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漸漸的寬闊,小船進入到了大河,兩邊的平底船上,拉著各式的貨物,船弦都幾乎與水面平齊。
船老大駕駛的船隻,彷彿穿梭在花海的蜜蜂,熟練的找著船隻的縫隙,往往在不可能間,快速穿過,技巧極為厲害。
到了碼頭上,船老大看著三十幾個壯碩的漢子,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兩位老闆,到地方了!」
「哦,哦?好的,船家好本事,等在這裡,今天我包了你的船!」張虎臣將大洋取了五塊出來,交到了船老大手裡,見他船上正烤了只魚,也就不客氣的拿在了手裡,在熟練的在船艙裡面翻出來了粗面的餅子,咬了一大口下來:「船老大,您這東西,給我吃點,回頭咱們再算錢哈!」
「看您說的,都拿去,都拿去!」船老大一天能賺上一塊大洋,就算是高收入了,如今一下就是五塊,心裡樂得都要開花。而且這客人還誇獎了他的技術,好感度猛增,當下拍著胸口,信誓旦旦的說:「小的就在這裡等您,等到天黑也等。」
「呵呵,船老大是個實在人,中,就在這裡等我吧!」張虎臣咬了餅子,跟一臉不好意思的刑老闆上了岸。
岸邊的漢子仍然排列整齊,彷彿雕塑,只有一個面相粗豪的漢子過來打了招呼,在刑老闆的帶領下,坐上了另外一艘船,通行!
「向大湖走,嗯,到宋家圍塘!」張虎臣招呼了一聲,自然有人去通知操帆的人手。
「您看,這都是我的錯,如此急切的將您喊來,連飯都沒吃一口,罪過,罪過!」
「那裡的話,辦正經事情要緊,您對東家,真是沒的說,就沖這點,咱餓著肚子也跟您干,這不,吃了幾口,不是沒餓著麼!」張虎臣笑著說。
刑青和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將手抱了拳,行了一禮。對張虎臣的諒解,刑老闆是絕對的感激。
等張虎臣吃了兩張餅,一條魚,才給介紹:「這是東家派來辦事情的人,我們都稱呼七爺,」刑青和招呼了那邊跟船上的青衣漢子說話的人過來:「七爺,這就是本次將東家的貨物找不回來的張先生,來,見過張先生。」
「多承張先生援手,老七代我家老爺,給您道謝了!」這個叫七爺的漢子,長的高高大大,手臂上的肌肉粗帳得很,看來,也是個練家子。
「不敢當,您客氣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都是應當的!」張虎臣也一團和氣,只是,這東家的勢力,看起來絕對不小,跟以前認為的,並沒有什麼出入,能弄來口外的皮子,開下來這麼大的買賣,還能在短時間裡,就找出來如此精悍的壯漢,果然不是普通貨色。
自己如果動了他家的貨,以後萬一有一天,事情敗露,說不得,要受到巨大的損失,不如像現在這樣,賺自己該賺的錢!
張虎臣心裡自然也轉著念頭,不敢有絲毫放鬆,幸好,這是水邊,如果這些人要滅口,自己穿上水靠,也會有逃生的機會,所以,並不懼怕。
船雖然不大,但是在蘆葦蕩裡面,還是很費勁的,轉了好長時間,才到了那密集的蘆葦蕩核心位置,見到了大船,刑青和才鬆了口氣:「沒錯,這就是我家送貨的船隻。」
「七爺,您帶幾個見過血的上去吧,裡面我沒收拾,將血沖洗一下再說!」張虎臣將到船要靠過去了,就招呼了一聲。
「謝先生提醒,四毛,大力,栓柱,還有你們兩個,跟我來!」七爺是個聽人勸的人,直接選了幾個人,就上了船。
其實,七爺心裡並不怎麼為然,常年風裡滾,浪裡鑽,什麼場面沒見過,血,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活。
上船以後,第一見就見到了艙室外邊,倒在甲板上,那位給張虎臣切了大腿動脈,順便割了蛋蛋的倒霉水寇!
鮮血,如混亂的塗鴉,在甲板上勾勒出詭異的圖案,乾涸後的印記,彷彿鬼面。
一陣若有若無似的歎息,在這陽光西斜的時刻,迴盪在蘆葦蕩圍攏的水面,陽光的灼熱,也無法屏蔽這陰冷。彷彿月下,一個踏波獨舞的幽魂,看似長袖飄舞,如夢似幻,卻在那舞者回眸的瞬間,就會發現,其實這是一張充滿了猙獰與詭秘的臉孔,怨氣沖天。
上到船上的漢子,也都是見過血腥,肝膽如鋼的江湖豪士,卻也給這熏人的味道,弄得嗓子發緊。
屍體在陽光下曬了整天,從昨天晚上開始,血腥與殺戮停止的時刻,張虎臣就任其保持著原本的形狀,溫度高達二十五六度的季節,這味道絕對說不上鮮美。
味道是次要的,重點是血腥的場面。
短刀鋒利的刃口,切到身體上,就只深達至骨的傷痕,鮮血潑灑,縱橫四溢,就算是乾涸掉了,殘留在通風比較差的艙室裡,味道也無比濃重。
尤其是最開始在甲板上值守的劉老屁跟方少爺,身上的傷口扭七八歪,劉老屁的身體甚至都切成了塊狀,丟得滿艙都是。
下層的老漢,更是恐怖,夾在過道裡的屍體,竟然出現了些扭曲與乾癟,就彷彿,給人抽乾了身體的精華,只剩一副皮囊。
頑強的一級狀態,附加效果以戰養戰,吸收對敵人的傷害,化成生命能量,對自己進行治療,抽取的自然是敵人的生命能力,在戰鬥結束時候還看不出什麼,但是時間長久了以後,就會留下獨特的痕跡。
幾個年輕人,都忍了心頭欲嘔的反應,捂了口鼻,進了艙室裡面,將屍體拖出來,丟進了河中,讓等在船上的刑青和,看得滿臉蒼白。
看向身邊的矮胖少年,脖子後邊,一陣陣的發涼,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哈著冷氣。
悄悄的往邊上站了站,靠近了船梆,刑老闆沒話找話:「先生果然是江湖豪強,事情做得乾淨,漂亮,您放心,我刑青和拿身家做保,絕對不會讓您白辛苦一趟。」
「好說,好說。請刑老闆上起點算一下吧!」張虎臣指了一下船上順下來的繩梯,讓刑老闆上去。
「是,是,是,一起請吧,您也請!」刑老闆都有些亂了,這時候,安道理說,不能讓張虎臣上船的,但是,刑老闆確實給嚇到了。
他平時縱橫商場,笑傲十里洋場,什麼時候如此窩囊過,這殺人放火的事情,實在不是刑青和擅長的東西。
上了甲板,張虎臣靠著船梆點了煙卷:「我就不下去了,裡面的味道,嘿,不怎麼樣,我在這裡等您好了!」
「好的,您稍待!」刑青和看著艙板上邊,仍然暗紅色的痕跡,拿了手絹捂了鼻子,低頭進了艙室。
(一年裡面,白日最長的時間,就這麼兩天,出來曬曬太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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