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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216 可選的...任務 文 / 大上造

    方百勝縱橫江湖,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儘管方烈的行為讓他心寒,但是,他也不怕,這是千百次生死關頭歷練出來的膽魄,陰謀與陷阱裡洗練出來的堅韌。

    彷彿看著一個小丑,方百勝此時的表情,精彩之極。

    「哈哈,說來好笑,你以為那是一個謠言,那是我告訴寨子的人的故事。為的是保全我的名聲。其實,你的母親雖然是我救上山來的,但是,在那之前,就已經遭馬賊禍害了身子,成婚十幾年,我都沒碰過她一個指頭,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幾個人在她身上發洩過!」

    「這些事情我都不計較,原本我以為,生不如養,這個位置,就是留給你的。但是,現在看來,我錯的厲害。」

    「你還以為那些我放出來給人看的人,都是我的種?普通衙役都能查出來的事情,又怎麼能保護他們!哈哈,真沒想到,這個套子裡面,鑽的竟然是你。」

    「你以為,這個位置坐得很舒服,你以為,鷹嘴崖上的人,都願意跟你封妻蔭子?能過安樂日子,誰願意拿起刀槍!」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從今開始後的每一天,你都要活在恐懼裡,害怕丟失這一切。」

    方百勝的話,也一樣鋒利如刀。

    「高家妹子,你也跟這逆子站在一起了麼?」方百勝雖然強自鎮定,但是,臉色卻越加蒼白,此人出現在這裡,這就表明,他的退路,都已經斷掉。

    因為,外邊的包圍裡,走出來了一個人,正是率領船隊的雷澤高夫人,結義的妹子。

    「你將我的情感,棄之如履,多少年了,我都希望你能回過頭來,看我一眼,但是,等到發如雪,鬢染霜,你也沒有。一個女人老了,連自己都不知道,要堅持的是什麼,實在是太悲哀了,難道,你不覺得麼?」雷澤高夫人,面上帶了微笑,其實,心如刀絞。

    「我一直將你視為親妹子,連你也背叛了我。」方百勝慘笑一聲,終於嘔出了一口鮮血。

    江湖上的義氣,有時候,甚至比血緣都親,這個最信任的人,站在對立面的時候,那種痛苦,比方烈的背叛,要痛苦百倍.

    『親妹子,我等了三十年,你還是這句話,從你洞房花燭,寧願娶一個馬賊窩裡跑出來的賤貨,也不願意碰我一個指頭!『高夫人聲音尖利的,彷彿與方百勝,有殺親之仇。

    「你又何必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廢人!六盤山的刀戰,你親自參加過,就連我的傷口,都是你給包紮的,你為什麼還這樣?」方百勝的嘴唇有些顫抖,這個秘密,他守了三十年,從未宣之於口。

    「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哪怕你不能人道,無法行人倫之禮,你是我的,我就要你!」高夫人的面孔有些猙獰,在火光的閃耀下,格外恐怖。

    「此身已殘,交付綠林,再難許卿,如有來生,方某人,做牛做馬,報答你的青眼有加!」方百勝抹去眼角的濁淚,無聲哽咽。

    「你為什麼如此狠心對我,哪怕你說一句話,我拼了死去,也要將你帶走!」

    雷澤夫人臉上雖然皺紋密佈,但是,話裡的決然,卻是清晰如刀刻。

    「太晚了,原本,準備做完這一票,給孩子留下些財富,就與你登船渡海,看看你說的海外仙山,卻沒想到,你連最後一點時間,都不留給我!三十幾年的交情,就此斷絕。」方百勝舉手扯開了身上的大氅,割袍斷義。

    高夫人聽得這話,口吐鮮血,人朝後仰,昏死過去。

    「我方百勝雖然打家劫舍,但是,殺的是貪官,滅的是豪強,手上沾了四百多條人命,各個死有餘辜。今天,我養大的孩子背叛了我,那麼,我要親手將你殺死,以洗刷恥辱。北地綠林的好漢,願意與我一道衝殺的,跟著我。」

    鬚髮皆白的方老爺子,身如大鳥,盤旋而起,看著動作緩慢,其實,在瞬間就將防禦的大遼精銳,殺開了一條縫隙,拳腳飛揚間,盾碎人倒,如泥鰍樣的扭動幾次,就穿過了大遼戰兵的封鎖,伸手抓向了方烈。

    追隨在方老爺子身邊的心腹,自然有十幾號人手,他們平時好吃好喝,為的就是在危險時刻,隨時奉獻出自己的性命。所以,義無返顧,跟隨方老爺子衝上。

    擋在方烈身前的大遼戰士,盾陣破碎,槍陣歪斜,竟然一刻都阻擋不得。

    身前有千軍萬馬,都彷彿無法將方百勝隔開,這一刻,方烈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這如針尖刀鋒般的殺意,竟然是出自這個,一向對自己威嚴,寵愛,對自己抱有厚望的父親。

    方百勝能穩座鷹嘴崖上大當家的位置,北地綠林的頭把交椅,一身功夫早就爐火純青,圓熟老辣之處,無人可比。

    槍林弩陣,彷彿泡沫,一點作用都沒起,就給這老頭,用一雙鐵爪,撕開了防線。

    大手枯如硬柴,青黑如鬼爪,尖利的指甲彷彿短錐,方百勝老則老矣,但是,老驥伏櫪,壯志不已。

    稱霸北地綠林,踩了多少人上位,這老頭又怎麼可能是白給的貨色。這一刻,殺氣如潮,井噴出動,以鮮血和生命,裝飾著這份氣概。

    大遼戰士雖然是百戰精銳,但是畢竟少了江湖撕殺的凶狠和果斷。

    方老爺子又是江湖上成名的老鳥,功力深厚,綿延長久,一雙怪手,撕扯盾牌彷彿破紙凌亂,整齊的防線,瞬間就成一堆破爛。

    方烈雙手燃起了黃綠色的火焰,衛護著他的大遼戰士,只是稍微靠近了些,就感覺腦子發昏,身體發軟,不自覺的就倒了下去,人事不醒,臉上漸漸的瀰漫著青黑色的氣息。

    舉手擋開了方百勝的爪擊,硬是封擋住了這必中一擊,但是,口中卻吐了口鮮血,老當家縱橫北地三十幾年,這一爪,豈是那麼好接的?但是,方烈本來的意思,就不是猛打猛衝,而是借力而退,只要閃過鋒芒,自然有普通士兵的性命,來補上這個窟窿。

    沒錯,這就是方烈從苗太虛那裡學習來的陰煞毒火功,外煉骨肉皮,內壯腹臟器,講究的就是勇猛精進,張揚的就是毒焰酷烈。

    「逆子,你果然修行了這門邪惡的功夫,今天廢了你,以告慰我鷹嘴崖上的烈祖烈宗。」

    「哈哈,你我已經恩斷義絕,何苦再說廢話,小爺的命就在這裡,有本事,儘管來取。」雖然嘴上說的豪氣,但是方烈卻退開老遠距離,再不靠近。

    只要陷進大遼戰士的包圍,時刻都有十幾件武器朝你身上招呼,就算你全身是鐵,又能打幾個釘子,最後,必然要氣力耗盡,戰死在軍陣隊列裡,這就是方烈的謀略。

    另一方面,方老爺子多見積威深重,方烈也不敢靠前,否則,這老頭一個赤膽搏命,恐怕這些普通戰士,擋不住這老頭的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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