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了,或者說……沒心情再喝了!」沒有再做無謂的『掙扎』。上士知道,當眼前這個年輕人有恃無恐的坐在他面前時,自己在這艘船上的人員,基本上也都殉職或被控制了。
駛離港口近四十分鐘,哪怕就是從輪渡上跳下去,也絕無生還的希望。這是地中海腹地,整片海域最為凶殘的一片區域。
身子後仰在椅背之上,望著身前的上士,在那裡一口口傾吐著香煙。始終都保持著相對沉默的肖大官人,表情不似勝利者那般趾高氣揚。反而,有種老友間的『心照不宣』。
「這年頭最為可悲的就是英雄遲暮,美人白頭!你曾經是段傳奇,在你成為傳奇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想到過有這一天。
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在你正值當打之年,把你拉下馬,注定我會承受你所述組織的背後。但同時,我又擁有了你以前所有的光環。
不知道,以後誰會坐在我現在這個位置上,跟我這般聊天。也許會有,也許不會……」聽完肖勝這份感慨後,微微一笑的上士,掐滅手中的雪茄,不禁反問道:
「你親自出面,難道是真的為了博名?」在說這話的時候,上士目光緊盯著對面的肖勝。後者是一愣,隨後笑著微微搖了搖頭。
「如此周密的計劃,我想在你沒來之前,這艘輪渡就應該被你的人控制了吧?你的出現,最多也就算是『景上添花』!你完全不用大費周章的來此,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在名義上,把所有的事情推的一乾二淨。」
「哈哈……」大笑數聲的肖勝,揚著嘴角回答道:
「你自己都說是『名義上所有的事情』。有意思嗎?這種『過家家』的小兒科,我絕不相信cia查不出來。既然如此,何必這樣呢?」
「你在迴避我的問題……你完全可以待在家裡,靜候佳音。這樣不更突顯你這個指揮官『運籌帷幄』嗎?」
「嗯?你不也正在跟我打啞謎嗎?我絲毫不避諱的出現,難道你會猜不到,我有何用意?」這是上士最不願聽到的一個答案。
臉譜他不單單是肖勝這麼簡單,他還是華夏納蘭一門現如今的掌門人。換而言之,他現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代表著整個納蘭氏。
暫且不說早已退下去的納蘭老爺子,在軍中到底還有多少威望。單就是納蘭人曾經帶出來的新兵蛋子,現如今也該身居要職了吧?更何況,他們這一門,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代表著極大一部分『軍人』的態度呢?特別是那些,讓cia都頭疼的特殊機構和部門。
「這個責任你真負擔的起?就這件事情而言,可大可小。捂著就是『誤會』,鬆開就是機構與機構間的博弈。雖然我的身份,代表不了整個cia,但這一次的落敗,因為你的高調,已經逼迫著cia不得不採取行動。否則,在威懾力方面,將受到嚴重的打壓。
你的出彩,很有可能是曇花一現。」
「華夏有句古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些年,我們不說唯唯諾諾吧,但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不是自己沒有主見,而是顧及太多,不願執行這個主見。
當初我爹以自身標準,暫且的制約了他們的想法。那麼多年之後的現在,就讓他這個兒子,親手替他解開。
特別是對你們這些人的處理上……明明是你們先手,為什麼到頭來是我們妥協?當然,社會地位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就能力、大局觀而言,我真不覺得我們比你們差。
所以,臉譜不才討教一番。事實證明,不過爾爾……」肖勝的話,可謂是極為直截了當。你可以說他自大,你也可以說他『目中無人』,尾巴翹上了天。但他是勝利者,歷史總是總會被勝利者所改寫。
「我明白了,但就我而言,卻很是欣慰。我雖看不到,你們潰敗時的樣子,但我相信,以我為導火線的這場博弈,會相當精彩。」
「能再逗.比點嗎?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嗨,相信我,我是個懂遊戲規則,且善於利用規則的人。當然,如果你們非要撕破臉皮,我不介意再讓第二個、第三個『上士』就此多愁善感!
對了,我說過只要你的命,但就你那些隨從的性命,我不敢要,也不會要。可一定放他們走。
你猜為什麼呢?你一定猜得到……」聽到這話的上士,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最後的努力,也淪為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笑柄。
是啊,臉譜的出現看似魯莽,卻蘊含著大智慧。他只要自己的命,是對於戰友遇襲的一種反擊。同時,又以事實證明外界所盛傳的『上士』不過爾爾。
至於他的這些隨從,留而不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不但牽制了cia隨後一系列的行動。更讓他們掌握了先手……他上士有信心,面對他們絕不洩漏機構半點信息。可他們呢?也許會,也許不會。以至於,在這些『隨從』,沒被『除掉』之前,cia現行的幾個非歐計劃,都將擱淺。
當初,之所以制定『潛伏者』計劃,就是為了制約華夏以及在歐一些親華勢力在非的發展。可現在,當他們掌握這一『先手』後,己方卻被他們反制約。
「很多人都自以為是。什麼你們正與隱忍打的不可開交,不該在這個時候再樹強敵……難道我們不樹敵,你們就不幫了嗎?
與其到時候,被動點,不如現在主動點?最起碼,還讓你們有所『牽掛』。
說真的『上士』,從始至終,我都沒把你當成真正的對手,你也不過是我局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沒有你這顆棋子,我出師,言不正,名不順……屆時,就真的是跟cia撕破臉嘍。
就像你說的,我只是報仇,為我戰友的遇襲報仇。至於這些你的隨從,我又沒殺,好吃好喝的供著,友誼嗎……友誼長存!」說完這話,不理會臉色蒼白的上士,起身的肖大官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在離開座位之際,輕聲道:
「我會給你留個全屍的,但前提是你得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