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溫暖,與房間外邊的寒冷,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解了棉襖與綁腿,張虎臣跟佟燕妮在火炕的裡面,孫掌櫃在上邊坐陪,另外在地面上支了方桌,葉輕羅,麥子,鄭雙流,王之夫,另外組了一桌,飯菜擺了滿滿的。
酒酣耳熱之際,孫掌櫃卻是繃不住勁了。
「少爺,濱城裡的熱鬧,都是您帶著兄弟們做下的?大龍他們呢?」一個綹子才撐起局面,就跟小鬼子鬧成這樣,比去年四家大佬組織的秋圍都要血腥,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
「嗯,他們在濱城外圍留守,那邊還有些兄弟,除了你知道的,應該還有一駕火車,給掀了個底掉!」張虎臣說的是,做了原血任務時候的凶狠。
「這可千萬不能啊!道上的兄弟,有好多吃的都是這口線上飯,不能壞了人家飯碗,破了江湖的規矩!」孫掌櫃嚴肅的說道。
「給人逼到臉上了,咱總不能任由別人打嘴巴!」張虎臣撈了一片肘子,蘸了調料,就著小蔥塞進了嘴裡。
「孫掌櫃,這事情我知道,是那些鬼子太過囂張了,而且,當時這輛車上有一個小隊的鬼子,沒有線上兄弟開扒!」佟燕妮知道,有些規矩能壞,有些則如地雷一般,碰了就炸。
線上的巡邏隊增加了,也不過是些擺設,對綹子裡的好漢來說,只是收入或多或少而已。
「佟家小姐,少爺莽撞。您可要時常勸誡著,免得壞了大好局面。」孫掌櫃拿了短煙袋出來,給自己舀滿了煙鍋,細細的點上,拿了拇指按了幾下說道。
「都是虎頭打下來的威風,我可不敢貪功!」佟燕妮給張虎臣將酒倒滿,笑著說道。
聽了這話。孫掌櫃笑得見嘴不見臉,很是得意。這是個懂得給自家爺們兒漲臉的女子,還別說。少爺的能耐,比老爺要強些。
「那我去叫人準備東西,新伯號那邊怎麼說?」孫掌櫃起身要走的時候問道。
「沒什麼好說的。要上次購買的**莎彈藥,再有新槍也要二十支,要是沒有,按照每支槍的四個基數配備彈藥!」張虎臣說道。衝鋒鎗可是彈藥消耗大戶,上次打秘密監獄的時候,龐大龍幾人的彈鼓都打空了。
**莎的威力的確是不錯,但是,就算是龐大龍這樣的老鳥,也是幾乎將子彈打光,沒有了子彈。槍械就是燒火棍,連拼刺刀都沒機會!
「現在的價格,一箱子手榴彈(十二隻),需要十條小黃魚!要是咱們走友情價,就是五到七條。我去各家搜羅一番,等回來再給您消息,至於老毛子那邊,還用叫他們掌櫃的過來麼?」孫掌櫃問道。
「價錢的事情,照正常走,咱們不差這些小錢。過幾天,我們在濱城裡面的花紅,就要分出來,到時候,一隻藥劑就相當於一條小黃魚!至於他們的掌櫃的,來不來都沒關係,我可沒準備請他喝酒!」張虎臣笑瞇瞇的說道。
才要掀了簾子走出去的孫掌櫃,轉頭就走了回來:「你們搞到了藥品?」
現在這個年月裡,吃藥都是靠行腳醫,大城市的座館,都給鬼子給綁走了,不是當了軍醫,就是給去醫院打了下手,就連野醫都找不到幾個了!
上一次,大車店的小夥計發燒,還是去找了村裡的神漢,喝了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才給弄好,差點把小命給搭上。
孫掌櫃的那雙眼睛,就彷彿見了肉的餓狼。
「是藥品,您別激動,到時候少不了給七道嶺的好處,不過,絕對不能說,是從咱們手裡漏出去的東西,否則,只怕會遭來鬼子的雷霆打擊。」張虎臣放下了筷子說道:「除了自己使用,這些東西最好都是跑到老遠的地方,直接一桿子買賣,都換成黃金!」
「嘿嘿,沒想到,少爺還真是個福星,只要是有了這些東西,比黃金都要讓人塌實!」孫掌櫃知道,這個年月裡,你有黃金都買不到這樣的軍用物資!
藥品和煙土,是比黃金都要好使的流通貨幣,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
「既然少爺神通廣大,那麼咱就等著將東西拉走就是了!東西南北,哪一家都要這樣的東西,要是拉關係,沒有比這個更為珍貴的了!」孫掌櫃哈哈大笑著,走了出去。
「虎頭,你們上次背回來的,就是那些藥品?」佟燕妮好奇的問道。
「是啊,這些東西裡,有你的一份,到時候給乾爹送過去一份,老人歲數大了,身體抵抗力就差,春秋兩個季節裡,就容易得上各種病,有了這些藥備著,你在外邊也能安心點!」張虎臣拉過來佟燕妮那雙粗糙的手掌說道。
這是多年練槍練把勢,弄出來的痕跡,沒有點苦功夫,怎麼練出來那麼好的槍法!
「咱們多吃點,尤其這人參燉雞,嗯,麥子就算了,咱們這些老爺們兒,一點兒湯湯水水的都別剩啊!」張虎臣知道,這個年代裡,要說是人參,就絕對是大山裡面的天然貨色,哪怕是參鬚子,都比人工養殖的要強。
胡吃海塞,桌子上的菜盤和大碗,都給倒了個乾淨!風雪裡面走起來,消耗的熱量非常多,肚子就像無底洞,怎麼都填不滿!
麥子則是雙眼無神,沉默的像是塊石頭,偶爾綻放出來的笑容裡,也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
「葉子,我來你們去看看本地有名的蹦蹦戲吧,你們肯定很少見過!」老鍾越來越覺得難過,房間裡的氣氛詭異,所以,在吃完了最後一口之後,塞了滿腮的食物。支吾著說道。
「好啊,早就想看看這個東西了,你可別把我給帶得丟掉了!」葉輕羅也感覺到了不對頭,但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好笑。
麥子是一個大家族的小姐,虎爺是一個街頭小販,這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只是因為榮耀之城而產生了牽絆,以後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事情來。
虎爺是為了大家的生存。才跟佟家小姐膩歪在一起,又或者是因為確實給佟燕妮的某些氣質給打動,這就是一種讓人無可拒絕的誘惑。
房間裡的人都走了出去。就連麥子都跟了出去,房間裡面只剩了兩人。
如果說張虎臣不知道麥子對他的情意,那肯定是扯蛋,幾次麥子表現出來的落落大方和直接,都讓張虎臣感覺到有一種無可抵擋的犀利,只是,因為自己周圍有了太多的糾纏,不想在隊伍裡面扯上這些關係,尤其是還有韓美雲跟何若依之後,更是如此了。
盛隆對這個事情曾經說過:「大家都是為了生存而掙扎。朝不保夕,不盡情的享受生活和情感,難道要等到死之前再去後悔麼!」
始終放不開的張虎臣,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麼表示,只能當木頭一樣的裝傻。
作為女人。佟燕妮也能感受得到,麥子對虎頭的意思,但是,既然是自己先佔了頭盤,就不能讓她有提前下手的機會,起碼在自己的名份確立下來之前。是這樣的。
就是因為這個傳統的地位觀念,佟燕妮才對張虎臣有了各種糾纏。
如今見到虎頭對麥子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心裡自然是鬆了一口氣。這個女子與虎頭出生入死,卻有比自己更為優勢的地方,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因為佟三爺的地位和家庭傳統,除了大婦的位置之外,其他女人都是沒有任何地位的,而且,佟燕妮也不會排斥,有其他的女人在虎頭的身邊。
這就是由深刻的歷史原因和家庭教育有關,佟燕妮雖然是綹子裡面長大的,但是,傳統的力量和慣性,依然是無比的強大。
張虎臣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情況是如此複雜。
在幾人出去之後,房間裡面之剩了兩人在炕頭,情緒,自然由尷尬而轉向了旖旎。
「聽說,濱城裡有好多大飯店,就連牆壁上都雕刻著花紋,台階上都刷著亮漆,柱子上都貼著金箔,鏡子上都鑲嵌著銀條子。」佟燕妮雖然是佟家大小姐,卻也從來都沒有去過那些地方,所以顯得有些好奇。
「沒有那麼誇張,都是外邊傳說的,你去看了之後就會發現,其實,那些被誇大的地方,甚至都不如你家的聚義廳。」張虎臣笑著說道,起身下了炕,出門招呼了夥計,去把這屋子裡面的吃食都收掉。
點了只煙在門口,張虎臣看著一點都不見小的風雪,心裡盤算的卻不是兒女情長,而是在濱城的幾個勢力間,能佔到多少便宜!
首先要去找的,自然是給了任務的馮遠橋,儘管是加了幾個任務在一起,不過,想來任務的報酬也不會太高,畢竟,這是一個動嘴皮子的事情,石川晴一那邊順帶著獲得的情報,也並不怎麼清晰。
其次要去找的就是沈全,如果濱城的勢力知道,自己能夠幹出來那麼多犀利的事情,肯定會有人起了借勢的想法,只要自己能夠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就能夠接到任務。
能夠用繁多的任務,去平衡越來越提升的難度,也是張虎臣預先的計劃之一。
任務越多,就可以將提高的難度逐漸的抽低,這是釜底抽薪之法。
每一次想到即將到來的刺激,就讓張虎臣感覺到,有巨大的興奮感,都要讓肌肉和身體,不停的戰慄。
眼睛裡面,不自覺的就透出了一些色彩,掀開的唇角里,灰黃的牙齒就彷彿是捕獵者的凶殘氣息,讓人一見就渾身發抖。
見到夥計有些害怕的表情,張虎臣乾笑了一聲,收斂了即將噴薄的殺戮氣息,掐滅了煙頭,走進了房間裡。
打好達到溫水,將手上的油漬洗乾淨,抹了一把臉,就斜著靠在了火炕上,讓那溫暖的炕面。熨燙著後腰,舒服的呻吟了一聲說道:「燕姐,你也躺下,舒坦一下,這幾天可是讓你辛苦了,整天睡在冰涼的地面上。」
「不算辛苦,以前咱們訓練的時候。在老林子裡面,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只是。不像現在的白毛風天氣而已。」佟燕妮說道。
她能將紅蜘蛛寡婦隊的女人,訓練成茛跟鬼子拼刺刀的巾幗之輩,自然不是白給的貨色。
大部分的女人。都是親手殺過鬼子的婆娘,就連對張虎臣滿眼幽怨的琴姐,手裡也掛了三條鬼子的性命!
「年紀輕的時候,感覺不出來,等到老了,就知道難過了!」張虎臣知道,年輕時候不注意,到了歲數大了,最容易得上一些風濕之類的毛病,痛苦得幾乎讓人要撞牆。
在現實的世界裡。小時候在村裡就見過這樣的人,他們的手上帶著無數的,彷彿包塊樣的腫起,十分恐怖。每到下雨或者陰天,痛得連手都伸不直!
「嗯。知道了!」佟燕妮挨了張虎臣躺下,表情上大多是被關心的幸福,再就是羞澀。
無論怎麼說,佟燕妮也是一個大姑娘,儘管表現出來了許多勇敢,卻也是在血湧上頭的時候。如今跟在炕上,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羞澀!
心裡跳動得彷彿擂鼓,呼吸急促得,就彷彿才爬了幾座大山,鼻尖上都已經滲出了汗水,手裡給這漢子抓著,渾身滾燙。
面紅過耳都不算什麼了,渾身都彷彿要燒著了一樣。
張虎臣則是沒有那麼多想法,畢竟,如今光天化日之下,門也沒拴,他就是想要禽獸一把,也容易給人撞破好事兒。
心裡想的事情比較多,一時沒有發現,佟燕妮的異常。許多的精力,都放在了進入濱城後,即將引發的風暴上。要知道,鬼子大把的人手,都鋪在了街面上,幾乎每一處都有監視和控制的崗哨。
不過,就是因為這種遍地撒網式的警戒,才不會給挑戰者以太多的壓力。
手指不能集中力量,形成拳頭的話,單個出現是很容易折斷的!
鬼子的力量也是如此,哪怕是他們在街道上鋪開了每一個兵力,也無法控制所有濱城百姓的生活,這就是對敵人情報不明的缺陷。
在松花江上,張虎臣可沒留一個活口,鬼子的大部隊,沒人能跑得掉,而在濱城內部的破壞上,那些派來的精銳部隊,也沒能留下任何一點線索,只是知道有個精銳的隊伍,潛入進來了準備破壞。
情報的缺失,讓鬼子軍官就彷彿沒了頭的蒼蠅而到處撞,時間耗了大把,效果卻不見半點。
當秘密倉庫的圍牆被發現出現缺口了以後,正有無數個街頭上的閒漢,在裡面搬運著自己需要的東西,於是,一場騷亂再次發生。
沈全帶著的人手,早就已經離開,他們在光亮出現之前,就消散在了巷子裡面,就連燈籠都一個不落下的收走。
深深的爬犁痕跡,消散在了荒野與大路,沒有半點線索,對付這些地頭蛇,哪怕是鬼子佔了絕對的上風和實力上的優勢,也沒有能抓到他們的機會。
警察局更是焦頭爛額,自己的一屁股粑粑都沒擦乾淨,憲兵隊裡又壓下來了這麼多的事情,簡直都要讓人崩潰。
做頭目的優勢,就是可以將壓力向下傳遞。
老話說:上邊的動動嘴,下邊跑斷腿!
辦公室裡面只有幾個留守的文員,想要交代都沒辦法,只能挨個崗哨通知,挨個分局通知,也不知道這樣會起多少作用。
相比與警察局的尷尬與無力,石川晴一到是沒所謂。
他對丟失了多少東西,並不感興趣,最要緊的是,自己在將來,還會不會見到這幾個膽大包天的人物!
就在濱城裡面亂成一團的時候,張虎臣卻正在跟孫掌櫃的交割貨物。
剛才在房間裡面,第一個闖進來的卻是孫掌櫃,他在料甸上人頭熟,路子光,對手榴彈這樣的東西,一家拆幾箱,就夠張虎臣用的了,就更別說,是拿真金白銀去買了。
年輕人就是奔放啊,大白天的就往炕上滾!孫掌櫃的心裡腹誹著。面上卻是沒有一點尷尬,直接坐上了炕沿上。
「少爺,等下東西就送到,您晚上在這裡休息,還是要直接離開?」孫掌櫃的掏出了煙袋,舀上了煙絲,點上火頭。吧嗒起來。
「帶了東西就走,銀錢就在那裡,等下讓燕姐跟您計算一下。」張虎臣都沒起身。懶懶的說道。
佟燕妮可不像是張虎臣那樣,見到孫掌櫃進來也不起身,當下坐了起來。穿了鞋子下地,紅著臉說道:「我去林掌櫃那邊,看看有沒有存貨。」
見到掀了棉簾子出門的佟燕妮,孫掌櫃的嘿聲一笑:「少爺,你可得控制點,要是在名份定下之前,你就壞了人家清白,到時候,老爺的面上不好看。」
「咱們是綹子裡的好漢,我看。要是叔叔知道了這個事情,巴不得讓我生米做成飯,大樹砍成船,先把事情做下再說,最好還給燕姐帶上崽子才好呢!」張虎臣還不知道孫掌櫃的想法麼。他是綹子裡的好漢出身,吃進嘴裡的才是自己的!
「嘿嘿,還是少爺明白事理,就是這麼個說法,我看可以!」孫掌櫃笑得十分齷齪,剛才的勸戒。更多的是摸底,誰知道,給張虎臣第一眼就看了個明白。
「可不成,如果咱們下手壞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以後就是咱們的聘禮要堆成山了,否則,佟三爺的面子上不好看;如果是咱們去正常提親,他佟三爺要是少給了嫁妝,才是丟了面子的事情,這方面,你可得多操心!」張虎臣說道。
孫掌櫃笑得臉上開花,像他這樣的把頭,最擔心的就是失去了山頭的信任,如今在少爺心裡,能讓自己去操辦這樣的事情,是對自己的信任。
「那是自然,絕對要讓佟三爺將老底子都陪送出來!」孫掌櫃的黃業都挺了出來。
「關於我的事情,別讓叔叔操心,有些事情,就不必讓他知道了!」張虎臣側了身體看著孫掌櫃說道。
「少爺,我可沒那膽子,儘管咱歲數比山爺要大,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不是依老賣老就成的,這個口子,我可不能開。」孫掌櫃磕打了一下煙袋說道。
「沒讓你撒謊,只是少說點內容,別那麼死性,又不是讓你叛變!」張虎臣鄙視著說道。
「不敢,哪有一個老兄弟敢跟山爺做對,您做下的事情又不是丟人的,何必讓我們下邊的這些把頭難做!」孫掌櫃是絕對不幹,這要是應承下來,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那隨你吧,到時候,叔叔整天蹲在你這裡,看你難受不!」張虎臣恨聲說道。
孫掌櫃卻根本都不在乎:「山爺要是願意來住,咱可是樂開了花。」
「懶得理你!」張虎臣無奈的說。這些綹子裡的好漢,肯定不是自己能支使得動的,所以,也就不浪費氣力了。
去外邊看了一會兒蹦蹦戲的幾人,都轉了回來,其實,是張虎臣給葉輕羅傳遞了消息,讓他跟上佟燕妮,這可是料甸,到處都是帶槍的凶人,要是有人起了壞心就糟糕了。
麥子到是跟剛才出去的時候相比情緒好了很多,面上也帶了些笑容了。
王之夫跟鄭雙流,就沒進房間,在外邊的爬犁上坐著,準備接收裝備和彈藥了。
「少爺,除了手榴彈,新伯號的人,還有一些稀少的炸藥提供,只是價錢比較高。」孫掌櫃的笑著說:新來的這個毛子,對咱們還是很恭敬的,就怕咱們斷了他的渠道,讓他的貨物送不進來!」
「他是距離本國太遠,沒有依靠,如果不靠著咱們,他就容易將老半都賠進去,等他站住腳了,遲早是個麻煩。」張虎臣知道,要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壓制,這些傢伙遲早要造反。
「他就是孫猴子,也別想跳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在咱們的地面,就要守咱們的規矩。」孫掌櫃不在乎詞語恰當不恰當,反正說出來的時候,卻是滿嘴的血腥味道,這個綹子裡面的把頭,也是見過血腥的,自然比普通的夥計,多出了一些氣象。
「他們的炸藥也不知道是什麼成分的,咱們可是受夠了小鬼子的手榴彈,做不成暗雷,太過麻煩了。」張虎臣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點,只能做投擲使用,不能幹其他的用途。
「不知道,這些老毛子的花樣,比以前的白胖子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持長久!」孫掌櫃放下了煙袋鍋子,磕打了乾淨之後,收了起來。
很快,就有人趕了爬犁朝這邊來,孫掌櫃給小夥計找了出去,正是前來送手榴彈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