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陳年戰事。()
「屬下邊城秘探雲洛飛冒犯將軍特使,擊毀大將軍信物調兵玉牌,罪該萬死」。
長鬚客惶恐的拜俯在地。
「將軍大人,快起來,大家快起來」。
驚魂稍定的沈落石,忙不跌的招呼大家起來。
自己急忙蹲下來,收起碎成幾塊的玉牌,努力將它們拼湊一起。
雲洛飛惶恐的湊過來。
「特使大人,玉牌還能修復嗎?」。
「雲將軍,我只是個刀兵,不是什麼特使.至於玉牌嘛,碎就碎了,最多交回去讓凌大將軍重新換一塊,不過一塊玉而已」。
「特使大人,怎能如此說話,寒玉令牌乃特級將軍令,我追隨凌大將軍幾十年,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它,平時即使調動十三鎮守邊大將也不過是一級金牌令」。
雲洛飛見沈落石如此輕視軍中至高無上的寒玉令牌,不覺有些惱火起來。
「原來這塊玉牌這麼厲害,凌大將軍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這個小兵保管,實在是太不小心了,結果被雲先生的鐵笛神功一擊而碎,哎,這塊玉實在太不結實了」。
「你,哼,雲某擊碎玉牌,犯下不赦之罪,等我回到邊城自然會聽候大將軍處罰,你不必以此來要挾我」。
「本特使持寒玉令牌前來調兵,難道是在要挾你?」。
沈落石故意將手裡的玉牌在雲洛飛前面晃了幾下。
「卑職不敢」雲洛飛忍住怒火,急忙恭手拜見。
「既然如此,還不快點備些酒肉款待本特使」。
沈落石故意趾高氣揚的說。
「是,請特使大人隨我進小樓用飯」。
雲洛飛恭敬的應著,帶領二人向破舊箭樓的大門走去。
背後的眾人個個強忍怒火,驅趕著馬匹各自散了。
幾個頭領模樣的,跟在後面進入了箭樓……
箭樓內擁擠的巷道內,架了幾堆火。
吱吱烤著血淋淋的幾大塊肉,香味很快就四散飄逸。
沈落石等不及烤熟,便割了一塊依然滴血的馬肉,大嚼起來。
血水和油脂順著嘴角直淌到滿是血污的衣服上。
飢腸碌碌的葉飛燕也揮劍割了表面的一絲熟透的細肉,放在嘴裡。
看到沈落石的吃相,一陣噁心,幾乎嘔吐而出。
厭惡的瞪了一眼,沒敢吱聲,現在人家可是將軍特使。
背轉身去,低頭慢慢享用著手中那一絲肉。
看到沈落石如此豪邁。
雲洛飛和幾名頭領對他的不滿頓時減少許多。
開始揮刀割肉,大嚼起來。
「酒來啦」兩個精明強幹的傢伙抬著半截破水缸。
幾個破葫蘆瓢在酒面遊蕩著。
沈落石抓起一個破葫蘆瓢,舀了一瓢酒。
一飲而進,抹著嘴角。
張口讚歎道:「啊!好——水」。
「不是酒麼?」葉飛燕湊了過來。
「酒?有水喝就不錯了,我們沒見過酒已經很多年了」。
雲洛飛感慨的歎息。
「原來是水啊,我沒有喝水已經好久了,我也來一瓢」。
葉飛燕跳起來,奪過沈落石手裡的破葫蘆瓢。
舀了一瓢,咕咕碌碌灌了起來。
「既然大家幾年沒喝過酒,不如我請大家喝酒」沈落石大聲說。
「特使大人,說笑話吧,哪裡會有酒」幾個頭領狐疑的看著他。
「你們去把俘獲的馬匹背上的羊皮袋取下來,裡面應該還有剩餘的酒,交給弟兄們過過隱」。
幾個頭領流著口水,起身準備出去取羊皮酒袋。
「慢!特使大人,我們在外執行軍務,軍中紀律不得飲酒」雲洛飛忙起身制止。
「傳大將軍令,今天特許每人喝酒一瓢」沈落石又掏出破玉牌晃了晃。
「謝大將軍」眾人異口同聲大呼著。
直奔外面繳獲的馬匹而去。
雲洛飛苦笑著坐回原位,低頭不語。
「雲將軍,這塊玉牌還是交給你吧,在我手裡也沒什麼正經用處」。
「特使大人,玉牌已破,無法修復,我自然會承擔罪責,何必這樣為難我」。
「玉牌是在下出手急迫,一時失控,失手捏碎的,雲先生笛法精湛,在我亮出玉牌那一刻已及時。
收住了手中鐵笛,玉牌破碎時,鐵笛離玉牌尚有三毫之距」。
「三毫之距?特使說笑了,玉牌令乃在下擊破,多謝特使為我開脫,雲洛飛決不會借此推卸責任」。
「雲先生,不信,可取玉牌令自己察看」。
沈落石將玉牌令遞了過來。
雲洛飛將信將疑的接過玉牌,仔細的察看一番。
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玉令牌上確實沒有任何擊打痕跡,確為四邊受強力擠壓而裂。
雲洛飛鄂然的看著眼前這個自稱刀兵的年輕人。
這快玉牌堅如鐵石,他竟然一捏而裂。
捫心而論,自己數十年的功力也未必可以做到。
怪不得凌大將軍會派他穿越胡地,深入西域來接應自己。
他臉上露出敬佩的神色,恭敬的將寒玉令牌雙手奉上。
「特使大人,玉牌確非在下所擊碎,多謝特使開脫,請收回寒玉令牌」。
「現在寒玉令牌在你手上,我已不是什麼特使了,這裡的一切調動還是聽你調遣,小兵沈落石願?釉平??髑病?。
沈落石恭恭敬敬的起身叉手施禮。
「這,這…」雲洛飛手捧著寒玉令牌,不知所措,彷彿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雲將軍,軍中號令必須統一,我這個不懂指揮小兵拿著將軍令牌肯定會影響你的指揮部署,臨行時將軍交給我的任務是只是配合軍隊的尋馬行動」。
「既然如此,那我就暫時替特使保存,順便想辦法修復一下」。
「修復?玉碎也能修復」。
「玉碎雖然不能修復,但令牌卻能修復,只不過裂紋無法補救,至少在返回朔方城之前要保持一個看似完整的寒玉令牌」。
「雲將軍,我們已經吃飽喝足,該出發了,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追趕上聯合商隊」。
「沈兄弟,你必須留下來養好傷」。
「你怎麼知道我已受傷?」。
「從你們走進古堡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身負重傷」。
「你如何看出我的傷?」。
「不是看出,是聽出來的,從你的呼吸可以聽出你的傷已幾乎傷及心肺.傷勢嚴重,不過好像出血卻不多,你是如何止血?難道你有傳說中的避血神丹」。
「避血神丹?沒聽說過」沈落石一臉迷惑。
「避血神丹據說是茅山派多寶道人煉製的獨門秘寶之一,專門止血,一抹即愈,神效非常,沒有此藥,沈兄弟卻是如何止住傷口的血?」雲洛飛驚異的看著沈落石。
「我只是貼了一張狼皮」。
「狼皮?沈兄弟,我是否可以看一眼」。
「它就在我背後的衣服之上」沈落石轉過身。
「啊!原來是它」雲洛飛一臉驚駭的叫道。
「你以前見過它?」沈落石疑惑的看著雲洛飛。
「我七年前進入西域途中見過」雲洛飛點點頭。
「那麼千陽道人你也認識?」。
「何止認識.,就是他屬下的地獄門的弟子幫助我們偷偷穿過寒月派大弟子大漠鷹王盤據的九鷹山」。
「大漠鷹王紐畢鴻是寒月先生的大徒弟,他以前不是胡族王子嗎?怎麼會是寒月弟子」。
「寒月先生是胡族第一高手,除了他誰能教出這麼厲害的徒弟」。
「寒月先生是胡人?」。
「那是自然,一個領袖漠北江湖數十年的人,難道會是外來的中土高手」。
「但他是明月老人的徒弟」。
「這就是明月老人的高明之處,教一個胡族弟子,便可以號令漠北江湖,不像後來的尊日派六大神道,派一個弟子千陽道就想統領漠北,經營了十幾年連九鷹派都搞不定,不但自己被人家暗算,七年多躲著不敢露頭,害得我們也被迫滯留西域七年多」。
「你們來此已經七年?當年為何要來此地」。
「跟你們一樣,七年前凌大將軍派我領精銳鐵騎一千,配合另一位軍探傲雪山莊的葉東樓西進尋馬,當時為了對付寒月派的攔截,我們與經營漠北江湖的尊日派千陽道人合作,在他的掩護下,我們順利的通過了九鷹山,結果在狼城遇到受九鷹派唆使的狼王的攻擊,幾番惡戰,雙方損傷慘重,這時千陽道被迫露面,一記千陽烈焰劍出手,在狼王身上劃出困獸一訣,狼王被迫退走,。
不料,紐畢鴻越空而來,空中鐵羽如芒而下,那個千陽道對付野獸還有一些歪門邪道,消耗了不少元氣,卻再也無法對付大漠鷹王的鐵羽神功的突襲,身中數條寒羽,遁入沙地之下,自己溜走了,撇下我跟傲雪派幾個尋馬秘使四處潛逃,我帶著隊伍一路西逃,等逃出生天後,身邊只剩一百餘名,只好一路向西北而去,躲在這座古堡裡」。
「原來如此,那麼恭喜雲將軍,你終於可以回到邊城了,鷹王已被楊之遠先生擊退,遁入大漠,九鷹山現在的主人已是土盧王子買買提」。
「買買提?他就是千陽道人進入漠北後收的第一個弟子,看來我們真的可以東歸了」。
「不過,那已事一月前的事了,現在九鷹山的主人是誰卻很難說」。
沈落石將狼城故事以及遇見萬獸人王的過程給雲洛飛講述一遍。
聽的雲洛飛滿臉驚訝。
旁邊的葉飛燕早被二人的對話搞的雲裡霧裡,彷彿進入了童話世界。
原來江湖中竟然有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實在太刺激了。
沉默許久,雲洛飛苦笑著說:「你破了千陽道的困獸訣,放出了狼王,隱沒三十年的萬獸人王也回來了,是福是禍,只有看天意如何安排了」。
「事在人為,既然我們能突出來,就有辦法回去」。
「在此已經滯留七年了.無論如何,我們都該回去了」雲洛飛傷感的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