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空晴朗,但谷外依然是冰天雪地,寒冷至極,遍地的雪色讓這黑夜不再伸手難見五指,放眼望去,就連四周的群山都隱約可見.
薛天衣循著記憶中的路徑一路飛行,片刻後昂首挺立在一座雪峰之巔,從這裡向下望去,是一處面積大約一個足球場大小的谷地,谷地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冰雪,谷地正中央的位置,赫然有一個深深的洞穴,洞口一丈方圓,深不見底,夜色之中,似乎可以看到一縷縷的白色寒氣由洞底冒出,不用靠近,只遠遠的看著那寒敢,就感覺到渾身發冷。
薛天衣知道,那個深達百米的洞穴,就是「幽冥冰窟」了。之所以被稱為「幽冥。」是因為山洞深入地底百年,一年四季見不到陽光,環境陰寒猶如地獄幽冥;所謂「冰窟。」是因為下雪時雪花被洞穴的自然引力吸入洞中,經年累月,在洞底形成了厚厚的冰層.普通人下到這裡,恐怕呆不上幾分鐘就會被凍成冰棍。
想到冰窟下那個一年四季都穿著雪白長裙、清麗出塵有如仙子的少女,薛天衣嘴角泛起一絲溫暖笑意,他盤膝坐在雪峰之巔,就這樣遙遙面對望著那口冰窟,收斂心神,修煉起「九重天」心訣來。
兩人一個在山巔上、一個在冰窟下,相距數百米,但薛天衣此時卻能感應到冰窟底部傳來的熟悉的輕徵呼吸,那呼吸屬於玄霜。
看看時間,已接近凌晨四點,雪山的日出比平地來的為早,再有一個多小時,天就會亮起來,到時候玄霜閉關結束,自己就能和她相見……,想到這裡,盤坐在山巔上的薛天衣愈發的期待起來,再也不能平心靜氣的繼續修煉下去。
他有心下到「幽冥冰窟」中去眶瞧玄霜的情況,但想到師父的警告,忍了幾忍,終於還是沒敢靠近。
就這樣一直熬到東方漸露魚白,感應到「幽冥冰窟」下的玄霜呼吸變的正常起來,想必是修煉已經結束,薛天衣興奮之餘,再也忍耐不住,身形高高躍起,如飛燕般橫掠到『他冥冰窟」正上方的空中,然後頭下腳上,向著洞底俯衝下去.
百米的距離,眨間就到,當薛天衣快要到達冰窟底部時,看到下方一個白裙少女正緩緩站起,知道那就是自己日恩夜想的七師姐玄霜。此刻玄霜的身周釋放著濃濃的陰柔靈氣,這靈氣有如實質,將玄霜只穿著一件薄裙的身體包裹起來,與外界隔絕,因此一點冷氣都無法侵入。
「真沒想到,七師姐的實力居然已經達到了『九重天,的第三重『從天,境!」薛天衣感應到玄霜體內渾厚的玄陰真氣,不由大喜過望,心道:「師父說七師姐的資質極佳,在我們九個人裡,除了我之外算是最好的了,現在看來,這話果然不假!」
玄霜在這「幽冥冰窟」中閉關整整一月,如今功成圓滿,實力再獲突破,饒是她性格清冷,已經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也禁不住有些高興,正要縱身躍出冰窟,忽然間感到頭頂風聲疾來,一股重逾山嶽的力量壓了下來。
玄霜雖然目不能視,但她的聽覺、嗅覺以及對身周的感應能力卻遠超常人,心頭一凜,來不及去判斷對方是敵是友,嬌叱一聲,玉掌疾翻,向上拍出,兩道玄陰真氣由掌心向外疾吐,迎上了那股下壓的力量。
玄陰真氣偏於陰柔,但其道理卻如水流一樣,小小溪流威脅不大,一旦聚水成河,奔騰向前那力量就如同洪水傾瀉,所向披靡,縱使是千斤巨石,也能一掌轟成煙塵。
然而大大出乎玄霜意料的是,頭頂壓下的那股力量卻是霸道至極,竟然直直撞開她發出的陰柔真氣,勢不可擋的繼續向下,她一頭長長秀髮被那股力量形成的氣流催ji的紛亂飄舞,白如初雪的長裙也高高揚了起來。
整個乾坤山數百里範圍內,只有天機門的人存在,而這樣強大的力量,整個天機門裡,又只有師父玄機子一人擁有,可是師父根本沒有道理突然襲擊自己,這個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現的人會是誰呢?
玄霜驚的花容失色,生死關頭,早就參破了生死的她心中竟然生出一絲恐懼來,這一刻她心頭想起的唯一一個人,就是遠在燕京的小、師弟薛天衣了。
那股令人萬念俱灰的強大力量快要壓到頭頂,玄霜也已經閉目等死了,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力量突如其來,卻又突然消失,玄霜看不到襲擊之人,卻感覺到對方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聽風辯位,雙掌向著對方拍出,哪知那人身法快的出奇,竟又繞到了她的身後,還放肆的在她耳邊輕吹了口氣。
玄霜秀眉一揚,正要返身攻擊,只覺腰間一緊,雙腿離地,細細腰肢竟被那人的雙臂緊緊抱住,那人的力量奇大,雙臂有如鐵箍,她拼盡全力掙扎,竟無法掙脫。
那人身體緊緊貼靠著她的後背,幾乎不留一絲縫隙,似乎在有意的輕薄她,玄霜長這麼大以來,除了小師弟薛天衣曾經親熱的拉過她的小手、這樣摟抱過她的身體之外,再沒有第二個男人這樣佔她便宜,她心中早就把自己當成了小師弟的人,此生再不容許別的男人來碰自己身子,發生眼下這種事情,她心中屈辱無比,再要掙脫不得,她就咬斷舌根,激發起身體的數倍潛力,奮起拚命了。
天機門中有一門功法,通過自殘身體可以激發起身體深處的無窮力量,這力量是原來的數倍之多,能起到出其不意、反敗為勝的戰果,可惜卻只能維持短短一瞬,而且過後就要脫力而亡,因此不到和對方同歸於盡的生死關頭,任何人都是決計不會用的。
背後那人從她氣息的變化中感應到了她的拚命之心,不敢再開玩笑,嘴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七師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