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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99 【私囊羞澀的楊某】 文 / 過河老卒

    199【私囊羞澀的楊某】

    夕陽西下,火紅的落日餘暉把西面的群山和綿亙的長城渲染成紅色,又透過花園子的蓮池、涼亭和假山照書房的窗戶上,映楊格的臉上。

    他無心觀賞花園和遠處群山的美景,書房內背著手轉來轉去,苦思籌錢的法子和關乎緊要的「翁堂想法」的問題。雖然有所懷疑,但是楊格還是不願意相信戶部尚書、軍機大臣、大學士翁同和會此時,關乎帝位穩固的移民實邊國策問題上卡楊某人的資金。不是翁同和,那可能就是戶部衙門裡主持日常事務的某人了。

    身榆關,楊格不可能把手伸到京師戶部衙門裡去攪合,去拎出那個可能存的搗蛋鬼。想一想其實也很明白,後黨決計不會甘心眼前的失敗,桂祥送宅子就是一個例證。有些人不會相信楊格真的把「大清國的利益」當做自身高利益來看待,總認為國家的事兒是國家事兒,能辦就辦;而自己的身家才是自己的事兒,該撈的就撈。故而,以權謀私就不是稀奇事兒了,以私利誘惑來改變楊某人國家政治上的立場,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目前幾乎可以肯定,是後黨一面榆關給好處,一面京師卡脖子。拉攏楊格而使移民實邊失敗,對後黨而言利益大!

    翁同和啊翁同和,你連戶部衙門裡的事兒都搞不定,還談什麼天下大事給皇帝當老師?惱火!

    「致之,有個法子可以用不用,但只能暫緩移民實邊財政窘困的問題。」陳固走到楊格身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既然已經決定以軍功授田,是否考慮如果將士們願意留關外,也可以賣田呢?」

    賣田?弟兄們手裡有的是銀子,關內的良田是三十兩一畝,看起來很貴,其實如今武毅先鋒軍官兵們眼裡,卻不算太貴。比如說凌厲,估計殲敵三人,八個人分戰果是35個左右,殺敵一個20多兩,海城一戰下來,他手裡的寄存憑條就有700兩銀子。戰後進關買20畝良田是沒有問題的!軍的弟兄們大多都揣著如此的主意,要讓他們把銀子花關外的土地上,順便把根扎關外,這些問題楊格不是沒有想過,而是無法給土地定價。只有第一季產出後,讓大傢伙兒看到東北土地,特別是大小遼河下游的土地肥沃可以捏出油來,隨便種一種就能獲得大量的產出,那時候的土地價值才能近實際價值,那時候的土地才有可能吸引人去購買。&*

    朝廷給予盛京將軍屯墾委員的權限是很大,可那是一片荒蕪之地、沼澤之地、積水之地,縱然有巨大的潛力,也許展現一二才能爆出來。

    此時賣田,10兩銀子一畝,有沒有人肯買?肯定沒有,一兩銀子一畝賣大凌河下游的荒地,估計人人都認為是拿銀子打水漂呢!

    那,別人不買,老子買!等到開完成,讓別人後悔去,讓別人看看要緊跟著楊大人才能陞官財,包括買荒地也是如此!

    「安守,你有多少銀子,私囊。」

    「就知道你會問我。實話說,安徽老家的田產宅院都變賣了,我叔的家產也變賣光了,咱陳家兩大家子人是決定跟楊師長後面扎根關外了。我叔是清淡幕僚,銀子不多;先父也是科舉出身,只做過一任縣令而已,宦囊羞澀,兩家人能湊個八萬兩銀子出來。」

    楊格瞪圓了眼珠子,轉頭看著陳固,驚道:「八萬,那還不多?!」

    「多乎哉?不多矣!咱陳家可是跟定你了,安徽老家已經沒了根底,到了關外還得置地、建房,一切都要從頭來過。致之,給個準話兒,雙檯子河口左岸的荒地,多少銀子一畝?」

    楊格明白了,陳固是想投資買田,這個想法與自己剛才的一閃念不謀而合。牽扯到國本的任何大政策的實施,都會造成出一批貴來,就看自己的眼光准不准,跟著人是誰了。陳固如此做,一是表明堅決跟楊某人身後,甘願押上陳氏兩房的全部身家!二是以花錢買地解決目前移民資金困難的境地,也起到一個號召的作用,有他帶頭,想必總會有人跟進?

    但是,目前的荒地和今後開出來的良田之間,價值差異以倍計算!賣,可以,如何作價是關鍵!賣,可以,又要必須具備長遠的農業展眼光,向未來十年內就可能出現的機械化農業靠攏。關內的農業社會形態是小農形態,關外大片的荒地開提供了實現大農莊、大規模機械化農業產業的可能。

    如何從一開始就把握住農業展的未來?確實需要身居要害,對移民實邊有絕對言權和主導能力的楊格三思。

    三思歸三思,陳固是得力的助手,拋棄前敵營務處的職分到了武毅軍當白身幕僚,憑借戰功才又有了出身,此時是拋棄老家的根本來襄助楊某人的大業,此心、此勞、此功、此情,不能不酬!

    「安守,雙檯子河口左岸荒地,十兩銀子一畝,你敢不敢買?」

    「嗤!」陳固笑了,笑意有欣慰,也有故意裝出來的委屈,笑著,他說:「致之啊,你當我眼睛是白生的哈。十兩就十兩,萬兩銀子歸你,哦,不,歸盛京將軍衙門墾屯委員賬上,千畝地,明兒你就下令王傳義測量好了後畫圖紙給我,還有盛京將軍衙門立的地契,我拿著地契和圖紙去接手。這事兒要快,遲則生變。哈哈!」

    「你真的看準了?」

    「看準了,你敢把根本扎關外,我就敢把家業全落這裡。從海城到這裡的一路上,本人早就看過了,雙檯子河口左岸的土地肥,一經整治出來,比關內好的土地還要好上一倍不止。十兩銀子的地價移民實邊順利的話,五年之內必然翻漲到這個數。」陳固伸手右手攤開手掌晃了晃,提聲道:「五十兩!」

    「你能看得準,該當你達!」

    「呵呵,致之,你不買?」

    「買?沒銀子咋買?」

    「你沒銀子?!」陳固反問一句,笑了,哈哈大笑一陣快步走到書房門口看了看,向正屋門口的楊春招手道:「春兒,叫曹墨芳來一下。」

    楊格對自己到底有幾個錢確實不上心,腦子全花別的地方了。此時見陳固情態,心頓時留了意,仔細一想,似乎自己也應該有些銀子的家底了。想一想嘛,弟兄們打仗得了不少賞銀,身為統領的楊格,那銀子會少?只是,每一次下賞銀楊格都沒留意,先是交給賴小順,後來陳固經手了幾天,又轉給了曹翰。實際數字有多少?不知道。

    曹翰來了,先向前任,如今達到會辦軍政的陳固點頭招呼後,才向楊格道:「統領,有事請吩咐。」

    楊格還沒出聲,陳固就問:「墨芳,致之私囊裡到底有多少銀子?」

    「這個,這個」曹翰根本就沒想到此時的陳固會問起此事,想了想,才說:「估計有幾萬兩,得算一算才行。」

    「大概有幾萬兩,幾萬?」

    「十一、二萬之間。」曹翰見楊格滿臉吃驚的神情,乃掰著手指道:「海城一戰,朝廷劃拉下來的殺敵賞銀是十五萬兩,繳獲賞銀是三十七萬兩,隨後批復下來的傷亡撫恤銀子是十一萬零三佰兩,合計是113萬多兩。除卻朝廷嘉賞給統領大人的一萬兩,其他的按照冊子下去,還有萬多兩的結餘,按照規矩,這是都是統領大人的。還有之前的大房身之戰、析木城外圍之戰、青苔峪防禦戰」

    楊格根本就沒管營務處經理事務,這才驚問:「按冊下賞銀,怎麼會有結餘?」

    「殺敵一人賞銀24兩,陣亡撫恤是50兩,很多弟兄不識字,進營吃營飯時,連個家鄉、親人的信兒都沒留一個。這一去了,銀子卻不下去,就結餘那裡。各軍的規矩都是作為營務辦事費,由統領調配使用。實際上算入統領大人的私囊裡。」

    楊格一想,就是這麼回事兒。比如自己這個身體的主人,功字軍就查不到確實的籍貫,沒有親眷的信息記錄。功字軍左營前哨哨官鳳凰城陣亡之後,楊某人說啥就是啥了。後來的武毅軍,武毅先鋒軍,招兵都是周馥的前敵營務處和蘆台營務處管,資料不全者甚多,不下去的銀子就自然多了起來。

    手裡突然有了這麼多銀子,楊格卻高興不起來。多少老弱婦孺眼巴巴的望著家裡的精壯打完仗,帶著賞銀回家呢?他們,興許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使這些銀子,楊格心裡不是滋味,可放那裡就放那裡太浪費。不如拿來投資買田,興許可以形成一股子投資買田的風潮也不一定。嗯有了,既然土地的實際價值不止十兩,既然鼓勵將士們買田落戶遼東,又準備以軍功為基準授田,那麼楊某人出手買地就很可能帶動軍將士掀起一股子投資買田的風潮,進而影響到盛京、直隸的官員、商人們。

    此事應當好生運作一番,提前把地價炒上去,為移民實邊和開辦工業籌措一些資金。

    曹翰還算這位賬房師爺很摳門、很會捂錢袋子,可要一時半會算清楚楊格的身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楊格看得直皺眉頭,今後曹翰的精力要放移民和駐軍問題上,也就是接手陳固榆關做的大部分工作,顯然沒時間兼任統領的私人賬房先生了。

    「玉秀,來一下。」

    玉秀進門前,陳固悠悠說道:「致之,還得由馮家小姐、你的正室來管家才是正道。」

    楊格白眼看向陳固,問:「那,你和墨芳幫我管賬管到八月十五?」

    此事,陳固敬謝不敏,曹翰也不想管,就這麼著都還沒算清楚賬目呢!

    晚飯桌子上,玉秀強抑內心的激盪之情從曹翰手裡接過武毅先鋒軍營務處出具的四萬多兩銀子的憑條,也就是軍票。從此,玉秀就是將軍府裡的管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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