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廳裡,殺機驟現。
果然不愧是綽號出雲雕。莫弘身如大鳥般騰空而起,撲擊而下,一爪摳向了魯旗主的腦殼。
能成為一旗之主,魯明章也非常人,怪叫一聲,抬腳踢在桌沿上,靠背椅朝後滑出身體如球,熟練翻出三個跟頭,跳在一邊。[.]
「姓莫的,今天你要清除異己,搞一言堂麼!」
「哼,姓魯的,早就知道你包藏禍心,這一回,你損失了好手四十多人,我飛蛇旗的子弟都讓你禍害個乾淨,這算一樁;還有,你以為山下莊老漢的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麼!你以為,洪旗主能就這樣饒了你?」莫弘彈了彈自家袍子,指向了給三個旗主阻擋著,一臉著急和憤怒的飛石旗主洪萬軍。
敢在眾人面前翻臉,莫弘自然也是有計劃的人,否則,憑什麼統領山寨,只是,平時習慣了低調而已。
臉紅脖子粗的洪旗主,雖然是個莽漢,但是卻是個用情專一的情癡,看中了山下小村的一家女子,幾次做了討好的事情,卻不懂得說話,這事情已經持續了一年多,大家都抱著看熱鬧的情緒,等著洪旗主出醜,卻沒想到,三月之前,天降慘禍,相依為命的爺倆個,慘死在家中,女子給人殘忍的凌辱後,剁成了碎塊,那莊老漢,也給切了脖子,腔子都給剖開,挖心去肝,洪旗主去的時候,屍體都臭了,只在這女子手裡,找到一個碎玉拼成的壓袍裝飾。
這樣的石頭,大都產自北方的大遼,據說是雪山裡,岩石給冰雪切割了千年以後,洗煉出來的精華,而且現場有殘留的狼毫與馬蹄子印,一切證據都指向了大遼騎兵。從那以後,這如鐵般的漢子,就對讓自己遠程出獵的大當家的,恨意勃然,處處與之作對,也正是有了洪旗主這樣的好手支持,才造成了魯明章如今跋扈的樣子。
如血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個平日裡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好兄弟,洪旗主的眼神犀利如刀,如火般熾烈,讓這魯明章都不敢回視。
「你你血口噴人,那明明就是大遼騎兵干的,你想要誣賴在我身上,作夢!」魯明章怪叫一聲,紅著臉大喝,嘴都氣得哆嗦了。
只有張虎臣看到,這魯姓男子,手上的血色褪盡,慘白一片,悄悄的在衣襟上上,將汗漬抹乾。
按照現實社會的心理學講,人在說謊,緊張,害怕的時候,血液循環會產生奇妙的變化,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手腳發涼,因為血液的流動,並不能像往常一樣的,彙集到手腳部位,所以會造成手腳冰涼,甚至是有冷汗出現。
這魯姓旗主,就算是沒幹這事情,也與之脫不了干係。
「血口噴人?哼,我調查過,當天事情發生時,你說是去了良鄉,但是,鄭先生的記錄裡,那天良鄉的兄弟,卻沒有收到你的畫押文條,那麼,你買來的馬匹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呢!」莫弘既然敢在這時候發難,必然是胸有成竹,而且證據確鑿。
「我是在在半路上碰到了契丹大商,才勻了十匹馬回來!」魯明章梗著脖子,就是不吐口。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來,讓你看看我給你做的鐵證。」莫弘抄起了手,來到了大堂裡面,聚義廳的香爐邊,將黃布蓋著的一個箱子打開,裡面,竟然拿出來了一塊泥土,帶著馬蹄子印的泥土。
「看見了麼!這是莊老漢門前找到的蹄子印,這裡一共有三塊與你買來的馬匹,對應,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買來的馬匹,會在莊老漢的門前停留?看看這蹄印上的血跡,這就是莊老在天之靈,對你的控訴.」莫弘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給魯明章,挖了個大坑。
「你,你這是誣陷!」魯明章尖叫了一聲,彷彿給摸了胸的小媳婦,憤怒欲狂,不自覺的將眼睛,看向那邊悲痛欲狂,雙眼發紅的洪萬軍,心裡打鼓,卻依然咬這牙不認。
「你當然不會認,但是,你藏在床底暗格的,那莊姑娘的肚兜,卻總不會是自己長了腳,跑到你屋子裡去的吧!」莫弘丟出來的這團粉色的吊帶小布片,卻是讓洪萬軍怒吼了一聲,衝開了三人的包圍,一把撈著給嚇到的魯明章,一頭撞了過去。
頭骨的堅硬無可辯駁,尤其是洪旗主這樣的好手,額頭硬比鋼鐵。魯明章的鼻子都塌了進去,支吾著說不出話來,給洪萬軍,一把扭了胳膊,朝後邊掰去。
喀嚓,骨頭的脆響帶著一聲慘叫,還有洪萬軍如泣般的悲吼,聚義廳裡,一片失聲。
一腳踹在魯明章的膝彎,抓著他的脖子,眼睛裡彷彿要噴出火來.
「你這禽獸,俺待你如親生兄弟,你卻禍害俺的女人,你該死,該死。」洪萬軍雖然是個粗直的男人,但是,他的情緒內斂,並不代表著他不懂的愛,不值得愛。
越是這樣沉沒如山,冷硬如鋼的男人,一旦動起真情,則是蕩如怒海,勁如飛瀑。
山下的村姑,雖然簡樸,粗野,卻有種說不出的自然之美,純淨而自由。每一次見到她,洪萬軍都有一種靜謐,甜美而溫馨的感覺。
一開始,洪萬軍初去的時候,被姑娘認為是個粗魯的漢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後來,藉著與莊老漢喝酒的機會,才慢慢的將自己樸實憨厚的一面展示出來。
山裡女子,看人就一條,忠厚,如果在加上勤奮,就更會閃花了姑娘的眼,於是,洪萬軍順利獲得接近姑娘的機會,雖然每次都給罵成傻子,但是自有一番甜蜜在心頭。
那個丟在桌子上肚兜,卻是洪萬軍上了旗下兄弟的惡當,特意去布莊裡面訂作的,取的貨的時候彷彿做賊。
那是個回山的傍晚,女子接了裝著肚兜的匣子,打開了以後,恨得當時就把匣子砸在了洪萬軍的頭上,捂著臉跑了。洪萬軍當然沒注意,女子手裡緊緊的握了肚兜,臉上紅暈一片,嘴角,還帶了些歡喜與羞澀。
當然,出主意的那小子,給少不了給胖揍一頓,卻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情,而獲得了意外進展,下次再厚著臉皮去莊老漢家裡,女子卻紅著臉,湊過來撥開他的發線,查看上一次給匣子砸到頭上的口子,也就是在這一次,洪萬軍第一次摸到了女孩子的手。
彷彿回到了少年時候,偷著瞄向村裡成熟婦人的身體,那種衝動,卻有很多不同,年少時候恨不能將婦人的身體揉碎,急色如狼,而現在,卻是生怕弄壞了抓在掌心的小手,溫吞如水。緊張的呼吸裡,噴湧著都是濃濃的情意。
也就是從這天開始,洪萬軍才知道,這山裡的姑娘,對自己也有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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