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磨磨蹭蹭把一桌子菜全掃光,蘇華十分滿足,大腳擺桌上說:「近北城的光頭黨好像有點囂張,如果你有兄弟挪得開空子,我想讓你把那個超哥給我抓來!」
「超哥?」唐寶記憶光頭黨並無這號人物,先揮手將一旁的時尚靚女趕出包廂,才問道:「你跟他有什麼恩怨?」
「哦,小事情,他動手打了我兄弟!」蘇華並沒有忘記三雲的事情,既然讓他跟著自己混,那自然必須要為他找回場子。
「好,這個超哥我幫你搞定。」唐寶輕描淡寫,也不多問,接著又提醒道:「不過,這段時間你好不要跟光頭黨這群瘋子有衝突,他們來南城已經有動作了,現還不能挑事!」
「嗯,這個我懂。」老蘇大大咧咧地打了個飽嗝,擦擦嘴面色含笑道:「現先幫我開個房間,我要睡一覺,晚上我再去賭場。」
「房間早幫你開好了,還要不要再來個小姐?」——
賓館睡了一個多小時,蘇華才醒來,臉也不洗,把牛角刀插腰間就下樓進了賭場。
還是去原先那個21點的檯子上守著,荷官依然是那小丫頭。她好像還記得蘇華,很有禮貌的跟他打著招呼。
這個時間段的賭場,賭客們都還沒趕來,蘇華進去的有點早,大多數早來的賭客都圍家樂的檯子上,整個21點的桌子就剩老蘇一人。
蘇華一邊桌上彈著籌碼轉圈玩,一邊笑著對那荷官丫頭問道:「妹妹,就我一個人,不介意的話,可以玩不?」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可老蘇腦卻偏偏把它聯想成很齷齪的一句話。
「當然可以。」荷官丫頭笑得很甜的盯著他。
「那好,牌。」
於是蘇華就單獨自己要了一門牌,開始打時間,也不多玩,就500一局。
期間每次當老蘇把自己的牌搞爆掉的時候,或者那丫頭自己不夠17點繼續補牌補到了整點或21點殺了老蘇的籌碼時,荷官丫頭都有點愧疚尷尬的樣子。
蘇華看得出來,她是很希望自己贏的,但是牌那裡明放著事實,是啥也改變不了,畢竟她是拿別人工資,輸贏都是老闆的事。而且老蘇贏了,還能給她點小費。這想來所有的賭場,所有的荷官來說,心理基本都差不多。
比如有的大賭場,經常去的常客。經常給荷官小費,而那個常客輸了的情況下,荷官一般都是替他著急的。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不過也有的暗地裡通過改變以往的習慣洗牌方式的方法,希望能給這樣經常給自己小費的客人帶來好運氣。所以說這個不算是吃裡爬外。
輸了二千多,蘇華也怪沒面子的,但他表面上還是裝作毫不意,似乎自己真的是一位大款。繼續玩了一會兒,下邊幾家陸續的都坐上了人。
蘇華簡單的打量看了一下,陸續坐上的這幾個人都一臉的風塵樣子,不像是本地人。想來應該是其他外省外縣過來的賭徒。
這個時候口袋的電話響了,蘇華不去看牌,直接摸出手機,一瞧是唐寶的電話,他說:「阿蘇,你下手邊,後三家就是我要你注意的人了。」老蘇簡單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想著忽然坐自己邊上的幾個人就是出千的獵物,蘇華有點興奮,把腰間的牛角刀扶正,準備隨時抽刀動手。
裝作一副什麼事也沒生的樣子,老蘇挨個開始觀察他們,後一家是個瘦骨嶙峋的小伙子,估計7級風就能把他給吹跑了,說著蹩腳的普通話,聽那口音有點像四川人的味道。
第二個傢伙是個肥豬,大大的臉龐,高高的顴骨,膀大腰圓,他的眼睛倒讓蘇華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第三個是一個歲數有點大的年女人,個子不高,說話應該是東北人的口音,聽著像瀋陽一帶,因為她說話總說:咱咱的,胖胖的。
蘇華這一看,這幾人的組合大雜燴嘛,搞不懂他們是怎麼混到到了一起。聽著他們互相聊天,才知道,他們剛從廣東過來,一下火車就來這賭場玩了。他們說話間說的多的話就是誰這次抓的貨物抓得比較好,銷路不錯,誰誰誰的貨物哪裡抓的這些,都是些無聊的廢話,根本找不到他們有出千嫌疑的暗語。
那第二位的死肥豬一看就知道是老賭徒,他把籌碼放手裡不停的轉動,拇指和食指動作很快的把上面第一個籌碼挪到下邊去,再把下邊那個給倒騰上去,如此來來回回的倒騰。
這是賭場賭徒的標準動作,他們旁顧無人的互相聊著,要著牌,挪動著籌碼。看那荷官丫頭繃著的表情,嘴唇不時嘟兩下,一副不滿的神色,應該是很討厭這幾個人。這一點他們補牌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來。
比如那個肥豬,他這家是個16點,丫頭就直勾勾的看著他問他是否需要補牌,肥豬手指頭習慣性的敲著桌子,但是嘴裡沒說補還是不補。
丫頭就飛快的從牌靴裡拖出一張補給他,好像怕他忽然反悔似的,那一把補出來一個花牌,很不巧的爆掉了。
當下這肥豬就有點不樂意,指著荷官丫頭斥問道:「操蛋,我還沒說補牌,你怎麼個事?」
丫頭也不是很好欺負,這種事她也見過不少,大聲反駁他:「先生。你敲了桌子就代表你要求補牌的。我只能看你的手勢。」
「你」肥豬似乎有點想飆的趨勢,剛想怒罵,就被他旁邊的同伴拉住了。
賭場的規矩就是這樣,21點只要你敲了桌子就是表明你需要補牌。走到哪裡都是這個規矩。看了一會,老蘇才終於知道荷官丫頭為什麼不喜歡他們,這幾個傢伙不管贏幾手,贏多少,愣是一點小費也不給,這還不算,牌不好時還會罵罵咧咧,這不招人厭才叫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