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在小巷裡吹弄著,浮雪輕舞,彷彿月染紗衣。)
因為緊張和加速移動,行走的隊列,看起來有些扭曲,掌握不好平衡
在陰影裡面藏著的十幾人,根本就不管這條小巷有多陰森,安靜得彷彿一個個雕塑,就連裡見蒼雄都是一樣的沉默。
凌亂的風吹開雪粒,撞擊在牆壁之後,粉碎的身體,加入了地面上的大部隊,這裡沒有足夠的風,落進來的雪粒,已經沒有機會,再去天空上飄舞。
剛才在圖像上的鋪開的紅點,幾乎要將所有的建築都覆蓋住。
穩當了一下情緒,討論還要繼續。
秦九吞了口唾沫,扶著牆面說道:「虎爺,您帶著兄弟們,剛才朝著咱們衝上來的時候,也是有這樣的情報?」
「是的,不過當時劇情人物比較少,又沒有全副武裝,咱們的壓力不大!」張虎臣貼著敲角,伸頭看向了街道,路燈的範圍裡,沒有任何異常。
「我們這麼多人,您到敢朝裡面衝,如今,對方不是只有六個人,為什麼還要退走呢?」秦九想要吐血,自己幾人的實力,還不如外邊的幾個人手麼?
「劇情人物多了,他們的排槍十分恐怖,就算是有防護罩。也不能超過三十人的對抗,否則的話,一輪就要給打穿,現在可是栓動步槍,連續兩槍的話,咱們就完蛋了。」張虎臣並不害怕挑戰者,因為挑戰者們都很溫和。或者說是膽怯,很少下死手,而且因為有懲罰機制在。所以五分之一的攻擊,能打掉多少傷害?
除非是如自己這樣的挑戰者,血腥點數非常高。才能大殺四方。
戰場世界之所以恐怖,就是因為劇情人物的存在,他們的攻擊,會讓你防不勝防,人員超過三十,還是逃命比較好。盛隆和刑太章是跟著張虎臣從平房鎮裡逃出來的,眼睜睜的看到過挑戰者,因為給炮彈和手榴彈的攻擊而打成碎塊的。
「可以了吧,咱們走得夠遠了,先停一下。太緊張了,我要喘口氣!」盛隆覺得,就這樣跑掉,實在是太丟人了。
「老郭,剛才有沒有察覺什麼異常情況?」張虎臣靠著牆壁的陰影問道。
「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還不到我的最大感應範圍!」郭獄說道。
「咱們距離江面還有多遠?」麥子扯了一下兜帽問道。
「不到三百米,轉過這個彎角就到了。」郭獄說道。
「嘿嘿,這是故意將咱們朝江面上走,是從昨天和今天的行動裡,發現了咱們的模式?」張虎臣的聲音很冷,比吹在身上的寒風。都要森寒。
「難道這是個陷阱?」盛隆問道。
「如果這些判斷都是真的,那麼也許咱們踩上江面的時候,就會陷入死地。只要一頓炮彈轟鳴,炸開江水,在這樣冰冷的環境下,排槍和炮火,什麼高手都要廢掉。」張虎臣捏了一下拳頭,將情緒冷靜下來。
儘管鬼子對百姓的生命不放在眼裡,但是總要算計一些損失和消耗是不是成比例的問題。
在上位者的眼裡,普通階層不過是數字,但是,要是消耗和損失超過了限度,就會對統治造成影響,這樣的問題,是必須要考慮的,尤其是新到來的新京使者,他的加入對濱城來說是一個變數,對挑戰者來說,更是個變數。
「第591章說。
「這樣說就洩了士氣,咱們什麼時候逃過,要用轉進或者戰略撤退這樣的字眼!」郭獄哼哼著說道。
「咱們什麼時候逃過,用闖字比較好。殺回去,那個叫羽田隆一的鬼子,其實這樣想,場景世界給出來的選擇。也是有階梯式的,咱們去挑了羽田周圍的鬼子,都是劇情人物的話。咱們還能輕鬆些,要是給挑戰者拖住,那才是進退不得。」張虎臣態度很堅決。說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
「那咱們就去闖闖,打一槍就跑也算是亮相了,總之,要在濱城裡面鬧騰,別讓小鬼子過一天好日子。」郭獄說道。
「現在這樣的程度,已經足夠了,咱們要是將場面鬧地大了,最後可無法收場,別忘記了,咱們還要去搞鬼子倉庫的!」麥子覺得。現在的場面已經足夠吸引鬼子的眼球了。
「咱們從這裡向北,到大成那邊的時候,還有足夠的時間隱蔽和逃竄,現在,這裡的鬼子擺出來的架勢。就是想讓咱們踩進去的陷阱,不能讓人家白忙!」盛隆比較嗜血,尤其是現在這樣大把的鬼子放著,看一個將近二十金的收入,還有可能得到不錯的道具,上一次葉輕羅發了筆小財。盛隆可是看在眼裡了。
「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如果要干,也是要加了小心,可沒有你這樣悠閒的。」麥子將手指抹過面具說道。
環境越是恐怖,挑戰者就越是鬥志昂揚,沒有這點心氣,乾脆去死!
「老郭覺得如何?」戰鬥方面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槍械戰鬥的時候,郭獄的意見非常重要,畢竟他是隊伍裡面的專業人士。
「分頭攻擊,極速突進,手榴彈別吝嗇,丟砸出去的話,一次怎麼也能幹掉大多數,這樣的話,只需要十幾秒的時間,咱們就能衝進小樓裡面去,有了建築物,人數的多少,就不是戰鬥的決定因素了,咱們的戰術就靈活多了。」郭獄說道。
如果說正面戰鬥,他不喜歡的話,打巷戰是最合他心思的了。
「以咱們的推進能力,這些傢伙能抵抗也是有限,還有手榴彈的爆破效果,這些鬼子,對咱們不是威脅。」刑太章說道:「反正難度都已經提升到了這個程度,不如,咱們就將這膿包給挑開,看看裡面究竟有多少黃膿,再有也是看看,劇情人物的屬性,提升的有多高!」
盛隆這樣的渾不吝,光棍脾氣衝起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刑太章也不差,瘋起來的時候,總是會忘記自己的責任。
「等下讓松鼠先把情報送給盧金鎖那邊去,先將他們擋路的人幹掉,給沈全他們讓出來位置,這是正經事情,既然大買賣幹不成,咱們就小打小鬧好了。」預先設計了多份計劃,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做準備,郭獄早有處置的方式。
「也對,那我現在就佈置,然後咱們就殺個回馬槍!」張虎臣見到大家都沒有意見,就讓松鼠過來,將紙筒拿出來,寫好了命令,並且叮囑他們,千萬不要將事態擴大,干了目標就閃人,他們這裡,會給他們做遮掩。
「在這裡休息半個小時,一點的時候準備發動攻擊!」張虎臣說道。
裡見蒼雄幾人,穿戴的雖然厚實,但是在白毛風的天氣裡,也不頂什麼事兒,幾人擠在一起,給他們幾個擋了風,等待著戰鬥的開始。
張虎臣對幾個劇情人物,沒有戰鬥要求,因為接下來的戰鬥,十分慘烈,他們這些人犧牲在這裡,不值得,不如回去跟盧金鎖匯合,等待下一步命令。
這條巷子距離江面只有幾百米,大街上的朦朧光亮,從這也也能看得清楚,並行的街道,午夜裡面一片安靜,就連狗叫都沒有,因為有獸化哭落在的地方,絕對不會允許這些傢伙亂吠的。
半球在天空上看到的景象,依然不時的傳遞過來,榮耀徽章的團隊頻道裡,郭獄正將所有的巡邏隊路線,都記錄下來。
「有多少人?一個小隊?」盛隆將煙頭藏在手心,遮擋著光亮說道。
「鬼子差不多一個小隊,還是加強型的。配備的機槍就有三架,擲彈筒沒看到,不過走路的精神面貌,可不是前邊那些混事兒的貨色,應該是些老兵,要不是就是給操練多年的貨色。」郭獄判斷敵人實力的方式很簡單,看他們走路時候的眼神掃瞄方向。
要麼說半球的偵察犀利。截出來的圖片,在夜晚雖然跟黑白照片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眼睛掃視的方向,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這些鬼子經過嚴格訓練,行走的時候。警戒的方向並不相同,對槍手來說,眼睛關注的方向,就是攻擊的目標,這些鬼子槍手們,查看的方向都是兩人一組,就連擺動的頻率都是類似的,這才是郭獄覺得,他們實力強勁的原因。
「黑皮也不少啊,看來昨天打得不疼。看看他們的福利,跟鬼子相比,還真是有差距啊,連翻毛軍靴都沒有,穿的還不是棉鞋。外邊套了氈疙瘩了事兒!」刑太章是官面上的職業,自然對這樣的事情比較敏感。
在他們這樣的人看來,到了什麼級別就應該享受什麼待遇,就像是警察,一般能當處長的,基本上就有機關配車的資格。當然了,警察是特殊部門,車輛的使用條例寬送些。其他的好處就更不用說了。
如此細緻的權利與利益的配套模式,像盛隆跟張虎臣這樣的草民是絕對沒資格瞭解的。
「還不都是棉大衣,棉帽子,就你看的仔細!」盛隆說道。
「的確是有不同的,要是仔細看,能發現這個棉大衣的領子裡面,應該多了一層防寒層,你看看,差不多身高的兩人,在寬度和厚度上,差了不少呢!」秦九縮著脖子,彷彿鵪鶉一樣的說道。
平時他都是呆在房間裡,就算是去執行任務,也都是有車接送,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頭,在寒風裡面晾魚乾一般的,傻傻的等著。
幾人聊天的時候,張虎臣已經讓松鼠找到了盧金鎖的位置,開始行動了。
既然是棚戶區裡的小把子,那麼讓他們腳踩兩隻船,也沒有什麼困難的,要是真碰到那樣不吃抬舉的,就幹掉了事!
盧金鎖自己都沒出動,而是讓樸慶生做主攻,林成甲做掩護。
這幾個小把子,只是街面上的青皮,平時靠著欺負些老實的商戶過日子,每個月摟點零花錢,辛苦的養家,油水並不多,當鬼子進城之後,他們迅速的轉向,投靠了鬼子懷抱,並且在他們的幫助下,利用街面上人頭熟悉的特點,將這一片片的區域,分塊管理,幫著挑選了保甲,維持會也建了起來,這以後,他們的作用沒有了,就給鬼子踢到了一邊,如果不是在這期間,結交了些兄弟,這以後在濱城,還真是沒有他們能渾下去的地方。
後來煤炭行業整頓,他們就趁了機會,也鑽了進去,雖然搞不到大頭,但是接些分銷的買賣,也比之前滋潤多了。
現在要動手的目標,就是這樣的青皮頭目和小痞子。
樸慶生在盧金鎖的訓練下,軍事技能掌握得很快,雖然只是短短的十幾天,但是,因為敞開了打槍,自己也愛琢磨,到是水平大漲。
作為一開始就跟著張虎臣的老兄弟,盧金鎖對樸慶生,馬大林兩人,還是很負責的,所以,現在拿出來使用,也比較順手。
帶著的人手,都是綹子裡的好漢,別看這些傢伙平時都眼高於頂,看不起人,但是在樸慶生面前,還是很服帖的,畢竟戰鬥是最鍛煉人的,尤其是跟著張虎臣,都是些硬仗,惡仗,自然漲了無數經驗,身上也多了些鐵血崢嶸。
衝鋒陷陣是輪不到樸慶生的,不過,因為沒有戰鬥任務,所以平時的訓練任務非常中。
警戒,射擊,格鬥,戰鬥姿態這些事情,都是盧金鎖重點傳授的部分。
馬大林歲數大了,而且主要興趣都在如何投擲手榴彈上,所以,只有樸慶生願意接受盧金鎖的教導,將這些技能都練熟。
這才不過十幾天的功夫,原本那個瘦弱的年輕人,就多了些鋒芒和血腥的氣息,那是掠奪了生命之後,身上多出來的厚重與嚴肅,冷酷和森然。
前進的腳步。就彷彿是在冰面上滑行,動靜不大,壓抑的呼吸,在寒風嘶吼的時候,幾乎都聽不到。
步槍頂在肩膀,前出的突擊手,已經將手搭上了面前的圍牆。看著跳在圍牆上邊的模糊影子,一下子就不見了蹤跡,並沒有馬上跟上。而是根據要求,等待著。
很快,一條快捷的影子。翻出了牆頭,那麼就詭異的浮在半空,大尾巴上下搖動著,再次竄上了圍牆頂端。
沒錯,正是跟在張虎臣身邊的松鼠,如今給派到了盧金鎖這邊當斥候。
帶隊的樸慶生,將手擺動,準備好的隊員,雙人合力,頂起了跑過來的同伴。送他上了牆頭。如燕子穿林,輕捷的身體,如狸貓一般翻身進了院子,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插在大門上的門閂,放了外邊的兄弟進來。
四合院子。在正房上還有冒煙的煙囪,這裡就是目標所在。情報顯示,家裡沒有外人居住,只有目標人物與他的幾個鐵桿。
沉重的木門,發出來的聲音,在寒風的襯托下。並沒有多響亮,如猛虎一般從隱蔽處衝到院子裡的隊員,直接就掀開了正房的門戶,寒風無情捲入,將房間裡的熱氣排空,脫了手套的隊員,抄起來的托卡列夫手槍,手電筒就照了進去。
房間裡面,大炕上只睡了兩個人,溫暖的空氣捲動如潮,跟掀開的門戶衝入的寒冷撞在一起,霧氣瞬間瀰漫。
冰冷的槍口比上了敵人的胸口,後邊跟近的隊員,手裡操出來刺刀,抬手就扎。
在女人身上浪費了力氣的目標人物,連思維都沒有轉動,雖然給刺眼的光亮攪亂了美夢,但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
眼睛都沒張開,只是拿手遮擋了一下手電筒的光亮,想要偏開身體,繼續睡去。
露出來的頸側位置,跳動的血脈痕跡,正好下刀。
還帶著寒冷的鋒刃,切進了溫暖的身體,健壯的身體沒有絲毫反抗,就給殺雞一般給切了脖子,在炕上的女人雖然警醒,卻也只懂得那手捂了臉,死死的咬著被子,不敢有一絲動靜發出來。
翻捲的傷口,讓這男子驚醒,但是,頭臉上已經給被子死死蒙住,踢騰的被褥,彷彿激烈的波浪,卻始終無法掙脫。
等到鮮血潑滿了枕頭,順著炕板滴向了地面,那條不時抽搐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寧靜,靠在牆壁上,之中舉著槍的那人,才將手電筒給關掉,後邊還有一個人,進來胡亂的在箱子和櫃子裡面翻動了幾下,找了些銀錢與鈔票塞進了口袋,又將那逐漸冰冷的屍體,用被子捲了,抗在了身上。
冰冷的聲音,在黑暗裡聽著,彷彿九幽裡面跑出來的鬼魂,只是聽著,就從心裡朝外釋放著寒冷:「就當是一場噩夢,不要洩露半點風聲,管好你的嘴,忘掉你看見的事情,否則,你也是同樣的下場!」
放下的簾子,關閉的房間門戶,隱約穿來的聲音,很快都安靜下來,等到女人哆嗦著雙手,點起油燈,除了炕頭上多了一灘鮮血,房間一比較凌亂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刺鼻的血腥味道,讓這女人忘記了啜泣,只懂得顫抖。
廂房裡面,還有這個小把子的幾個鐵桿,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留手,一個不剩,都給料理掉。
抗了身體的幾人,快速的從小院裡撤了出來:爺,屋子裡有個女人,咱們兄弟沒下手,其他人都處理乾淨了。
陰影裡面走出來的人,正是樸慶生!
放下了手裡的莎,掃了一眼這些人身上抗著的棉被捲:「這些交給林大哥的人手,還有下一家,動作快!」
樸慶生知道,這些綹子裡的好漢,有自己的原則,不會朝與事情無關的人動刀子,在喝一點上來說,他們比鬼子更有人情味,也是他們的道義和堅持。
「得勒,立刻就走!」打頭的漢子,就是盧金鎖挑出來的好漢,比沈全身邊的那些,要利索多了。
房間外邊的松鼠,已經站在了牆頭,準備下一處地方的清理。
有張虎臣的半球與松鼠的帶路,這幾次突擊,非常順利,連槍都沒用,只有一個兄弟,給其中的一個小把子,吐了滿臉口水,其他人,沒有半點傷害。
接下來,消息送到沈全那裡去,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沈全怎麼處理了。
棚戶區裡面的目標,盧金鎖選的這三人,都是些不怎麼起眼的小把子,而且沒有家人的拖累,投靠在原鐵生的門下,這人是鬼子僑民手下,負責對棚戶區進行煤炭分銷的頭目,只要沈全能將他控制在手裡,就算任務結束了。
在沈全的情報裡面,這人有兩個女人,養了三個小的,卻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寶貝得很,並且,這個原鐵生,歲數已經上了五十五,基本上沒有什麼威脅,以沈全的手段,將之拿下,也不費什麼勁。
動作快速的無聲,從斬殺掉的第一個人,到最後一個捲了棉被抗出來,一共花費的時間,都不到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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