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朋友,你也是隨老師來的?」
正當何長風自飲自酌時,一個青年端著酒杯,很是隨意的坐了他的旁邊,熱情的道。
何長風坐的位置是大廳偏僻的一個角落,他這裡人生地不熟,與周圍的觥籌交錯很是格格不入。
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長相倒也普通,略微有些偏胖,一張臉笑瞇瞇的,很隨和的樣子。
何長風看了看這個青年,淡淡回應道:「也是?這麼說你是隨師傅來的?」
「是啊。」胖青年頷笑道:「我師傅你應該聽說過,是靈山派的席煉丹師周虹辰。這次是應上官大人的邀請特地前來給上官大小姐看病的。」
胖青年苦惱接著道:「本來我還以為這趟來有什麼好玩兒的,結果這次晚宴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真是無聊得緊。」
說著他又高興起來,自來熟的把著何長風的肩膀,笑道:「我看咱哥倆同病相連,自然是應該多親近親近。」
何長風有些不適應對方的熟絡,但是也看出了此人並無惡意,只是性格使然,便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這種活寶級人物,竟然也能成為靈山派席煉丹師的徒弟?!
這也太不公平了?!
「啊,對了!」胖青年突然大叫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哀歎道:「你瞧我這記性?!說了這麼久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了。」
說到這,胖青年臉色突然一肅,鄭重的道:「下靈山派許衣亭,請仁兄多多指教。」
何長風有些不適應對方這突然的變臉,但還是答道:「下無門無派,許兄叫我江風便是了。」
許衣亭臉色再變,又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道:「江風?嗯,這名字還算不錯。不過沒有我的名字好聽。哈哈。」
何長風頓時滿腦門黑線,有這麼說話的嗎?!
然而還不待他說些什麼,許衣亭卻是突然湊到他的身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道:「江兄,你可知道這期的《花榜》上,上官家的這對姐妹花排名麼?」
何長風心一驚,他雖然買了本《花榜》,但還沒來得及翻看,就連上官姐妹是否上榜都不知道,自然就不會知道她們排名如何。
不過他自然不會實說,他已經受夠了別人那無比驚奇,就像看外星人一樣的表情,所以只是淡然道:「願聞其詳。」
許衣亭偷偷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語氣興奮的道:「你瞧,那邊那個就是上官雪,花榜排名第二十。」
何長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見到了正被一群公子哥眾星拱月般包圍著上官雪,似乎相談甚歡。
許衣亭興奮接著道:「不過她姐姐加厲害,這次患病之後,排名不減反增,從第二十一名,一躍而入十名。」
然後他搖頭晃腦的感歎道:「嘖嘖,花榜三十個名額,上官家居然獨佔兩個,嘿嘿,也不知道上官策大人是怎麼生出來的,我也沒覺他有多帥啊?!」
何長風聽他這樣一說,對於那位雖未蒙面,但已經是他患者的上官蘭,越好奇起來。
許衣亭感歎接著道:「這對姐妹花美名遠播,自上榜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來望月城提親,只是上官大人都瞧他們不上。唉,不知道哪個男人有幸能抱得美人歸。」
何長風不知道如何接口,只能陪他空感歎一番。
許衣亭感歎完畢,又伸手指了指大廳心,正與人閒談的葉穎,八卦的道:「你看那邊,對,那個就是萬寶堂這一代的第一天才葉穎,嘿嘿,她雖然花榜也是排名第二十,不過據江湖傳聞,這是萬寶堂自己給自己人走的後門。」
何長風聞言無語凝噎,覺得身旁這貨實是無藥可救了。
便這時,「啪」的一道耳光聲響起,接著有人低喝道:「你是怎麼做事的啊?!竟然敢把酒灑我身上?!」
這道聲音由於被主人刻意壓制,所以並不是很大,沒有驚動大廳裡的其他人,只是這道聲音出的地方離何長風並不是太遠,所以他聽見了。
整個大廳數十人,何長風認識的人屈指可數,但偏偏這道聲音他卻正好聽過。
因為聽過,所以他下意識的循聲看去,卻見上官雪正滿臉怒容的盯著一個小廝,她的白色裙子上有一攤污漬清晰可見。
那小廝嚇得臉都白了,不住的點頭哈腰的道歉。而他的左臉頰上,一道紅色的五指印鮮活可見。
他本就是城主府的下人,知道這裡得罪了大小姐沒事,得罪了老爺問題也不大,但是得罪了眼前的這位,那就不死也得褪層皮。
上官雪心怒氣勃,她自從上次被何長風教訓過,羞得好幾天都不敢出門,偏偏父親又不給她主持公道,讓我們的雪兒小姐心空有一肚子的火氣而無處洩。結果今天參加宴會,卻又被這個可惡的下人弄髒了裙子!
終於找到宣洩口的她想也不想的揚手就給了這小廝一巴掌。然後她餘怒未消,第二巴掌緊隨而至。
不過她這一巴掌卻沒能打小廝的臉上。
因為有一隻有力的手自旁邊伸出,擋下了她這一巴掌。
何長風本來是不想多管閒事的,只是看著上官雪的那一巴掌,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巴掌,再然後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讓他終究是站了出來。
「是你!」看著眼前這張可惡得讓她恨不得抽上幾耳光的臉,上官雪心沒來由的一慌,腦海再次浮現起那天羞人的場景,口卻是叫囂道:「你膽子倒是不小,得罪了本小姐,竟然還敢到我家來?!」
她心慌亂之下,聲音便忍不住大了一點兒,於是便驚動了大廳的其他人。眾人下意識的紛紛將目光投向這邊。
「哈哈,城主大人,看樣子你家這雪丫頭又要欺負人了。」
「嘖嘖,這小子倒是面生得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居然敢得罪雪丫頭,這下要倒大霉了。」
上官策目光閃動,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卻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不知道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邊的大人們好整以暇的看著好戲,另一邊的青年們自然要好好的表現。
上官雪身後的公子哥們見竟然有人敢對自己心的女神出手,頓時怒不可遏,當下就有人跳了出來,聲色俱厲的呵斥道:「哪裡來的臭小子?!竟然敢對雪兒小姐無禮!還不趕快跪下認錯!否則打斷你的狗腿!」
此人初時尚洋洋得意,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了,以前自己反應慢,佳人面前表現的機會都讓其他人給搶走了,天可憐見,風水輪流轉,今天終於輪到我了!
然而還不待他感激涕零,他便覺事情有異。
以前有人跳出來呵斥之後,其他人自然也會不甘示弱,紛紛出言聲討,然而今天怎麼自己跳出來之後,後面就沒了聲了?
難道我虎軀一震,後面的這些人都自慚形穢,再不敢與我爭奪佳人?!
他心得意的想著,忙之回頭一看,卻現他的那群狐朋狗友都不自覺的退後一步,而且臉上的神色都很不自然。
「張少,你們這是?」他有些疑惑。
張少暗道:「上次這小子身子不適,逃過一劫,大家兄弟一場,那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哥們那天當了回空飛人,今天總要你小子也試一試。」
當下笑道:「楊少虎軀一震,下等人都自慚形穢,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以彰顯楊少的獨特地位。」
又一人連連頷道:「張少所言正是我等所想,今天雪兒小姐可就等著看楊少你的表現啊!」
一旁的許衣亭連聲哀歎道:「唉,江兄弟又何苦去招惹這些紈褲啊?!他們個個都實力不俗,這頓揍看來是少不了了。」
然後他低聲自語道:「不過大家相識一場,就是朋友,既是朋友之事,便是自己之事。」
他猛一咬牙,站出來賠笑道:「各位,我是周……」
楊少聞眾兄弟之言,本已心花怒放,此時見有人賠笑出來解圍,心頓時大定。
作為紈褲,察言觀色是必備的一項技能,欺軟怕硬則是紈褲的行為宗旨,楊少是此高手,他一見許衣亭這低姿態,頓時就判定這兩個人是沒有什麼大背景的小角色。
有了判斷的他不再遲疑,當即大吼一聲,打斷了許衣亭的話:「周你妹啊!我代表雪兒小姐懲罰你!」
口說著,一拳便向著何長風胸口擊去!
張少等人眼睛驟然一亮,哈哈,有難同當的來了!
果然,他們期待的目光,何長風輕輕的揮了揮衣袖,楊少便承受不住,向後倒飛而回,然後重重的落地上。
「咦?楊少,莫非你這一招便是傳說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想不到楊少竟然連這傳說的一招都修煉成功,小弟真是佩服佩服。」
「嗯,不錯,要佩服,要大大的佩服。」
看著楊少的慘狀,以張少為的公子哥們,心幾天沒有平息的怨恨,竟然平白就消失了大半,紛紛跳出來抱拳佩服。
「你究竟想怎麼樣?!」上官雪看著倒地的楊少,色厲內荏的恐嚇道:「我告訴你,這可是我家,我爹可是一位大師級強者,就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