈運動,然後,你哪怕坐著不動,能量消耗也很大,用不了多久,你會很瘦很瘦……哦,其實不必這麼麻煩,納米血液很貴的,你逃離烏克蘭之後,反正要整容,乾脆把整容手術與減肥手術一塊做了。」
「等等,等等,注射納米血液後,體內消耗的能量會補充肌體與細胞嗎?」
「謝爾蓋呀謝爾蓋,人的身手以及反應敏捷程度來自先天,不是躺著不動就能獲得的,這首先需要『運動視覺」你看到運動物體的速度要比靜止物體快……這樣說吧,如果你嬰兒時代,你父母成天抱著你,沒讓你多爬一爬,沒讓你學會倒著爬,那你的『運動視覺』就沒有發育,手眼無法協調配合——這個,通過個人努力是無法彌補的。
即使你的肌體獲得充足營養,肌肉變得很強壯,那你做個舉重運動員還行,當英雄基本無望。因為要在槍戰中手眼配合、身體協調,需要『運動視覺』發育非常完善才行。」
「竟然還有這種說法……但我在遊戲中非常厲害,我的反應很快,比如cs中,一看槍手露頭,我的開槍速度無人能比……我這樣的反應速度,加上先進儀器的輔助,大約可以勝任一個槍手了吧?」
謝爾蓋很嘮叨,百合在睡夢中全是謝爾蓋嗡嗡嗡的說話聲,直到她睡足醒來。他還在跟王成討論「英雄計劃」那聲音嗡嗡的說:「1969年,《紐約時報》有個著名的標題是『如果能用眼睛殺死你的話……」這篇文章說的是美國版『特異功能戰士』的情況。當然。文章是用一種嘲笑態度,嘲笑那些聲稱能用眼睛瞪彎鋼勺,甚至聲稱能用眼睛殺死人的怪胎,烏克蘭曾經研究過類似版本……」
百合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朦朦朧朧的說:「眼睛不可能殺死人,但可以進行心理暗示與催眠……你們都做了什麼?」
謝爾蓋停止了嘮叨,王成及時插話:「你睡了35小時。我進行了反省!」
「什麼」百合感覺到腦袋木木的,對王成的話他沒反應過來。
「一直以來,我心甘情願擔當誘餌,任他們洩露我的行蹤,不去主動打聽公司以及m7的動態,現在看來,僅僅被動的等待敵人來臨。太軟弱了……我們回烏克蘭,馬上動身。」王成很平靜地回答,彷彿在談論今天的晚餐。
百合張了張嘴。她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問,她想問王成是否屏蔽了後門軟件,想問王成是否恢復巔峰狀態,想問王成究竟選擇了那些「特異功能……」但她抬眼望去,發覺電控室內收拾得整整齊齊,而王成與電腦的連接線也不見了,依舊躺在床上的王成翹著雙腿,兩眼閃亮,透露著強烈自信。
她立刻跳下床,低頭整理一下衣裙。溫順地回答:「好的,我準備好了,我們怎麼離開?」
「丟棄所有設備……離這兒不遠有一座蘇軍遺忘的戰備軍火庫,裡面應該有交通工具……」
七小時後,烏克蘭,敖德薩。烏佐正站在一處案發現場,給遠在巴黎的康斯坦打電話:「五處搶劫案,三起爆炸案,人員傷亡沒有多少,我們剛好堵住了其中一起疑犯,他們抵抗很微弱,我們馬上要衝進去了。從疑犯的抵抗看,你說的那個人不在裡面。他想幹什麼?鬧劇嗎?」你那裡怎樣?目標任務離開了嗎?」
電話裡,康斯坦的嗓音平靜無波:「我正看著飛機起飛,目標就在飛機裡,我親自送他上了飛機……奇怪,如果他真的已甦醒,那麼這次甦醒後,他性格改變很多——這是他第一次沒有按時完成任務。我收到消息說,他所屬公司很震驚,正在四處尋找他女助手的下落。」
烏佐嘿嘿一笑,反駁說:「他們的震驚是因為左手的失蹤,還是其他?我猜是前者——你確定,至今沒收到左手的定位信息?」哦,那麼這意味著左手的死亡還是復甦?」等等,我剛收到一個信息,上帝,你還記得與左手會面時,烏克蘭出場的情報官嗎?我剛剛收到消息,他心臟病突發,正在送往醫院?」
話音剛落,烏佐身邊響起了劇烈的槍聲,烏佐走開幾步,用一根指頭堵住左耳,繼續在電話裡詢問:「你覺得這是意外嗎?」
手機裡沒有回聲,烏佐耐心等了一會兒,眼角忽然瞥見自己汽車內的助手坐姿不正常,他愣了一下,下意識沖手機裡喂喂幾聲,沒有得到回應也沒有忙音信號,只是一片寂靜……烏佐隨即鬆開了電話,輕輕自語:「他在這兒!你說過,他擅長屏蔽無線信號!」
手機墜落到地面上,碎裂的聲音被槍聲掩蓋。
烏佐慢慢的走向自己的車,他的車並排停在一片警車中,其餘的警車車門都大敞著,警察倚靠在門邊,手裡緊張的握著槍,唯獨他的車中坐著一名助手,這名助手是名聯絡官,當時左手與康斯坦會面時,他曾陪同那位心臟病發作的情報高官出現在現場。
這位助手如今鬆垮垮斜靠在後座上,頸部低垂,鼻翼中露出一滴血珠,正是這滴血珠讓烏佐發覺了異常,他輕輕走到車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拉開車門,手按在助手頸動脈感覺了一下,果然,心跳已經摸不到了。
這時候,周圍除了槍聲沒有別的聲音,警車上,車載通話器也靜悄悄的,烏佐偷眼向周圍望了望,除了神情緊張的警察們,再無一個閒雜人……但眼睛看到的警察,就真是警察嗎?
烏佐手按著槍套,輕輕捏住了槍柄,雖然他知道這動作很沒用,但硬邦邦的槍柄握在手心,讓他心中多少鎮定了一點,他警惕地挨個觀察身邊的警察,分析其中隱藏的可疑點。
霍然間,烏佐猛一個轉身,脊背重重撞到車門——身後除了這輛車,車內除了助手的屍體,在沒有其他東西。
陡然中,車載通話器裡響起了噪音,烏佐一愣神,他差點失手扣動扳機,頓時醒悟:「剛才有誰離開?誰?」
那個人的特長是屏蔽——烏佐聽康斯坦說起:那個人身上電荷很足,像一台無線干擾器,可以讓音響設備以及通訊設備噪音一片……不過,但凡干擾器都有個干擾範圍,烏佐手機信號突然中斷後,他馬上認定:左手就在他身邊,距離他不遠,他如今正在對方的干擾範圍內。
那麼干擾突然停止,則意味著對方消失了!
等等,不對勁……噪音?!剛才警用通話器裡並沒有噪音,而是寂靜無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