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龍鶯鶯這個雙十年華、無論身材還是容貌都堪稱絕色的美女,靜靜躺在手術台上,只剩下了微弱的生命跡象,所以儘管眼前春光無限美好,薛天衣卻沒有半點心情欣賞,他收斂心神,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手術台旁,目光只是緊緊盯住龍紅英手裡的那把手術刀上。
龍鶯鶯雖然中彈,但是子彈在射入她身體之前,從渾身佈滿真氣的薛天衣肩膀擦過,彈頭的飛行速度因此減弱不少,而且龍鶯鶯自己也有真氣護體,這樣一來,彈頭進入的位置並不算深,既沒有傷到腿部的大動脈,也沒有觸及骨頭,傷勢比龍紅英原先預想的要輕了很多。
「止血!」
「止血!」
「止血!」
在手術取彈過程中,難免會有血管破裂的現象發生,只要看到鮮血湧出,龍紅英就會沉喝一聲「止血」,然後薛天衣就出手如電,立即封住了出血的那條血管四周穴位。
龍紅英從沒想到過不借助任何醫療設備,只用幾根手指就可以止血,而且效果比她以做過的任何手術都要好,如此神奇的點穴封血功夫,她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作為龍鶯鶯的姑姑,龍紅英當然知道這個侄女是幹什麼的,也知道她是一位武學高手,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來這個侄女結交的朋友,也儘是一些擁有神奇功夫的武學高手。
以前龍紅英曾勸說侄女做個安份守己的公民,交一些老實本份的正經朋友,免得受到不良影響,現在看來,這些在她眼裡類似不良分子的人,有些還是不錯的。
儘管取出彈頭對龍紅英來說是個小小的外科手術,再簡單平常不過,但是如果沒有薛天衣在現場幫忙止血,她也無能為力,只有把龍鶯鶯送往附近血源充足的醫院來完成手術。
龍紅英是極為疼愛自己這個侄女的,把她當成親閨女一樣看待,薛天衣這次算是變相的救了她一命,儘管龍紅英性格有些孤僻、面容總是冷冰冰的,但心裡此刻還是對薛天衣充滿了感激,只是這種感激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而已。
「手術還算順利,這裡交給小霞了,咱們先出去坐坐吧!」
「龍姐她……」
「她沒事了,等麻醉劑的藥力過去後,用不了多久她就會醒!」
「哦,那我好……」
手術做完了,龍紅英把縫合傷口等等後續工作交給了小護士小霞處理,示意薛天衣和自己一起到手術室外等候。
兩人出了手術室,龍紅英脫去了外面的工作服,摘掉了口罩,薛天衣這才發現,她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汗珠,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滲透,顯然剛才在為龍鶯鶯做手術時,她心裡還是很緊張的。
「告訴我,鶯鶯的傷是怎麼回事?誰傷的?」
龍紅英緊盯著薛天衣臉龐,沉下臉問道,龍家在燕京一帶的勢力雖然不如燕京四大豪門那樣強,但多少也是有一些背景的,現在龍家的子女被人傷害,險些喪命,這讓龍紅英覺得無法容忍。
薛天衣淡淡一笑:「你沒有看電視?」
「什麼意思?」
「今天清晨八點多的時候,華夏銀行發生了一起劫匪搶劫銀行事件,聽說當時燕京電視台派出了直播車,向全市甚至全國直播了。看了電視的話,你應該就能猜到**不離十了!」
「診所裡患者這麼多,我哪來時間看電視?你別賣關子,快說,是什麼人開槍打傷了我們家的鶯鶯!讓我知道他是誰,我用手術刀割破他的喉嚨!」
龍紅英眼中寒光閃現,語氣裡透著一股子狠勁。
薛天衣又是一笑:「你想替龍姐報仇血恨?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為什麼?」龍紅英眉頭一挑,不耐的道:「你能一次把話說完嗎?我很討厭婆婆媽媽、說話說到一半就打住的男人!」
「呵呵,因為傷害龍姐的人,就是清晨搶劫銀行的那幫劫匪,而那些劫匪,不久前都已經葬身在城南的水庫裡了!」
「劫匪有幾個人?六個?都死了?哈,那太好了!活該他們!」
龍紅英目光發亮,心裡大感解恨。
薛天衣苦笑著搖了搖頭,龍紅英的這個脾氣,就是典型的直來直往、愛憎分明型,聽她嘴裡不停的詛咒那些劫匪,心裡又有些不以為然,人死為大,人既然已經死了,事後再說些什麼,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薛天衣向著手術室望了一眼,低頭沉思了一下,輕聲問道:「龍姐真沒事了?」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醫術?」龍紅英眼睛一瞪,「三十分鐘內她要是醒不過來,我自己跑到樓下把招牌砸了!」
「多久能恢復到正常水平?」
「這個就難說了……因人而異吧!不過鶯鶯是學武出身,體質比普通人強上很多倍,別人三個月能恢復,她一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
龍紅英說到這裡,一臉古怪的看著薛天衣:「你這個小年輕有點不對勁,怎麼這樣關心鶯鶯?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鶯鶯?這次你這麼拚命救她,是不是對她有所企圖?」
看到龍紅英一副自以為是的表情,薛天衣不由愕然,半晌才苦笑道:「大嬸,你想太多了!我和龍姐認識的時間,加在一起也不超過一個小時,怎麼談得上喜歡?而且我還未滿十八歲,才準備讀高中……」
「哼,認識的時間短怎麼了?這世上多的是一見鍾情!未滿十八歲、還沒讀高中怎麼了?現在姐弟戀多了去!天知道你這小年輕是不是就喜歡鶯鶯這樣的御姐型?」
薛天衣覺得很無語,突然意識到和龍紅英這種女人爭辯,最終結果只能是自取其辱,索性「咳咳」兩聲,閉嘴不再說話。
「你認為沉默就能掩飾你的內心?我看得出來,你對鶯鶯很有意思,不然也不會從始至終表現的那麼緊張了!不過可惜啊,作為鶯鶯的姑姑,我知道她喜歡的類型是成熟成功的男士,對你這種小受模樣的少年,她是沒什麼興趣的……」
「那個……等龍姐醒了,你替我轉告她一聲,就說我先走了,和她後會有期!」
薛天衣知道「御姐」指的應該就是龍鶯鶯,卻不明白「小受」代表著什麼意思,他本來想等龍鶯鶯醒來之後再走,可是實在受不了龍紅英那種警惕的表情和自我感覺良好的態度,又不能塞住耳朵不聽,只好選擇脫身離開,暫時清靜一下。
「小年輕臉皮就是薄嫩,只說了你兩句,就受不住了?我又沒說反對你們交往,畢竟你是鶯鶯救命恩人……喂……你怎麼走了?等著鶯鶯醒後你們說句話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