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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61 【兩所學堂】 文 / 過河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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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美童生,上海約翰書院擔任主講多年的唐國安怎麼也想不到,跟隨盛道台南河沿的子爵府走了一遭之後,自己的腦袋上就有品學正、京師大學堂籌備總辦的帽子,還兼著第一軍軍學部科員的差使。

    一切都好像是夢一樣,遭際是那麼的令人難以置信,朦朦朧朧的、恍恍惚惚的,似乎不那麼實,可仔細一想,事實就是如此!南河沿子爵府不過待了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黃緞子的聖旨就下來了。品官員,即便是正式委任的品官員多能看到吏部的委扎子,決計見不著黃緞子的聖旨啊!

    這些,都是表面的東西,所以令唐國安覺得有些不實,不敢相信。可是,子爵楊大人的一席話,言猶耳,字字句句的格外清晰。

    「國亟待建立一個從幼兒啟蒙到大學堂的教育體系,此基礎上,還應該教育體系、學位認證方面量的與歐美國家接龍。蒸汽艦船時代已經讓整個世界,特別是東西方明的距離不再遙不可及,而是伸手可觸。當今國全面落後於世界列強的此時,沒有的別的路,只有學習列強,各個方面與世界加強交流,融入世界體系,才有可能從世界體系之汲取營養壯大自身,才有可能壯大自身的前提下試圖改變世界體系的規則,引領整個世界。」

    建大學堂,建高等師範學堂,建專科學堂品學正自己個兒就可以做主,缺錢?徑直打電報到蘆台的第一軍司令部軍政部經理處討要即可,何況,自己兜裡還揣著楊大人私相授受的40萬兩銀票。

    40萬兩啊!足以京師的德勝門外西北角的那個曾經駐紮過光榮的第三旅的地方,建起一座當今大清國設施好、條件佳的大學堂了,至於師資嘛,那就要看唐某人自己的本事了!約翰書院,美國的同學、老師,這些就是資源!

    三十五歲的唐國安乃是廣東人,第二批留美童生之一,美國耶魯大學法律系肄業,之所以是肄業而非畢業獲得學位,完全是因為滿清國政府止了留美童生計劃使然。

    看到美國和大清國的迥然差異,唐國安深深的體會到,差異於教育,要把一個傳統的、封閉的、封建的教育體系改變成為一個世界性的、開放的、開明進步的教育體系,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做到!可是,又不能不為此去奮鬥!國,是自己的國,家,是自己的家,愛於不愛不於從國家得到多少,而於付出多少!可惜,這些想法是不會被以前的那些大清國官員們得悉、接受甚至支持的,不得已之下,唐國安只能寄身於上海梵王渡的約翰書院,以教書育人向自己的祖國到一份綿薄之力。

    今天,付出的機會來到了,不,準確的說,是一份努力可以得到十分、分效果的機會來到了!不管給以這個機會的那位子爵爺是多麼的年輕,不管子爵爺坊間傳言是「目不識丁」的武人出身真是嗎?說這話的人統統的可以去蹈海自以謝罪了!

    唐國安決計不相信楊大人目不識丁,對國教育的展方向和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楊大人比唐某人看得清楚!試問,一個目不識丁的武夫能做到嗎?如此,從踏出楊府的那一刻起,唐國安就下定了畢生追隨、效力鞍馬於楊格的決心。

    送走客人的楊格分外興奮,他渾然不覺自己又小小的改變了一次歷史,把前世清華大學堂的創辦人挪移到京師大學堂籌備總辦的位置上。即便他那顆除了軍事沒有太多別的東西的小腦袋瓜能夠想起「唐國安」三個字的意義何,那又如何呢?此等人才不用可惜嘍!

    「篤篤。」楊府二進院子辦事房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

    門開了,馮秀若端著一杯茶進了門,某人直愣愣的目光注視下把沏的茶水放書案上,又將已經白的茶水收起。

    「若這些事,讓別人做就行了。」

    若,這是兩人私下裡的愛稱,這些天來反正,聽到這個字眼兒,馮秀若的臉騰地就紅起來,端著茶盤匆匆向外走,又聽背後那個冤家恬不知恥的說:「等會兒,陪陪我嘛,這一會兒工夫就見了三撥人,累得慌。」

    「報告!」門口,任副官鄭邦彥捧著一個盒子立正敬禮,見夫人也,略略一愣,隨即就高聲道:「師長,夫人,第一師野戰醫院院長鄭士良求見!」

    敢情三年是一家啊,這麼急匆匆的趕來報告,甚至撞破了師長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好心情,你,沒見著夫人嗎?!你,不知道婚伊始、如膠似漆的啥意思嗎?

    「哦,快請。」

    鄭邦彥丟下手裡的盒子飛快的溜掉,前任王昌擔任第三旅司令部的作戰主任參謀,當然要開到陝甘去平亂了。鄭某人嘛,王家堡一戰挨了重臼炮炮彈而導致聽力受損嚴重,調理了大半年才恢復過來,失去了進入武備學堂德班的機會,好不容易爭取到軍參謀官副官一職其實,是參謀官點名要鄭某人擔任副官的。

    馮秀若離去,楊格打開盒子,立時知道這盒子是誰送來的了。

    盒子裡是一套軍禮服,少將軍銜的軍禮服。哼哼,楊某人大婚都十幾天了才送到,未免缺乏了那麼一點點的誠意啊。

    鄭士良身穿花呢西服,帶著一頂乳白色的禮帽式的涼帽,門口脫帽致禮後,逕直奔到楊格書案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說道:「楊參謀官,軍醫院的人手湊齊了,我,我應該算是第一軍的人了?參謀官,您給下道手令,明天我就去教導總隊報到。「

    「安臣,莫著急,你的事情還沒說清楚,沒辦妥。天津開醫學院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著話,楊格起身走到門口,探頭出去看了看,又走到窗戶邊,回頭道:「那三萬兩銀子送到孫先生手裡了?」

    鄭士良當然清楚,後一個問題才是需要先回答的,伸手入懷從西服的內袋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楊格,道:「已經送到,這是孫先生給您的親筆信。」

    楊格看了看封口,又仔細看了看信封,確定沒有人拆開看過之後,才撕開封口抽出信紙瀏覽起來。三萬兩銀子終究是會回來的,是以革命黨第一軍某人手私自購買軍械的形式。這,是楊格職務範圍之內能夠幫助南方革命黨造出聲勢的唯一辦法了。至於革命黨起義能否成功?萬一失敗會付出多大代價?跟楊某人有關係嗎?沒有!楊某人需要的是一次次的起義給國人造成的一次次震動,大大小小的積累起來,其威力絲毫不亞於閱兵。

    孫某信極溢美之詞和有些不恰當的「希望」。楊格看得暗暗笑,卻是不露聲色的拿著信紙向鄭士良揚了揚,鄭士良會意,劃燃火柴點了、燃,這世間就從未生過此事。

    「參謀官,浸信會上海的西醫院董事會願意出資四十萬兩,天津創辦醫學院和附屬醫院,他們擬派出十一位有經驗的內、外科醫生和護士到天津來協助教學,願意為軍隊培養醫療人才,條件有二,第一是軍隊必須保障選撥入學者宗教信仰的自由;第二是軍隊和朝廷不得干涉醫學院和附屬醫院的教學、管理。」

    「噢」楊格有些吃驚,問道:「真有這麼好的事兒?」

    「確實如此。」

    「浸信會挺有錢的嘛!」楊格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帶著揶揄的心態感歎了一句後,正色道:「安臣兄,你仔細想想這裡面會不會有問題?」

    「參謀官過慮了。」鄭士良解釋道:「浸信會就是想推廣西醫,建立醫學院和附屬醫院也能牟利,還能取得軍方和朝廷的信任,為今後浸信會大清國的傳教打下基礎。從教會方面來看,其動機應該可以理解,從創辦者的牟利角來看,也完全說得過去。畢竟,他們可以學費、診療費用和西藥購進上賺得不小的利潤,維持醫學院的運行。第一軍如今是大清國響噹噹的一面招牌,第一軍都信西醫,對國人影響甚大,西醫推廣難可以大大減小,浸信會可以醫學院培養的人才基礎上,各地創辦浸信會的醫院,傳教、牟利兩不誤,何樂而不為呢?」

    楊格不信教,也沒心思去瞭解傳教的事兒,聽鄭士良如此一說,細細一想也頗有道理。

    宗教,國有釋儒道三教,也不忌諱多一個浸信會,主要的是花費小的代價,少的精力為軍隊創建起完整的軍醫體制,成為後勤方面的有力保障之一。國人,真正能信進去洋教者絕對是少之又少,即便信,也如當初的佛教一般被本土化之後的事兒。東、西方明的巨大差異哪能通過宗教就融合起來的?國傳統化的根底子哪是什麼浸信會可以動搖的?

    不管怎麼樣,先用了再說!

    「第一軍投資二十萬兩,擴大醫學院教學規模和附屬醫院,佔有醫學院和附屬醫院40%股份。我的條件是——平時,軍方不管醫學院和附屬醫院的事務;戰時,醫學院和附屬醫院所有人員必須服從軍方的徵召令,無論國籍。此基礎上,軍方對浸信會的傳教活動不予限制。」

    「參謀官」鄭士良面有難色。

    「你轉告便是,如果不能達成合作,咱們不是還有人才足以支撐起一所軍醫學院和附屬醫院嗎?」

    「好的,我立即去辦。」

    「安臣兄,不急。你,能否安排我和孫先生見上一面?」

    「參謀官,你的意思是」

    楊格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伸手指指頭頂,又指了指東邊某處,說:「我不想看到有些人跟日本人牽扯上什麼關係。」

    鄭士良面色一肅,起身立正後匆匆離去。

    楊格從窗戶處看著鄭士良遠去,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這位「刺客」的頭腦還是簡單了一些,其實,楊某人想見孫某人的目的完全相反。日本人的野心是無法遏制的,對國各方面的滲透侵襲行動不能單純的、被動的去防,完全可以通過孫某人的渠道抓住一些線,順籐摸瓜也好,分析研究後提供錯誤訊息也罷,或者說是利用日本人的某些行動來推動國人思想的轉變……至少,日本人嘴裡的「復漢」就可以利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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