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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殘月刀痕。 第一零七章 血刀祭日 文 / 風中舊衣

    第一零七章血刀祭日()

    「師傅,這石刻的飛雲度訣確實與我買到的那本一摸一樣。弟子除了領略到一些變化心得,對武學修為似乎幫助並不是很大,師傅修煉飛雲度數十年,應該領略道其中的精髓,可否指點一下徒弟?」沈落石雖然失望,依然對飛雲法師心存了一絲幻想

    「呵呵,小糊塗,飛雲度本來就不是一本武學秘笈,而是一本道學秘笈。練習它就可以提升武學境界純屬江湖傳言,它的功用更是被誇大到玄虛的境界。只是因為他們被那些神秘文字迷惑,越是神秘,越是難解的書籍,越是被人們追捧,抬高!一本普通道法書籍,硬是被拔高成了玄妙深奧的秘字天書!恐怕當初印書人故意在飛雲圖下胡寫亂畫的目的就正是如此,沒有這些胡寫亂畫的文字,飛雲度訣也不會熱銷幾十年,至今依然有人販賣」飛雲法師唏噓不已

    「既然這本書不是武功秘笈,為何師傅卻要抱著它苦修六十多年?」沈落石依然半信半疑

    「為師修煉的是道法,並非武功。自然需要一本道法書籍。道法自然,世間萬物萬像之中都蘊涵道法,我碰巧買到了飛雲度。發現了隱於雲像中的道法。所以飛雲一像便成了引我入道的自然物像!飛雲只是萬像之一,風雨雷電,霜露浮塵,飛禽走獸,流水蟲魚……世間萬物萬像俱含道法變化,我選擇了雲,只是一種人生機緣,上古先師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可名,非常名,無名……」一講起道法。飛雲法師立刻滔滔不斷起來

    「師傅,你還是繼續修你的道,我得抓緊煉我的刀!徒弟就此告辭!」沈落石最煩就是人家跟他談經論道,既然留在飛雲觀已無意義,他決定一走了之

    「沈施主刀法精深,既然遠道而來,不妨再住一晚,跟老道探討刀中之道。所謂刀亦有道。刀為萬物之一,其中自然也含有道法!」聽到飛雲法師說起刀亦有道,沈落石不禁想起了啟蒙師傅追風一刀邢遠山,他也曾這樣跟自己說過同樣的話!

    沈落石決定再留一晚,跟飛雲法師好好探討學習一下。雖然不一定對自己的刀法提升有好處,但也不會有什麼壞處,既然已經逗留了一個月,也不在乎多留一晚!

    冰冷的石室,冰冷的石座!

    天氣陡然寒冷起來,室外寒風呼嘯,夜色昏暗!

    牆角的油燈忽明忽暗,兩個散落的身影也隨燈光忽明忽暗!

    「你來了多久了?」飛雲法師淡然的問

    「約莫一個月!」沈落石疑惑的看著師傅

    「每日都掃地,看雲。有無感覺與初來之時有何不同?」

    「沒有啊,每天都在看雲,掃地,能有什麼變化,能有什麼進步!不過是在浪費歲月」沈落石不屑的回應道

    「是麼?你掃過的地已變化,你看過的雲已變化。地已不是一月前的地,雲也不是一月前的雲。你還是一月前的你麼?」

    「當然不是,我的年歲長了一月,身體卻瘦了一圈。每天都吃素食喝涼水,這哪是人過的日子。」沈落石故意跟飛雲法師胡扯起來

    「那麼你的殺氣呢?是不是比以前弱了一些,淡了一些」飛雲卻將話題引入了正題

    經他一提醒,沈落石突然發現自己的殺氣真的弱了,內心那種殺欲也平和了許多!立刻緊張的追問:「師傅,難道你已在教我飛雲度的訣竅」

    「飛雲度只能自己意會,無法言傳身教。我只是安排你一個最快捷的修煉方式」

    「最快捷的修煉方式?就是看雲掃地!」沈落石疑惑的問

    「正是,開山種地,慢慢感受事物變化。雖然才是修煉飛雲度的正途。但歲月久長,你心浮氣躁恐怕難以長久等待。所以只能選擇最快捷的方式,當然也是最膚淺的方式!」

    「管他膚淺不膚淺,只要能夠讓我快速提高輕功身法就行」沈落石興奮的叫道

    「輕功?什麼輕功?」飛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當然是飛雲度,它不是天下最高明的輕功之一麼?煉成後可以像雲一樣飛起來」沈落石興致勃勃的說

    「呵呵,你誤會了,飛雲度的關鍵不是飛雲二字,而是最後一個字:度。你身上殺氣太重,心中殺欲太濃。讓你掃地,看雲不過是化解你身上殺氣,消磨你心中的殺欲」

    「什麼?化解殺氣,消磨殺欲。那麼我的刀法非但沒有提升,反而在下降」沈落石驚訝的看著飛雲法師

    「彼長此消,理論上確實如此」飛雲淡淡的說

    「我來找師傅學習飛雲度,就是為了迅速提高武功,五月十三一戰,可以一戰擊殺辰陽老人,你卻在消磨我的鬥志?」沈落石立刻從石座上跳了起來

    「你想殺一個人是你的事,我願度一個人卻是我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只是各行其道,施主何必如此氣躁」飛雲法師淡淡的說道,根本沒有理會沈落石

    沈落石無心再和他爭辯,大步跨出了石屋,他已決定連夜離去,絕不再逗留片刻!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和飛雲法師所修非但不同,而且是截然相反!

    寒風撲面,飛雪飄舞!

    冰冷的雪花扑打著沈落石的臉,他頓時清醒了許多。夜色昏暗,大雪封山,狂風呼嘯,他離去的路已阻斷,看來今晚他已無法離去!

    嗡!嗡!嗡!

    值夜師兄已敲響了三更的鐘聲,小小的道觀立刻籠罩渾厚的鐘聲裡!

    夜已三更,寒風瀟瀟,飛雪滿天!

    沈落石突然全身一顫,一幕血腥的場面緩緩浮現眼前!

    一柄漆黑的刀劃破風雪,打鐵師傅,駝背老人緩緩倒在寒風冷血中……

    插在山門外石縫中的飲血殘月,在風雪中低沉的嗚咽悲鳴起來,沈落石飛身跨出山門,探手一抓,漆黑冰冷的刀已緊握在手。沈落石愛憐的摸索著冰冷的刀身,一種悲愴的感慨油然而生

    今晚,飲血殘月已滿一週歲了!

    紅日初升,天地已是一片雪白蒼茫!

    沈落石手握殘月,筆直的立在山門外,他居然一直站在這裡,陪著他的刀站了一個晚上,雪落滿身,他已成了一個雪人!

    他身上的落雪慘白,他的臉色,他的握刀之手,比落雪更慘白!

    「為了一把刀,你又何苦如此!」身後傳來飛雲法師淒涼的聲音

    沈落石驀然回頭,才發現師傅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後。雪白的鬚髮落滿了雪花,顯得更加雪白蒼老!他居然悄悄站立身後陪伴了他一晚上!

    「為了一個不肖的徒弟,師傅又何苦如此!」沈落石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動過了!

    「如果徒弟不肖,又怎會自割臂膀,以血祭刀?昨夜是血刀祭日,必須飲血祭祀,你不自殘喋血,飛雲觀裡幾個老傢伙的血恐怕早已祭了刀」飛雲法師悲淒的望著沈落石左臂上深深的刀痕,傷口的血已凍結,滴落地上的血跡已凍結,在傷口與地面血跡之間一隻細細的晶瑩血注已凍結!

    沈落石僵硬的笑了笑,失血過多的他終於支撐不住,拄著刀栽倒在地!

    「你們幾個還在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扶小師弟進去休息」飛雲法師回頭對著幾個剛剛睡醒趕出來的土頭土臉的老人喝斥道。這幾個山下種地的老人,昨晚已被他悄悄召回了山頂!

    「可是師傅,他還緊握著手中的刀!抬他進去豈不是壞了凶器不得入觀的規矩,而且他的刀還是至凶利器」幾位師兄疑惑的看著師傅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有時候規矩也可以改變一下!」飛雲法師淡淡的說,緩緩的轉身而去

    幾個徒弟愣住了,固執了幾十年的師傅怎麼突然間變了,是什麼改變了他?

    難道他在感化小弟的同時,也已經被小師弟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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