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肖勝所猜測的那樣,從始至終老媽子都不曾提及,任何關於剛才那起事件的話題。母子倆心照不宣的避忌著這些敏感話題。更多的是家常,不變的則是一位母親尋寒問暖的嘮叨。
華美的事情,老媽子已經知道了。借用她的話說,昨晚已經在觀音前誦經半宿,以祈福她的平安。在普陀山帶修行多年,外界看來是避世,其實肖勝明白,她老又何嘗不是在忘情呢?只不過情劫難避……
入世免不了世俗,繼而對於自家母親這份祈福,肖勝更多的則是感激。與此同時又不免為她的身體擔心。圍繞這個話題,母子倆又閒扯了半天,最終在平和的語氣中,兩人結束了這次『隔空對話』。
在肖勝接聽電話的時候,肖曼適時的選擇了迴避。與王麗一同張羅著華美術後恢復的事宜。『淺睡眠』狀態下的華美,對於身邊所生的一切,有著印象卻極為模糊。唯有肖勝湊到她病床前時,那熟悉的聲音,才能激起她對醒來的渴望。
亦比期待中的甦醒時間,更要提前半天。當肖勝在重症病房內,道出那份屬於他自己的心事時,原本低頭緊握住對方手臂的肖勝,再抬頭之際,嘴角上揚的華美,睜開了雙眼。
蠟白的臉色,依舊被病態所覆蓋。可就是這一笑,卻讓肖勝的心,然如綻放的花兒般燦爛。及時呼喊來了肖曼和王麗,對於華美的提前甦醒,都是兩人始料未及的。在隨後的全身檢查中,兩人又系統的針對傷口以及生理機能做出細緻周到的檢查。讓人驚喜的是,一切都是那般的『完美』。
還無法說話的華美,只能與肖勝用眼神交流。也許是心有靈犀,總能第一時間會意其意思的肖勝,默契的配合著她的想法。
拉開的窗簾,雖沒有讓華美看到暖意的陽光,但光亮讓她再一次嗅到了生命的延續。夾雜著淚光,在過去的三十多年裡,王麗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望著活下去。只因身邊的這個男人,讓她貪戀紅塵。
還無法進食,現階段的華美只能依靠營養液維持著生命。無微不至的陪同在華美身邊,滔滔不絕的肖勝,為她勾畫了一副極為讓人嚮往的未來藍圖。
華美唯一能做的,就是艱難的揚起笑容。即便是這,對於她來講也已經是極限了。過了午飯的點,走進重症病房的肖曼,讓肖勝去吃點東西,趁著休息一會。畢竟已經兩夜沒有合眼,再強的身子,也不能這樣折騰下去。
華美的眼中充斥著埋怨的神色。對於肖勝的『不自愛』,表現出了濃烈的牴觸感。再加上,剛剛甦醒的華美,也需要休息。在一番甜言蜜語後,肖勝不捨的離開了病房。
四菜一湯,菜餚燒得很精緻。不用說,自家那一直把自己當爺們的小姨,肯定沒這個手藝。算不上多麼正宗的東北菜,卻讓肖勝吃到了家鄉的感覺。而一直忙於熬製中藥的王麗,沒有陪同他一起用餐。
身子倚在廚房的門框上,目光緊盯王麗背影的肖勝。眼神裡夾雜著說不出的欣慰。也許是感受到了這道炙熱的目光,扭過頭的王麗,剛好與肖勝對視。
「怎麼不去吃啊?飯菜不可口啊?」聽到這話的肖勝,站直了身子,先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說道:
「你讓我一個人吃?」簡練而又不失中心。這話落在王麗耳中,則引得對方露出了嫣然的笑容。
「這幾劑中藥,我得在旁邊看著。火候太高或者太低了,都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弄完的就去吃。」不等王麗說完,碎步湊上前的肖勝,掀開了藥罐。這是熬製的藥貼原料,是為了傷口更好癒合的同時,又能通過外敷,起到溫補的效果。
現階段的華美,完全是在依靠『外力』維持生命,雖有點滴以及一些藥劑調理著身子,但那見效慢不說,還傷元氣。而這種方法,算得上自家姥爺『獨門絕技』,起得了溫補,養元,補氣的療效。還能讓加傷口的癒合!
但繁瑣的熬製方法,以及對時間點、火候的要求極為嚴格。一般情況下,就連肖曼都懶得去弄。也唯有秉性善良的王麗,捨得為自己的『情敵』,下這麼大的功夫了。
「別開口說謝謝,更別說抱歉。你不欠我什麼……無論你開口說謝謝,還是抱歉。都讓我有種,她才是你最親密的人。而我……只不過是一名醫生而已。這種感覺很不好,會讓我的情緒瞬間低落。
你是知道的,永遠別讓一個內科大夫有情緒上的波動。否則,後果是相當的嚴重。」當王麗以如此『俏皮』的措詞,堵住了肖勝想要說的詞彙時,頓時啞然失笑的肖大官人,怔在了那裡,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也唯有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心照不宣,才能包含所有。
主動得緊摟著肖勝的熊腰,這是王麗來歐後,為數不多的主動。這個擁抱,打消了肖勝心中所有的芥蒂,在反手摟住對方之際,這份漣漪讓本來心情不佳的肖勝,豁然開朗了許多。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自打鈴聲被斥候這『熊孩子』改成『小蘋果』後,肖勝再那自己藍屏手機時,頓時就有種玩『腎6』的感覺。不過說真的,能一把一台內存不足1oo,連p3功能都沒有的強帶電手機,改成國際手機范,斥候在科技方面的能力,還真的不俗。
也正是這通電話,打亂了兩人間的溫存。略顯歉意的肖勝,掏出了手機。而王麗挽著自己的青絲秀,在轉身之際,嘟囔道:
「當真是好基友啊,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朝腚就給了她一巴掌的肖勝,接通電話的往外面走去。嬌嚀幾分的王麗,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頭,宋被長老團的人帶走了。早些時候,教廷的人也把克麗絲從別墅接走。」聽到這話的肖勝,先是沉默少許,緊皺眉梢的回答道:
「從凌晨到現在cia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安靜的像任何事都沒有生似得。據龍組的內線反饋,宋和克麗絲,應該都會被押送到教廷本部羅馬城。」
「幾點的飛機?」
「下午三點三刻的。」聽完這話的肖勝,長出一口氣,不禁喃喃道:
「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厲害,cia在歐的勢力,就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