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午休時間……
三年二班教師內,教室的後邊幾張桌子被合併到一起,十幾個男男女女圍成一個圈熱火朝天的討論著什麼有趣的事情。
桌子間歪坐著個留長的男生,體瘦膚白,模樣倒長得挺俊,只是青春期間的內分泌過盛產生的青春痘嚴重影響了整體美觀,這人便是二班的班長鄧輝,他老氣橫秋般掏出包玉溪香煙給眾人散上一根,嘴上得意道:「嘿嘿,各位下午想出什麼招整那傻沒有,好久都沒得玩了,想不到學校又給咱找了個班主任。」
左側的一胖子接過遞過來的煙,用老煙手般的姿勢把煙點上,瞇著原本就小的眼睛噴出口煙霧道:「我去!就今早那老師的水平教小學生還勉勉強強,隨便整整就得了,懶得費那麼多功夫,這種貨色到大街上隨便一抓就一大堆,你們說學校派這種老師來,不會真放棄我們二班了?」這胖子肥大的身材,丟人群肯定是鶴立雞群哪,若是蘇華這定然會認出這胖子便是早上頻頻刁難自己的同學。
「管它放不放棄,我們玩我們的,照樣把老師弄走不就行了。」一男同學流里流氣說。
「我覺得班主任挺好的,那傻傻的樣子多有趣啊,這可比那些嚴肅呆板的老師強多了,為什麼一定要趕走老師呢。」一紮著馬尾辮,剪齊劉海的女生皺著小鼻子,使勁地扇著空氣,抱怨道:「咳咳!喂,莫胖子你別這抽煙好不好,嗆死人了。」
聞言莫胖子趕緊把沒抽完的煙按熄掉:「筱雨,不好意思,下次不抽了。」迅速把剩煙丟進垃圾桶,心一陣心疼,這可是一多一包的玉溪煙啊,平時可是很少機會抽上呢。接著嘴上還不忘貶低老蘇說:「那班主任哪裡好呀,看看那土不拉幾的模樣,現還穿解放鞋出來,真是不嫌丟人。」
「莫胖子,別他媽說這些廢話了。」班長鄧輝威嚴的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說:「快想想下午怎麼整老師,可別弱了我們惡魔二班的名頭,讓別班瞧不起。」
那莫胖子一怔,訕訕的笑了笑:「整人我行了!等我想想。」說著就撐著腦袋做哲學家思考狀,不一會兒便得意的說:「我想到了。我認為對方那種鄉巴佬就應該用狠的招,你說要是我們講台桌子上放一坨大便,嗯,放兩坨也行,到時候那蘇老師肯定得落荒而逃,哈哈…你們覺得怎麼樣?夠狠夠勁?還有……」
「哎呦!」誰想莫胖子話還沒說完,就被班長一個爆粟打過來,鄧輝大聲道:「你有病啊!這種餿主意你也想得出!要是被傳出去我們二班的人還好意思出去見人嗎?」
「就是,胖子噁心死人了。趕緊商量完,我還要回去睡個美容午覺呢!」馬尾辮,齊劉海的張筱雨雙手抱胸,顯得有些不耐煩,只是她那胸前被擠的波濤洶湧,還有粉嘟嘟可愛的臉蛋,任誰看了絕對都不會對她話裡的語氣有任何不滿。
而這時坐鄧輝身旁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楊家付出聲了,只見這人戴著黑框眼鏡,一身黑衣,長得白白淨淨,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斯而睿智,他慢條斯理地說:「嘿嘿,我想到個可行的計劃,需要大家的配合,嗯,這次先玩把小的,快靠過來聽我說。」
眾人一聽,連忙圍過來豎著耳朵,楊家付手上的筆不斷的紙上畫著,就像戰場上指揮的軍師一般,神秘道:「胖子,你到時候就如此如此…要是不行,下了課陳彩霞你再這般這般…筱雨還有你們幾個也這麼配合一下……」
而蘇華完全不知道,自己下午的班會課已經被二班的學生策劃了一起陰謀詭計,如今他還辦公室悠閒的翹著二郎腿抽著煙、哼著歌曲。
學校午休時間,辦公室內沒什麼老師,各都教師宿舍休息或是回家去了,只剩下游手好閒的蘇華無所事事。
「哎?小蘇你怎麼還沒走?」辦公室門突然被人打開,待蘇華看清來人,原來是今早認識的吳易老師,而他旁邊還站著個西裝革履身材微胖的年男人。
蘇華撥開辦公室因為不通風而繚繞的煙霧,熱情地站起來樂呵呵的給二人散了支廉價甲天下,自己也點上根,才說:「家離學校太遠懶得回,學校也沒住的地方,就跑這來了,老吳你怎麼也沒走?不會想幹些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
「去去,別胡說,我只是跟家裡老婆鬧彆扭了,才不回去看她臉色。」吳易苦著臉抱怨道,接著又說:「喏,小蘇跟你介紹下,這位是年級主任林育康林老師。」
年級主任啊,這個得巴結巴結,他連忙上前伸出左手「你好,你好,我是三年二班班主任蘇華,望林主任以後多多關照啊。」蘇華邊說邊打量著眼前禿頂的年男人,不苟言笑,嚴肅古板這是他暫時給定下的評論。
「關照是一定的,蘇老師以後有事管來找我。」林育康伸出手與對方相握,笑呵呵地說,對於場面上的一些好話很多都是說說而已,真的到時候有事要幫忙,指不定要收你多少好處,或死命推脫掉呢。
「你們兩也甭裝的跟斯人似地,大家都是淫道人,整那麼多客套的幹嘛!」吳易自然是知道這兩人的性格愛好,所以才故意介紹雙方認識,要知道能跟一個臭味相投的人聊天那是一大幸事,能跟幾個臭味相投的人聊天那就是一大樂事。
「同道人?蘇老師看不出來啊,你年紀輕輕的,敢問你對這方面有什麼比較深入的研究嗎?」林育康一聽說大家都是同一路人,神態語氣立馬變得輕鬆隨意起來,這樣利於拉近彼此關係,不難看出他社交能力還是比較強的。
蘇華哈哈一笑,拉張椅子坐下語氣跟著也是一變,輕佻道:「林老師,你知道的,國人都比較喜歡藝術,所以我個人對藝術片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去專磨,不知道《呻吟》這部片子你看過沒有?」
「呃,沒有…」
「我看過,我看過,那是部國產片,拍的也不怎樣,女主角該露的不露,畫面還烏漆抹黑的,啥也看不到。」吳易搶著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島國片。」
「老吳,你眼光不行啊,要懂得鑒賞國貨。」蘇華噴出濃煙,接著說:「《呻吟》這部片子運用的是冷風格,畫面不是很豐富,但卻不失動態感,拍攝現場故意把周圍景物設成黑夜一般,寧靜而惹人衝動,鏡頭只有隱隱約約兩具黑影,女的身材妙曼惹火,男的體線均衡卻不顯瘦弱,觸動人心的是男人如野獸般的粗重喘息聲,以及女人抗拒而又不捨的呻吟,讓觀眾產生無限遐想,整部片子貫徹主題,讓人久久回味……」
吳易也搬張桌子坐了下來,仔細聽他一說,細細回味那部《呻吟》纏綿的畫面,倒也像那麼回事,笑著捧道:「小蘇,你還真是挺懂這行啊,不去做影評人實是太可惜了。」
「略有研究而已,其實藝術片我們不能表面化,如同島國的片子,剛上來就是又舔又那什麼的,看了就讓人沒興趣。」
林育康聽得甚是激動,讓人不由自主的代入進去,幻想自己就是那男主角,下體微微出現了小反應,扭捏的也跟著坐下掩飾尷尬,嘴上讚道:「好片子,好片子,光是聽你講解就讓人興致盎然了,回去我一定找來好好研究一番,藝術片嘛。」
「林主任,如果你有興趣,我再給你推薦一部絕世佳作。」
「小蘇,好,好,我有興趣。」兩人已經不知不覺拉近了關係,稱呼都沒了先前那麼生疏。
蘇華自信一笑,彈掉手的煙蒂,嘴上開始侃侃而談、長篇大論:「討論到國產藝術片,那就不得不說《撩起你的超短裙》這部前年的頂峰之作了,故事生擁擠的公交車上,車上的鏡頭搖搖晃晃卻又能讓人完全欣賞到車艷麗的一幕幕,強烈的增加了現實代入感,男人顫抖的手第一次觸碰女孩短裙的剎那,那好似骨子裡的緊張興奮,與女孩不安和稍微抵抗的微妙心理描寫簡直被導演揮到了淋漓致,入木三分,彷彿間裡面的主角就是自己,叫人興奮而又焦急期待進一步,還有後那一聲若有若無,似拒似迎的呻吟,簡直就是畫龍點睛、錦上添花,把整部戲劇情和觀眾的情緒都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蘇華對《撩起你的超短裙》這部電影分析解剖得妙到巔毫,吳易和林育康兩人則是半張著嘴用敬佩的目光看著他,喉嚨乾燥難耐,男性荷爾蒙是被他的妙語連珠撩撥得迅速攀升。三人逐漸放開,對於各種話題都各抒己見,而蘇華仍然是見解獨到,才思敏捷,讓其餘二人一陣歎服,江山各有人才出,各領風騷好幾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