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的成人禮,算得上近些年來,教廷為數不多的隆重儀式。自打教廷從內部分為激進派和保守派後,雙方可謂是『涇渭分明』。除非一些特殊的活動,全都參與外,一旦牽扯到派系色彩的宴會及活動,雙方都可謂是『老死不相往來』。
一直以來,安琪拉在教廷核心圈內的身份,都是半透明性質的。唯獨這個秉性善良的小丫頭,被蒙在鼓裡。叔叔伯伯們寵愛有加,使得她很少能感受到什麼叫勾心鬥角。在她的眼中,教廷就是一家人的氛圍。
宋對於她的寵愛,已經超越了作為一個父親應該付出的範疇。也正是這個原因,今晚,無論是激進派,還是保守派都壓制著心中對彼此的不爽,盡量為安琪拉營造出一副和諧、祥和的氛圍。
如同公主般隨同父親宋,穿梭在來賓之間。尋常難以見到的那些『老毒物』們,也都放棄了清修,在今晚少有的出面。視其為掌上明珠,全場的教廷高層們,也沒有誰能像安琪拉那樣,在他們面前不合規矩的『肆無忌憚』。
還是孩子的性子,繁瑣的成人禮,剛過大半,躲在後台使著性子的安琪拉,就已經過了剛開始的新鮮勁,變得有些牴觸。最為寵愛她的姑姑克麗絲,苦口婆心的相勸著什麼。而揉著自己麻木小腿的安琪拉,則撅著嘴角,雖然用鼻音『嗯』著
應付著,可那表情卻極為不情願。
「還有兩個環節,接受完祈福,下面你就可以自由活動了。這不比在私下,還有其他貴賓在看著呢。不為別的,就為咱亞歷山大一族的顏面,你也得堅持下去。千萬別再出什麼ど蛾子了啊?」在自家姑姑的攙扶下,不情不願的站起身。
就在克麗絲露出寵愛的笑容,正為其整理著衣裝之際,原本緊關的房門,被人突然推開。一名中年男子氣喘吁吁卻又倍顯尷尬的站在門口。扭過頭望向對方的克麗絲,擺手示意他在門口等著。再轉頭之際,仍舊笑容掛在臉上……
在把安琪拉交由『神職』人員後,『登登』迅速折回房間的克麗絲,直奔門外。待到她剛一出現,那名中年男子便急切的說道:
「三隊人全軍覆沒,他們所處的聚集地,也被人一窩端。一些重要的情報和資料,我已經派人送到你的府邸,暫且存放。」聽到這番話,克麗絲心裡猛然『咯登』一番。這些人可都是她私底下暗中培訓的『死士』啊。不說能力超群,但放在地方,那也是個頂個的高手。
本以為即便無法阻止今晚珍妮的手術,最起碼也能擾亂他們的心性。迫使著他們不得不放棄治療,可現在看來……
「全軍覆沒,聚集地也被一窩端?難道我們的人沒有滲透到手術室嗎?那可是
我們所管轄的地方。」聽到這話的中年男子,一臉悔恨的回復道:
「滲透進去了,可還未出手便已經被拿下。裡面的具體情況,我們現在也一無所知。馬卡執事,現在在您的私人公寓正等著您,對方已經順籐摸瓜查到了他那裡。人心浮動,教母,現在還需您親自坐鎮,才能穩定軍心,以防對方的反撲啊。」
自打卡特被宋軟禁後,克麗絲便成為了激進派的領軍人物。私下裡,只要是『己方』的高層,都習慣的稱她為『教母』。這是對一名『無職』的教廷女性人員,最高級別的稱謂了。
僅僅猶豫了數秒,克麗絲便擺手示意這名中年男子出去備車。而匆匆折回房間的她,在猶豫不決中,撥通了正在前場主持安琪拉成人禮宋的電話。
一般這種場合下,無論是誰都很少隨身攜帶即使通訊設備。但今晚對於克麗絲和宋不同,這事關他們兩人的『前程』和家屬……
電話在即將忙音的時候被宋接起。透過話筒克麗絲聽得出,他應該是躲在了會場的某一個角落。
「任務失敗了,全軍覆沒。如果還有那麼幾個人掏出來的話,我相信是意外,或者說技不如人。可現在,不但無一人歸來,更被對方端了聚集地,那麼我理由推斷,他們事先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不誇張的說,今晚珍妮根本就
沒有手術。為的就是扯出我們這條線。現在,我急需回去一趟,那些掌握了不少信息的執事,在被他們追捕。一些尾巴,我需要清理一下。你這邊最好與你的『乾爹』通通氣,別屆時……」未等克麗絲把這番話說完,宋便直接開口回答道:
「你只需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還有,親愛姐姐我提醒你一下,就今晚這件事而言,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與我有任何牽連。你知道的,只有我安好如初,你才能活的更長久,而德班才能繼續享受著貴族生活。」
緊握著手中的手機,就差把手機摔在地上的克麗絲,想要對其怒吼,卻發現電話已經被宋掛上。
悔恨的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吸允著鼻角,強忍著那份怒意,對著房間內的鏡面,重新補了下妝的克麗絲,匆匆離開了房間。
璀璨的星辰,在今晚被烏雲所遮擋。陰沉沉的天,與夜融合顯得越發漆黑。倘若不是門口的路燈以及炫目的霓虹燈,城市中的人們,一定會被黑暗籠罩。
有記錄的文案裡,大多也都是在這種天氣下,描寫一頭『惡魔』被勇敢的神職人員,所消滅的。
出門的克麗絲,剛好迎上一陣雷聲的響起。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番。直至身邊的副手,提醒她車輛已經在等她。
深嚥一口吐沫,內心急亂的克麗絲
知曉,不管這次的『善後』是否乾淨。在教廷所管轄的醫院內,出現這等事情,勢必會引起華夏方的質問。以宋精明,以及他的計劃和部署,一定會把所謂的『激進派』推上前台。
也許之初,他便已經想到了如何借用他人之手,除去那些不服從他命令的勢力。而自己,作為『中介人』,無論是從哪一方講,都注定受到『譴責』和報復。而宋……則完全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