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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 四第七九八章 沸騰的...血液(一) 文 / 大上造

    安靜的夜晚,將所有的聲音都收納進去,只有一片深沉。

    靠著盾牌的奧莉亞,給人的感覺,很怪異。

    就彷彿是一汪深潭,看起來十分的平靜,卻無人知曉,在水面之下,有多少激盪的波濤。

    雖然距離有三十幾米,但是,張虎臣通過半球的視野,能看到奧莉亞平靜的表情。

    沒有哀傷,沒有激動,甚至沒有任何波動。

    「嗯,挺好的,林三好彷彿還沒走遠,一直在陪著我!」奧莉亞哪有那麼容易恢復傷痛,否則也不會因為小小的風聲,而驚醒。

    「如今也沒有外人,咱們就不用藏著掖著,老實話,當初我跟郭獄說過,不看好你們,無論是經歷還是生活習慣,你們都不適合,但是,郭獄卻說,挑戰者有今天沒明天,快樂一刻是一刻,所以,我才沒有去當惡人,去拆開你們。現在,林三好走了,他如果天上有靈,是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張虎臣不想讓團隊的盾牌手,變得神經兮兮的。

    「他是國人,很傳統,因為我給他擋過刀槍,所以才願意跟我在一起闖蕩,而且,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用你們那邊的話說,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奧莉亞的話音雖然不大,但是裡面的堅決,卻彷彿岩石。

    「你你想好了麼?這樣的話,可不是說說就成的,要在以後無數的歲月裡。孤單著,回憶著。你會因為這種持續的痛苦而崩潰的!」張虎臣知道,在平時的生活裡,為一個男人守節,也許還能做到,但是,在場景世界,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自殺。

    「我能做到,而且肯定會做到。」奧莉亞面色平靜的說道:「就像你說的。也許下一刻,就會因為某些危險而死去,既然如此,我就為他守著。」

    「看來你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我們都要為了生存而掙扎,我希望,你能將林三好的那一份帶著。一起活下去。」張虎臣眼睛看著手裡的武器,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活著的死後,沒沾過我的身子,他不在了,我也不會讓別人碰我!」奧莉亞越是平靜,就越是讓人感受到那種決然的情緒。

    「希望你別後悔!也希望你能趕快從這種狀態裡走出來。迎接新的情感!」張虎臣也沒有什麼好說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奧莉亞能做到這個程度,也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收了武器,張虎臣在黑暗中。踩著自己趟出來的痕跡,走向了營地所在的位置。心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也不知道這個守節的傳統,是林三好告訴奧莉亞的,還是她自己從什麼渠道知道的,反正心情十分複雜。

    「走吧,大家應該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還得收拾東西,做早餐呢!」走過奧莉亞的位置,張虎臣輕聲說道。

    對一個男人來說,一份情感的最終表現,就是傳承,就是忠誠。

    奧莉亞沒有給林三好沾過身子,那麼傳承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忠誠,卻已經在奧莉亞的心中萌芽。

    營地的窩棚,並沒有因為兩人的清醒,而完全甦醒過來,到是刑太章給入口處湧進來的冰冷氣息驚醒,警惕的將手榴彈給扯了出來。

    「別緊張,是我!」張虎臣將手電筒照在了自己的臉上,在私密頻道裡面說道。

    盛隆的大腿張開,搭在了刑太章的腰上,睡相極其難看。

    「我說怎麼做夢的時候給樹木壓倒,原來都是這個傢伙弄的。」刑太章將手榴彈收起來,盛隆的大腿給挪開,揉著有些發麻的皮肉說道。

    「你手裡應該拿著針,他將腿搭過來的時候,就扎他一下,一天晚上不睡,什麼毛病都給治好了。」郭獄躺的位置比較高,上邊一點的地方是鄭雙流。

    「哦,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了?」刑太章走了過去,將蓋著的毛皮和被子都給掀開,傷口出的繃帶給解開,看了看傷口位置的回恢復情況。

    因為傷口比較深,所以刑太章並沒有完全縫合,而是留了一處開口,讓自己能夠時刻查看傷口深處的恢復情況。

    「嗯,已經很好了,手腳都有力氣了,只要再過上幾個小時,應該就能夠完全恢復。」郭獄還能側身抬腳,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小雙呢?有沒有感覺好些!」刑太章湊了過去,將鄭雙流的傷口處掀開。

    粉嫩的疤痕,已經收口了,這裡的焦糊跟穿透,大部分已經恢復良好,就連骨頭的位置,都已經連接在一起,只是還有些鬆軟。

    「劇烈運動依然不成,不過,只要不是受到劇烈的撞擊,應該不會有問題,骨骼的癒合,肯定比血肉要慢上許多。」對這個問題,刑太章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隊伍裡面的重傷藥劑,並沒有幾個,如果不是到了生死關頭,絕對不能輕易使用。

    「沒關係,比昨天好得多了,起碼呼吸上不成問題,有戰鬥的話,跟麥子大姐蹭了坐騎使用就是了。」鄭雙流是早有打算。

    「想得美,還想占麥子的便宜,我看,老刑的那匹駱駝給你就是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的了顛簸。」盛隆也醒了,插嘴說道。

    「這倒是可行,要是到了晚上還沒有戰鬥,估計你這裡就能恢復得差不多了。」刑太章很滿意,將治療之雨的散碎光華,一點點的滲透進了裡面,幫助骨骼的生長。

    「也許不用那麼多的時間,你跟王之夫兩人聯合起來,不耽誤原能恢復的情況下,治療的速度應該會大大提升吧!」張虎臣說道。

    「如果沒有大的戰鬥。可以使用神魂的技術,這樣的話。就能夠將小雙一次性的治療完畢。」王之夫的技能裡,有這樣變態的技能,只是,他需要承受比較嚴重的後果。

    十級附加屬性神魂,恢復所有屬性到完美狀態,並且所有屬性提升百分之十,持續十分鐘,冷卻時間十二小時。

    這是生機指的附加屬性。升級到第十級的狀態。

    「不用,隊伍裡面的支撐點是盾牌手,而不是我,要留在關鍵時刻使用。」鄭雙流早就知道王之夫有這個技能,一直沒有張口,就是因為要留下在最危險的時候使用。

    「十二小時的冷卻時間,如果在戰鬥結束就使用。到了現在也許就要冷卻完畢了。」盛隆哼哼了一聲,放著馬後炮。

    「越是強悍的技能,使用起來就越是苛刻,估計使用了這個技能之後,王之夫也要進入到虛弱狀態,失去大部分戰鬥力。」張虎臣明白這種滋味。因為,他曾經在幾次的戰鬥裡面,都曾經享受過類似的效果。

    全身的原能被強制抽取,整個人的生命和靈魂彷彿都是空蕩的。

    就連呼吸和嘔吐的**,都只能強迫自己去選擇一個。因為,沒有那麼多的力氣可以分配。

    王之夫感激的看了一眼張虎臣。苦笑連連:「這種滋味,是在是難以用語言來描述,我寧願自己不要這個技能。」

    「呃,我不知道會有這樣麻煩的後果,說話不經腦子了!」盛隆乾笑了一聲說道。

    「你這樣的厚臉皮,也知道害臊,還真是稀奇啊!」郭獄依然趴著,運動的時間越少,就越是有利於他的回復。至於,鄭雙流就相反,適量的運動,能讓他加速身體的代謝,獲得更好的恢復效果,只是,一樣是有了度的問題。

    滾蛋,怎麼哪都有你!盛隆翻著白眼,將鋪蓋收起來,出去洗漱去了。

    早飯的豐盛,到時跟昨天晚上沒有區別,或者說,挑戰者的食物,都是類似的,除了麵餅,肉,就是青菜。

    咬著半隻黃瓜,郭獄跟鄭雙流,縮在爬犁裡看著大家將火焰的坑道熄滅,繼續出發。

    安東林場的位置,是在濱城東北,過了東興鎮的大山邊緣,只要翻越兩個山嶺,就是無盡的大山。

    「好地方啊,這裡距離濱城還不遠,可作為基地,怎麼沒有綹子駐紮呢!」郭獄昨天晚上就在研究地圖,如今,雖然賴在爬犁上,但是腦子可是一點都沒停頓,不停地思考著。

    「也許是小東洋留下的最邊緣哨站,也許是俄國人最後的堡壘,誰也說不清楚。」張虎臣覺得,這裡不如望江屯,畢竟那裡靠著松花江,背山面水,進退都有餘地,而且靠著水道,物產豐富,就算是遇到荒年,比較容易找食物。

    「俄國人佔了這個地方作為秘密倉庫,附近的實力肯定都打點好了,按照位置看,這裡的確是夠隱蔽的,也不知道小東洋也是通過其他的線索,才找過來的。」麥子也是讚歎的看著周圍的地形,對當初選擇這裡的人,表示了敬佩。

    「估計這裡給俄國人佔了,小東洋也是裝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大家還是相安無事的好!」張虎臣明白,西線的俄國人,正給德國按著腦袋一頓暴捶,要不是斯老大搞什麼清洗,也不會讓德國人膽上生毛。

    這一場大清洗,實在是太凶殘了,基本上一半以上的軍官,都給當成了禍害,為了純潔隊伍,而成了刀下亡魂。

    小東洋巴不得俄國人給鏟乾淨,到時候,留下來的遠東大片土地,也許就能吞到撐死。

    「不對勁啊,地面上的痕跡,比較散亂,就彷彿,在這裡有一場大的調動或者是戰鬥。」張虎臣驅動的半球,在天空上盤旋,發回來的圖像,十分古怪。

    「傾斜角度了麼,換松鼠上去!」郭獄看不到清晰的影像,讓張虎臣換松鼠上去,抵近偵察。

    「不行,松鼠只有一隻,還是用來分擔視野的,老刑的紙鶴上!」張虎臣覺得,最應該派上去的,應該是獸化骷髏,但是。一種對危險的敏銳反應,讓他不敢有大的動作。

    紙鶴。畢竟是傀儡,沒有生命氣息,甚至,原能的波動都很小。

    如果上一次在高家窩棚的戰鬥之前,是由刑太章負責偵察的,也許敵人就不會察覺到張虎臣的蹤跡,那麼輕易的就抓到了攻擊的機會。

    飛翔的紙鶴,毫無聲息的順著山坡和樹林。衝到了這一塊兒平整的地面,幾個高大的木屋,錯落的聳立。

    房屋的後邊,有一片嶙峋的山崖,下邊有傾斜的坡面,還有粗大的石頭做地基,寬厚的原木做牆壁。建築起來的高大房屋,這裡到時沒有任何走動的痕跡。

    「有血跡,在門框上!」刑太章半閉著的眼睛,突然長大,語氣裡面滿是驚疑。

    儘管小東洋在濱城外圍沒有多少話語權,但是。情報也是值得肯定的,對於這一行當來說,他們在世界上都佔有一席之地。

    情報裡面說,這裡是俄國人在遠東的秘密倉庫,就肯定不會有錯。而且在天寒地凍的時候,這裡應該也駐紮了不少人手。古怪的是,竟然在門框上出現了血跡,按照刑太章的判斷,這個痕跡應該是手指扒在門框留下的痕跡。

    尤其是最後血跡模糊的位置,應該是強大的力量拉扯之後,將手指崩開留下的痕跡。

    刑太章畢竟是警隊裡面出身的,對這些跡象,有著最自然的觀察。

    閉上了嘴吧和眼睛,刑太章知道,這邊的情況詭異,如果不能盡快的查清楚,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接下來倒霉的就是自己這幫人了。

    郭獄也將感知放了出去,不過,因為距離太遠,沒有什麼作用。

    「虎爺,周圍的情況如何?」葉輕羅也有探測的飛盤,只是,他的偵察範圍更近。

    「沒有異常,也見不到更深的痕跡。」張虎臣話音才落,就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找到了,在這裡,樹林裡面趟出來的痕跡。」

    跟在張虎臣側邊的松鼠,張開了皮膜,後腿在樹枝上蹬起一團雪,整個身體借力前飛,就彷彿長了翅膀一般,滑翔著衝進了山坡下邊的樹林。

    「只有一道向山崖那邊房屋走過去的痕跡,沒有雪鞋!」張虎臣讓松鼠跑出去了差不多有三百米的距離,一直到了山坡的後邊,也沒見到蹤跡的起始點,只能招呼松鼠回來,看看刑太章有什麼發現。

    時間是早上八點多,經過了四個小時的路程,大家趕到了安東林場。

    這邊根本就沒有幾戶人家,大雪掩蓋了所有的痕跡,只有這邊最靠近山林的幾個房屋,還有一個冒著熱氣的煙囪,所以,挑戰者就彙集在了這裡。

    「還沒有找到縫隙,房間都堵得嚴實,樓上的通風口都給塞上了,就不怕憋死麼!」刑太章恨恨的說道。

    「另外幾個沒有冒煙的地方,從煙囪進去!」張虎臣提醒了一句,讓刑太章反應過來。

    查找線索,不一定要從最明顯的地方開始,有時候,一個不起眼的小痕跡,就能推斷出來最接近真相的結論。

    「他-大-爺-的,才畢業了幾年,學到的東西都就著紅包給送出去了。」刑太章自嘲了一聲,讓紙鶴在變換了飛行的角度,鑽進了煙囪。

    進入到的地方,是這幾個靠近山崖的大屋其中之一。

    紙鶴就相當於郭獄的乾淨,因為有原能附著,還有法術的效果,掃看一個房間,幾乎是在進去的瞬間,結果就已經出來了。

    「有人,好像變異士兵的那種,不過,看衣著,都是村民而不是正規軍。」刑太章就算是隔著老遠,也能感受到這些怪異的傢伙,那種幾乎要將人麻痺掉的陰森。

    「速度怎麼樣?」郭獄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再這麼大的雪地裡,跟敵人做風箏遊戲,他的身板,還禁不起折騰。

    「看不出來,這些人都麻木的站著。」刑太章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等一下,有發現,這些傢伙好像在領子上有血跡,不對,是在脖子上有傷口。」

    「傷口,什麼樣的?」張虎臣捏著拳頭問道。

    「脖子上的洞,好像已經結了疤痕,應該是在頸動脈的位置左右。」刑太章吞了一下口水,跟張虎臣對視了一眼。

    當初他們在平房鎮的地下禁閉室裡,就曾經享受過類似的待遇,給他們扎的血液,就有類似的特徵,需要吸食鮮血,才能平復沸騰的狀態。

    因為有張虎臣的幫助,他們用牲口的血液,一次次的將這種沸騰的感覺壓制,也躲過了一次次的追殺。

    一切,都是從吸血的特徵開始,沒想到,在距離濱城八十里的地方,竟然再一次碰見了這樣類似的東西,是宿命還是輪迴?

    「操,不會這麼倒霉吧!」盛隆也反應過來了。

    「換個地方看看!」張虎臣覺得,現在下結論太早,而且,還沒有發現那個從樹林裡面到林場木屋的痕跡,究竟是什麼人的!

    如果是俄國人派來傳遞消息的,也不會直接走樹林,這樣要耗費太多的體力。

    看留下的痕跡,當時的風雪已經快停了,也就是說,是跟張虎臣他們類似,是在風雪將停未停的時候,是針對咱們團隊而來的?張虎臣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八十里的路程,近六個小時的時間,既然來到了這裡,就不能空手回去。

    張虎臣想要說,堅決的殺進去,但是,盛隆和刑太章的臉色都不對,因為,在視野裡面,遠處安靜的房屋,彷彿是配合好的一般,所有的房門都在同一時間打開。

    木偶一般的人群,三五個一起,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最靠近山崖的大屋,裡面的人最少,只有四個,不過,最高大的那個人,身上穿戴的,竟然一副甲冑。

    圓盔下邊遮擋的面孔,只露了眼睛出來,下巴上能看到白皙的皮膚,顏色慘淡的就彷彿地面上的雪層,甚至,還帶了些青色。

    甲冑破爛,就連身後的披風都千瘡百孔,只剩了一半。

    手腳的位置,用顏色不同的棉衣,包裹成了防寒的手套和護腿,但是,身體的其他地方,卻依然本色狀態,甚至,離得這麼遠,張虎臣都嫩看到其胸口處,撕裂的甲冑上,有一處露著皮膚,就是皮膚的白皙,讓張虎臣看到了異常。

    「記得當初咱們看到過的那個,在畫布裡面給人圈起來做實驗的傢伙麼?」張虎臣對刑太章說道。

    「當然,那是重要的任務提示,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傢伙,就是當初那個畫布上的?」刑太章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張虎臣苦笑著將懷裡的瓶子拿出來,裡面的鮮血,彷彿沸騰了一般,在激烈的滾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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