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風大喜,忙道:「快請到這裡來。」
這個手下應了聲「是」,快步離去。不久便又領著一個長鬚飄飄,老態龍鍾的老者走了進來。
何長風立馬迎了上去,拱手笑道「李先生,這麼早就把你請來,真是對不住啊。我已命人準備了一份薄禮,一會兒就派人送到先生府上去。」
醫生是一個獨特的職業,人生自古誰無生老病死,所以即使何家乃江州城的主人,也不敢全城公認的第一名醫面前擺什麼譜。當然,真要把何家得罪了,何家殺了他也就殺了。畢竟醫生很多,好醫生也不止他李神醫一個人。
李神醫見何長風這麼彬彬有禮,頓時有受寵若驚之感,再一聽說他為自己備有「薄禮」,笑容就越發真誠了。開什麼玩笑,何家口中的「薄禮」那也是其他人眼中是貴重的東西了,心中那因為一大清早被叫醒的一絲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當下也拱手回敬道:「何少爺太客氣了。所謂醫者父母心,救死扶傷本是我輩行醫者的使命。何少爺無須多禮。」
何長風將李醫生迎進了房間,指了指床上女孩兒的媽媽,道:「李先生,這為就是病人。請你多多用心。」
李神醫抬眼看了看病人,頓時就是一愣。
他見今天竟然是何家有前途的三少爺親自迎接自己,本來以為病人是他的長輩了。誰想這人竟然穿的一身打滿補丁的衣服,馬上知道自己猜測有誤。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原先還指望借治病之際,與何家的大人物拉上點交情了。不過他馬上就搖了搖頭,這人既然是值得何家三少爺親自關心的人,想來對他十分重要,自己只需用心治好了她,一樣可以獲得何三少的好感。
心中雖思量,李神醫口中也並不慢,當下答道:「何少爺請管放心,老夫一定會力而為。」
房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女孩兒的媽媽已經醒了過來。她昨天已經聽女孩兒說了事情的經過。她地位雖然不高,但閱歷比女孩兒豐富了不知道多少,馬上意識到這是女孩兒的一個天大的機會。只要女孩兒一直獲得何長風的好感,就可以一下子魚躍龍門,從此不用再過苦日子了。所以她昨晚上就翻來覆去的向女孩兒灌輸要好好聽主人話的思想。女孩兒年紀還小,又很孝順,媽媽說什麼,她自然就認同什麼。況且,她本來也是主人的奴隸,聽主人的話不是很正常嗎?
女孩兒的媽媽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何長風,她掙扎著,似乎想要坐起身,口中同時道:「主人,奴婢該死,不知道主人來到,有……」說道這,忍不住一陣咳嗽。
何長風忙上前穩住她,說道:「你有病身無須多禮,還是先讓神醫給你看一看病吧。」說著他退向一邊,同時對李神醫做了個「請」的動作。
李神醫當即上前,狗兒乖巧的主動給他搬來一個椅子。
李神醫不知道她與何長風的關係,根本沒有把她當一回事兒,認為她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鬟,大模大樣的就坐了下來,連一個謝字也沒有。
何長風一旁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女孩兒主動給其他人拿凳子這樣一件小事特別不爽,似乎有人搶了自己很意的寶貝似地。有一種把李神醫拉過來暴打一頓的衝動。
他被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自己這是怎麼呢?他搖了搖頭,自己怎麼也有這麼孩子氣的想法。何長風卻沒有意識到,他雖然天賦異稟,但終究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有些想法與孩子一樣並不奇怪。
還好李神醫不知道此時何長風的想法,不然一定後悔坐了女孩兒端來的椅子。
只見李神醫右手為女孩兒媽媽把著脈,左手習慣性的順著自己長長的鬍鬚。眼睛微閉,神情很是專注。不過漸漸的,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神色也是越來越鄭重。
女孩兒與何長風一直關注著他,自然將他的表情收眼底。何長風暗呼不妙,轉頭向女孩兒看去。果然發現女孩兒臉色有些發白,咬著嘴唇,雙手緊握,手指深深的陷入肉裡面。何長風看得一陣心疼。
他忍不住走過去,遲疑了一下,猛地一把抓住女孩兒的小手,用力的握著,說道:「不用擔心,你媽媽不會有事的。」
女孩兒被何長風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接著感受到了何長風手掌裡傳來的力量以及溫暖,不由得嬌軀一顫。不過她非但沒有掙扎,而且似乎像找到了主心骨似地,加用力的反握住何長風。她的心也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李神醫終於睜開了眼睛。
何長風明顯感覺女孩兒抓住自己的手突然的緊了一緊。他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時問道:「李先生,怎麼樣?」
李神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神情凝重地說道:「何少爺,請恕老朽直言,這位夫人的病,老朽是無能為力了。」
女孩兒聽了這句話,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啊」的一聲,突然暈厥過去了。
何長風馬上扶住她,同時對李神醫說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李神醫也很是鬱悶,他本來還想借此與何長風攀上關係了。誰想搞成這樣。聞言很是無奈的答道:「何少爺,這個病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幾副藥一吃,絕對藥到病除。只是這位夫人的病拖得太久了,一直沒有進行治療,此時已經回天乏力了。不是老朽自誇,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就這江州城,我治不好的病,也絕對不會有其他人能治好了。」
何長風知道他說的是實情,當下點了點頭:「李先生,我現不太方便,外面會有人代我送你的。」他頓了頓,接著道:「不管如何,今天還是謝謝李先生走這一趟。一會兒我就叫人把診金給先生送過去。」
李神醫張了張嘴,嘴中卻只是化為一聲歎息,什麼話也沒說的走了。
便這時,女孩兒醒了過來,她先是無意思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目光一下子定了母親身上,悲呼一聲:「母親!」撲了她的懷裡。
何長風靜靜的退了出來,把房間留給了這多災多難的母女兩。
出了房門,何長風出神的看著這間房子,不知道想些什麼。
突然,他懊惱的一拍腦門,壞了!今天原先計劃要去藏書閣啊!該死的,這不是自己嚮往已久的事麼?怎麼偏偏今天就忘了呢?
何長風腳步如飛,快速衝向藏書閣。
不過路過父親何有才的書房時,他稍微停了一下,想起昨晚諸葛臥龍被父親叫到書房暢談,自己還不知道他結果如何了。
家主的書房那是何家的重地,裡面有何家一些很重要的文件,所以門口一直有著一名武士守護。對,就是一名青銅武士,由何十,何十八,何十九三人每天輪班。由此可見何家對於這間書房的重視。
今天當值的正是何十九,他見到何長風,立馬躬身行禮道:「見過三少爺。」
何長風詢問道:「昨天父親是不是和一個中年人書房裡談過話?「
何十九恭敬答道:「家主的確和一個陌生人到過書房。」
「他們談了多久?」何長風進一步問道。
「昨天家主和那個人談到很晚,家主心情似乎大好,後竟然……」說到這裡,何十九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後怎麼呢?」何長風不由問道。
「家主後和他一同睡書房裡了。到現還沒起來呢。」
何長風馬上明白他的表情為什麼奇怪了。秉燭夜談到深夜,後竟然還同榻而眠,這是多麼大的殊榮啊!何長風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對其他什麼人這麼重視過。
何長風心裡高興,這個連父親都這麼重視的諸葛臥龍,可是自己發現的啊。
何長風放下心事,走到了父親的房間。知道父親不再裡面,便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很大,何長風徑直走到一個靠著牆的書架前面,仔細的看著,自語道:「雖然我以前沒有來過,但聽父親說的,應該就是這裡了。」
他一邊回憶著父親以前的話,一邊摸到一本書上,嘗試著往外一拉,只聽「卡嚓」一聲,這個書架旁的一面牆壁就何長風的注視下緩緩的打開了,露出了裡面一條黝黑的,長長的通道。
何長風早有準備,從懷裡取出一個火折子,點著了書架上放著的一盞油燈。他向同道望了望,心頭忍不住一陣激動,這就是我何家大的財富啊!今天,自己也可以自由的裡面選擇喜歡的秘籍了。
平靜了下情緒,壓下心頭的激動,何長風舉著油燈,邁步進入了同道。
他跨入通道後,用油燈往左邊的石壁上一照,果然發現了父親交代過的一個機關。那是一個突出來的小平台,上面放著一盞不亮的油燈。何長風把它往右邊旋轉了三圈後,石門馬上又緩緩閉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