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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霸刀殘劍 第三十二章 借刀殺師 文 / 風中舊衣

    第三十二章借刀殺師()

    茫茫大海,孤帆遠航!

    沈落石,唐通,白浪飛端坐船頭,迎著鹹濕的海風,一邊開懷暢飲,一邊高談闊論!

    「小白,圍攻的青衣樓數十戰船,俱被你擊退,你這艘船卻絲毫未損,縱橫江海間的大江盟果然是名不虛傳。」來時一路對白浪飛並不感冒的唐通,不由得對這個小青年刮目相看,由衷的讚歎道

    「唐兄,你誤會了。他們根本不是小弟擊退。你與沈大哥突破包圍,進入琉璃島核心海域,那些防守的船在外圍盤桓了兩周,竟然掉頭徑直而去,根本沒有再理會遠處一直尾隨他們的這隻船。小弟一路射殺他們不少人馬,可是他們竟然不管不顧,確實透著古怪」白浪飛一邊謙虛退讓,一邊講出了心中疑惑

    「嘿嘿,也許他們堵截圍攻我們,不過是做個樣子。如若他們全力攻擊,我們未必可以如此輕鬆的突破進去」沈落石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啊?難道他們是故意放沈大哥進去?既然他們根本不想堵截我們,為何還要犧牲兩艘巨艨,數百黑衣武士?」白浪飛被沈落石話徹底弄糊塗了

    「他們這樣做,不過是演一場戲,一場逼真的戲。直到我見到清風老人,才明白柳青衣根本就不想全力保護那位高高在上,毫無實權的清風老人。因為現在海霸的所有海上勢力都已歸於他的掌握。

    他這樣安排,不過是不想引起我與清風老人對他的猜疑,想讓我與清風老人之間來一場終極火拚,當我登上琉璃島,與清風老人必然有一場兩敗俱傷的生死對決。

    白兄弟的船能夠在他眼皮底下偷偷從金陵溜到東海,呵呵,也許也是他刻意安排」沈落石一邊縱情豪飲,一邊天馬行空的猜測道

    「沈大哥的意思是他要借刀殺人?」

    「不錯,因為借清風之手擊殺我,不但可以除去他的心腹大患,還會大大提振青衣樓的江湖名氣,在江湖人眼裡,清風老人依然是一代海霸,依然是青衣樓背後的一面旗幟。」沈落石耐心的繼續分析道

    「老唐以為此事並非教主預料那麼簡單,似乎還另有隱情」旁邊一直默然不語,沉吟思考的唐通突然冒了一句

    「哦?」沈落石將期待的目光投向唐通,他知道向來少言的唐通,一旦開口說話,必然有非同尋常的發現

    「如果不出在下所料,我們一回到中原。江湖上一定已盛傳著沈大教主如何一人獨闖葬劍山莊,如何一刀擊殺清風先生,蕩平葬劍山莊的傳奇故事」唐通小心謹慎的猜測道

    「為什麼?」江湖閱歷淺薄的白浪飛徹底的陷入了雲霧之中

    「因為柳青衣如此苦心積慮的策劃處處配合我們的出海一擊,其實他的目的就是要借沈大教主之手,擊殺壓在他頭頂的清風老人。

    清風雖然閉門不問江海之事,畢竟是他一手創建了海霸組織,他依然是海霸的幕後老大,以柳青衣的性格,絕不會容忍有人壓在他上面,就算是他的師傅也不行。

    而他自己有無法出手對付自己的師傅,只能借沈大哥的手替他去剷除障礙,這樣一來,他就是可以煽動青衣樓門下,同仇敵愾為清風老人報仇,借此凝聚人心,牢牢掌握控制青衣樓的核心力量」唐通一板一眼的分析道

    「嘿嘿,唐兄所言也有道理,不過跟我沈落石一樣,也是猜測而已」沈落石笑著點點頭,依然半信半疑。

    「呵呵,沈教主,老唐有些證據,不過不敢妄下判斷。」唐通尷尬一笑,含糊其詞的說道

    「什麼證據?」

    「我在山下接應等到教主之時,感覺到一種特殊的味道,也許這也是柳青衣急於除掉清風老人的原因之一。」

    「特殊的味道?」

    「不錯,就是金銀財物的味道。老唐追隨教主多年,教主自然知道老唐天生財迷,而唐家一直替本教管理收藏財物,我天天跟錢財打交道。日積月累,對金銀錢財之物有一種特殊的嗅覺,在葬劍山莊腳下侯了一晚,被山上瀰漫的金銀味道弄的我心癢難禁,心神不寧。

    據我多年經驗,粗略聞了一下,以味道判斷,琉璃島暗藏的財物至少是當年空空財庫的十倍都不止。」唐通說罷,自信的吸了吸鼻子

    「如果清風老人死了,而葬劍的巨額財富落入柳青衣手裡,他有權有錢,自然會牢牢控制青衣樓上下一干頭領,甘心為他賣命。

    既然唐兄已聞出葬劍山莊是海霸的財庫所在,為何當時不說與本教主?」沈落石看著唐通,面色有些懊悔

    「屬下以為保命比任何財物都重要,當時我們處於柳青衣眼皮底下,如若我們有貪婪之心,恐怕永遠都要留在琉璃島。

    教主日月神刀被毀,如何與柳青衣爭鋒?他肯放我們歸去,也是看到教主神刀被毀,也無力跟他爭霸,故意留一條生路給我們,也給他那些屬下留一個為清風老人報仇雪恨的靶子。有時候,仇恨也能夠凝聚人心」唐通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呵呵,唐兄不說,小弟卻差點忘記了,現在日月刀被毀,沈落石也是一個廢物,卻還想貪人財物,與人爭鬥,真是可笑,可笑!」沈落石自嘲的苦笑,端起了一碗酒,一飲而盡,高大威猛的軀幹陡然頹喪萎縮下去

    唐通,白浪飛也不知如何安慰,也低下頭悶頭喝起酒。

    三人一路不在縱談闊論,只顧喝著悶酒,沈落石更是喝醉就睡,睡醒再喝,身體放佛失去了靈魂主宰的空空軀殼。

    一個人,一把刀,縱橫南北,拚殺了十幾年。

    血飲,殘月,斷月,日月神刀,手中的刀不斷的蛻變,不斷的升級,雖然中間也有一些小挫折,最終還是得到了新的突破,得到了新的神兵。

    現在已是江湖絕頂的日月神刀,一戰而毀,難道天地間還有比日月神刀威力更大,級別更高的神兵?

    沈落石知道這樣的神兵絕不會再有,即使真的還有高於日月神刀的神兵,自己也能夠得到它,自己豈不是再次成為了它的奴隸,成為一個被刀驅使的刀奴。

    做一個被刀驅使,被動拚殺江湖的刀奴,還是做一個逍遙自在,隱身市井的小鐵匠?

    在沈落石的意識裡,第一次真正有了隱居市井的念頭,自從他被迫進入江湖,一路南北拚殺,他的身體,他的心早已傷痕纍纍。

    現在他的家仇,他的霸業,都已被歲月沖淡,心已不必牽掛。

    透明少女,馬翠翠,花如雪,老邢,韓玉,穆玄,孟九公……身邊的女人和朋友一個個因自己的殺戮而含恨離去,自己有何必孤孤單單的留在這個寂寞冷清的江湖上?

    這一次回歸江湖,上岸後他是不是應該悄悄離去,離開江湖人的視線,徹底隔斷他和江湖之間的聯繫。

    從此隱沒市井,安安心心的做個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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