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勝那極為低沉且冷峻的聲線,不單讓帕克側頭注目,就連背朝兩人,忙著手頭工作的斥候,都不禁回頭,那高大背影深處,隱匿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暴戾氣息……
「這次我準備親自出手,當然,大舅子如果你能陪我走一趟的話,那麼效果更佳,曾經讓整個歐洲殺手界為之顫抖的卡徒1,親自出手,那對他們所造成的恐慌感,將是空前的,這樣不但會加速,他們與權貴們攤牌的時間,更向上層,展現出了咱們的態度: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更間接的告訴那些自以為是的權貴們,咱們有實力,也有這個決心,能做到『一家獨大』。」肖勝的言詞鏗鏘有力,更多了幾分不容反駁的堅定。
並沒有去接肖勝話的帕克,陷入短暫的沉思之中,扭過頭的斥候,在聽聞自家班長這番話後,開始著手為下一步行動,做著戰前準備。
「名單上的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托雷放出去的煙霧彈,萬一我們動了他們,打草驚蛇引來了隱忍他們的反彈,那麼義父豈不是陷入更為危機的環境內。」聽聞帕克這番話後的肖勝,長歎一口氣,單手搭在窗台處,喃喃道:
「沒有誰能做到萬無一失,疏而不漏,我們憋屈在這裡近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裡,我們收穫了什麼,一無所獲,與其這樣沒有目標的坐等奇跡,還不如放手一搏,最起碼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有可能掌握主動權。
一旦我們延誤戰機,給予了隱忍他們過於充分時間,以老岳父的軀體為試藥體的話,那麼我們最後即便把他老救出來,也無力續命。」
「可你這樣萬一弄巧成拙,加速了義父他老人家……」
「大舅子,你的一切假設,都是基於你內心渴望所看到的一面,可事實呢,兩個工廠,猶如被糊了一層龜殼般,讓我們根本無法深入打探出,一丁點關於岳父他老人家的信息,反而,在這種無端的等待中,浪費著可能挽救的時間。
別把你的想像力,試圖誤導身邊每一個還對結果有著這樣,那樣幻想的隊友,這只會讓我們在自己所勾畫的藍圖中,迷失自我。
我們需要冷靜且直觀的面對現實,現實就是,岳父他老人家,已經銷聲匿跡這麼多天,我們沒有理由,為自己的幻想買單。
請你站在一個指揮官的角度,去考慮全局,顧全全局……」說到這已經走到帕克面前的肖勝,指背狠敲了下桌面,目光毫不避諱的與其對視,措詞嚴肅的說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如鴻毛……」說完,肖勝站起了身,拍了拍散落在衣襟上的煙灰,沒有去看帕克的表情,而是大步的朝著門外走去,在臨出門前,輕聲道:
「我去與拉姆他們通通氣,希望他們能提供一些有力的資源,希望晚上在我出艙的時候,你能陪在我身邊。」
「肖勝……」就在肖勝即將緊關鐵門之際,背對著他的帕克突然開口叫住了對方,而停下腳步的肖勝,不禁扭頭望向他。
「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還會毅然決然的做出這樣的決定嗎。」聽到這話,肖勝咧開了嘴角,笑著回答道:
「不單單是我有家人,我的兄弟也有家人,如果為了我的家人,有可能讓我兄弟的家人,失去親人,那麼我的選擇,沒有第二種可能。
在這件事,每拖下去一天,就有忠於末世卡門,忠於老威廉的門徒,喪生在敵方的砍刀下,我們追求高度,但不能僅僅是為了這個高度,而置他人於不顧,更何況這些人,還是無條件信任我們的『兄弟』。」
說完這句話,肖勝隨手帶上了房門,房間內僅留下帕克和斥候兩人,相較於前者的掙扎,後者則在肖勝說出那一番計劃後,便已經開始著手戰前準備。
「其實吧大舅子,你完全可以無視俺們頭的那些心靈雞湯,說白了,他就是為了烘托出自己的形象高大,學識淵博,故意整得這麼沉重。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樣的戰術,可簡稱為聲東擊西,只要操作得當,主動權又在我們手中,應該不會有啥問題,再說,現在頭應該不比壓力大,畢竟那是他親岳父,一旦失手,嫂子不剝了他的皮。
跟了頭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推演攻防戰術,這麼用心過,整盤計劃,他已經謀劃了很久,其實,我都聽出來他的深意了,只有你們兩人公開露面,才能讓在對隱忍他們施壓的同時,又能讓他們放心撤離。
以現在咱們所掌控的資料來看,只需一個契機,咱們就能勢如破竹,別忘了,屆時摩納哥軍部的人,也將參與其中,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保證了威老的生命安全。」
斥候的措辭不似肖勝那般激進,他以第三方的角度,向帕克簡述了肖勝的一番深意,此時此刻,已經冷靜下來的帕克,迎上了斥候那真摯的目光,迅速起身,伸出了右手,後者扭身『啪』的一聲,與他拍響。
「估摸著這會,班長該為今晚軍部出動多少人馬,跟霍姆斯討價還價了。」
「得,霍姆斯那隻老狐狸,實屬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他渴望著利益最大化,又不願出人出利的坐享其成,借用肖勝那句話雜說來著……」
「還想好,還想巧,還想買個老牛不吃草,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你今天別告訴我沒吃藥啊。」看著斥候惟妙惟肖的模仿著肖勝的神情和語氣,拍腿大笑的帕克,單手撐起了身子,在臨走之際,撫摸著自己的平頭,突然想到什麼的他,猛然扭頭的質疑道:
「你們倆這一黑一紅的雙簧戲,唱得我是明知是個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往裡跳,我帕克這輩子能信任的人不多,但你們絕對算在內。
後勤工作搞好嘍,情報以及技術方面別出了差錯,否則,大舅子我完爆你的『亳菊』。」
「大舅子,『亳菊』可精貴著呢,你捨得摧殘。」說完兩人『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