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肖勝那篤定的眼神,不知為何布蘭特潛心裡便『武斷』的信任對方。從這份資料以及錄音內,布蘭特已經肯定了一件事,在過去的這麼多年裡,教廷一直在宋的『引導』下,充當著某一勢力對外的『傀儡』和『爪牙』。
急劇下滑的信徒量,不再受待見的尷尬地位。本以為僅僅是方針上的錯誤,現在看來是從根部便已經被『腐化』。他們這些老人竭力的想要維持一個平衡,放縱似得任由其改革。但現在看來,這份放縱的意義,已經徹底被顛覆,被扭曲,甚至成為了他們肆無忌憚的底氣。
雖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為人老練的布蘭特,還是在輕笑幾聲之後,捏著那一疊資料反問道:
「就憑這些資料以及錄音,就想讓我信任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未免……」聽到這話的肖勝,不等對方說完,毫不客氣的接道:
「我從沒有想過讓你相信我什麼,更不奢求你幫我做些什麼。在我來之前,家裡老爺子曾諄諄叮囑過我,在這裡有他的一些戰友和老友。不到萬不得已,盡量不要出手。
你可以把今晚我的到來,當成一次晚輩的拜訪。我帶著誠意來,不代表我就帶著仁義走。各為其主,我有我堅守的底線,貴組織有貴組織堅持的根本。當我的底線,被貴組織的根本,踐踏的體無完膚之際,我能做的就是反擊……
賤內今晚手術,咱們暫且不說她體內的角菌以及病毒,是誰下的手。單就今晚貴組織如此興師動眾的襲擊,你不覺得就是在考驗我的底線嗎?
我之所以坐在這裡,心平氣和的和你談。不是為了奢求你能從中調劑,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而是在向你表明我的態度。在這件事上,沒有妥協。特別是貴組織中的某一個人或是某一簇人。」
「笑話,不知是誰給你的這個膽子,敢在這裡如此『大言不慚』。我告訴你,如若不是幾位大長老與你家老爺子有著深厚的交情,我想你已經在歐站不住腳了。」聽到這話,肖勝毫不避讓的頂了回去:
「那我也可以告訴你,如若不是我家老爺子與幾位大長老有著深厚的交情,宋……已經是個死人了。
別不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不介意用事實證明這一切。就在剛剛,貓在自己書房內的宋,剛與自己的上線通過電話。內容,你想聽嗎?」
肖勝的反駁,著實讓布蘭特啞口無言。對方看似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拜訪他。其實,則變向向他或者說是他背後的長老團、仲裁團施壓。要知道,單就肖勝手中所掌握的資料,一旦傳了出去,教廷的百年信譽就真的毀於一旦了。
弒兄、以自己的親侄兒操控自己的姐姐。與隱忍暗中勾結,拿教廷神職人員當小白鼠、試藥體。充當cia在歐的爪牙……這些負面的,能帶來轟動性的信息,足以讓教廷徹徹底底淪為其他組織,『阻擊』的對象。不單單是這些,估摸著連一些地方的政府,都不惜趁上一腳。
沉默,無盡的沉默。在這個過程中,布蘭特始終緊盯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而後者,毫不迴避的反望向對方。眼神內的那份『倔強』,彷彿是在不斷的提醒著布蘭特。
「你想要什麼?」難以啟齒的一句反問,這等同於布蘭特在這件事,對肖勝做出了讓步!
「一個說法,一個我滿意的說法。還有他背後的指使人,我答應了一位老婦,把他兒子成功從國外營救回來。她信任我,我沒有理由讓她失望。」
布蘭特當然知曉肖勝口中所說的老婦指的是誰,更明白肖勝這樣說的潛在意思。你們教廷內部的事情,到底怎麼去處理,我一概不問。但就這起事件而言,我想要一個滿意的結論。至於宋背後所依仗的勢力,你們不需要過問,我們會來解決。
當布蘭特話中表達了『善意』之後,各退一步的肖勝,也表現出了自己足夠的誠意。他的目標很明確,如若是僅僅針對的是宋的話,那麼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可他活著,他活著本就是肖勝方最大的誠意。
「我想見見克麗絲,如果一切如你所說的這般,長老團、仲裁團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沒有任何問題。克麗絲在我那裡,也不一定安全。如果你能帶走,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的意思是……」
「你不覺得,她若是死了,你我雙方的關係,就再也不可能解開了嗎?cia是什麼樣的組織,我不說你也知道。他們手底下養了什麼樣的殺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一臉陰沉的布蘭特,重重的點了點頭。就在他準備與肖勝一同離開這裡之際,後者突然開口道:
「這是里昂,不是羅馬。這裡是屬於宋的,而不是屬於長老團。屈身隨我爬窗吧,我堅信,在這種情況下,你才能看到現在的教廷,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伸出去開門的右手,在聽完肖勝這話,不禁收了回來。看到對方輕車熟路的從窗口處,攀爬出去,僅僅愣在那裡數秒的布蘭特,緊隨其後。
在離開的時候,不忘把房門從裡面反鎖著。這應該是布蘭特,第一次在自己的教堂內,如此偷偷摸摸吧。
緊隨肖勝的腳步,兩人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這處教堂對面的胡同口處。刻意掩面的布蘭特,在坐上車後,才透過車玻璃望向對面的教堂。老辣的布蘭特,一眼就看得出,今晚的警戒要比平常嚴上很多。
「我絕不相信這是為了保護你,而刻意增加的守衛。我到是相信,這層層的警衛,為了防止你我間的直接接觸。或者說變向的監視,你和你團隊的一舉一動。」在肖勝這般的打趣下,臉色倍顯陰沉的布蘭特一言不發,目光緊盯著那不斷進入警戒位置的守衛,直至車輛駛遠,他看不到教堂外部之時,才義憤的收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