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傾盆般瓢潑的在這座極具地中海特色的城市裡,德系的排水系統,亦使得從天而降的雨水,順著道路兩邊的排水孔,循環在綠化帶下方。
天氣的惡劣,絲毫不影響權貴們,紙醉金迷的生活,一場晚宴的結束,也就意味著一次交易的開始,各自聯絡著感情,在嬉笑間,數千萬的賬目,在不為人知的一面,暗中進行著,每一次的破費,都是為了將來,更高額的回報。
笑臉相送著希爾伯爵以及他的家屬上車,在那輛屬於他的三開門勞斯萊斯,漸行漸遠之際,瞬間收起笑容的威爾森,轉身折回了酒店,自始至終,他身邊的那兩個老練的保鏢,都用身體堵住了外圍可視的射擊角度,這樣的老道,無形中把威爾森從閻王手中,拉回了一次。
今晚的威爾森,為了攀交這些權貴,真的沒少往裡下血本,他沒有老威廉那與生俱來的身份優勢,更沒有教廷這樣團體組織做後盾,每走一步,都靠著他的機警以及審視奪度的大局觀,在這個魚目混雜的大環境裡,艱難而行。
從當初的小嘍嘍,到如今成為新貴,且掌控著公國南區地下半數的勢力,他威爾森,即便稱不上梟雄,也算得上一方人物。
為了得到這一切,他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他很孤獨,孤獨就只剩下這些用錢換來的忠心,他很寂寞,自始至終他都不敢對哪一個女人動真情。
末世卡門的衰敗,教廷異軍突起後的『諂媚』,都讓威爾森真正享受到了上位者的優越性,但他不滿足,不滿足現狀,更不滿足如今的地位。
貧民就是貧民,更何況在這個以白種人為主導地位的城市裡,擁有四分之一黑種人血脈的他,更需要用自己的另一半來補償這種『遺憾』。
他處心積慮的幫助希爾伯爵上位,不惜散財般為其打通各個渠道,為的就是今天,能得到他首肯的同時,又能攀附著他的身份。
借酒壯膽,提婚,婉拒,直至此時,他才真正的明白,原來自己只不過是對方手中的一顆棋子,猶如小丑般穿梭在權貴之間。
多年的謹小慎微,使他在太多時候,學會了隱忍,然而今晚,他的表現,卻失去了一個紳士該有的風度。
猶記得希爾伯爵登車前,自己附在他耳邊的竊竊私語,使得對方的臉色,是多麼的難堪,一直掛著人畜無害笑容的他,運籌帷幄般享受著左右他人命運的快感。
這就是權力,這就是權勢帶給他的優越感,誰又能想到,一個曾經的癟三,如今卻擁有著左右權貴們的權勢。
他要的只是個身份,一個合法且又尊股的身份,四分之一的黑人血統,注定他不能像老威廉那樣,胡編亂造出一系列的遠方親戚,可他可以走另一條捷徑。
當教廷一而再的提出『南北共治』的提議時,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愣頭青的威爾森,當然知曉,對方葫蘆裡倒底賣的什麼藥,他不就是欺負自己,沒有底蘊,沒有這個噱頭嗎,一旦與希爾伯爵真正意義上的利益捆綁,你教廷勢大又能奈我何。
資本逐鹿的大環境下,一旦有錢,有了身份,那麼地位就會隨之而來,威爾森的野心,不僅僅局限於南區,他更渴望插手北區蓬勃發展的博彩事業。
眾多貴賓離開之後,晚走許久的威爾森,獨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大廳內,暢飲著酒水,一杯接一杯,臉上的笑容,是那般的燦爛,他預示到,一個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這個位置的伯爵,絕對會妥協。
大婚之際,便是他威爾森真正在南區乃至摩納哥站住腳之時。
令酊大醉,起身之時身子搖搖晃晃,一旁的保鏢迅速湊了過來,但腳底的打滑,使得他身子側躺在對方的懷中。
「老闆您喝醉了,要不就在這給你安排個房間。」聽到這話的威爾森,努力的站起了身,輕輕的搖了搖手,帶著幾分醉意的說道:
「不能留在這,留在這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會給別人留下話柄,這對希爾伯爵的名聲不利,畢竟,我快要成為他的乘龍快婿了。」說完這話,威爾森還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幾聲,隨後擺手,示意自己的保鏢送他上車。
碩大的體格,被兩人一左一右的架著,步履蹣跚的朝著門外走去,並沒有走富麗堂皇的前門,而是選擇員工通道。
路過之際,已有保潔員在此走廊上,搓擦著地板,快步在前方引路的保鏢,連忙招呼著他們離開。
就在一個拐彎處,一名『冒冒失失』的服務員,手提著水桶,頗為吃力的與其迎頭相撞,引路的保鏢劈頭大罵,後者那不爭氣的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也許是今晚威爾森的心情頗佳,連忙擺手示意自己的保鏢,不要跟下面的人一般見識,臨走之際,威爾森微瞇的眼睛打量了一下,這個哭哭啼啼,在他看來不過十**歲的東方面孔,。
擦肩而過,玉嫩的小手,快如閃電般從其衣角滑過,此時聞訊趕來的主管,拉起這名女服務員的身子,就往一邊側開,嘴裡嘟囔著什麼。
彷彿成為『眾矢之的』的女服務員,在接連被數人辱罵後,才有了單獨重新工作的機會,當她轉入整個走廊的死角之際,臉上的表情,從淒慘瞬間被陰柔所替代。
「老娘可是拼了老臉,別搞砸了。」說完這話,這名服務員,直接往員工換衣室走去,期間,她還把那個水桶,重重的摔進了水池內。
早已潛伏在視野開闊的約翰,在聽到潛入內部龍玖的這一番話,臉上不自然的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不知為何,在與眼前這個女人接觸之際,她的奇葩,總能戳中自己的笑點,一直如此,。
僅僅短暫的失神,便又恢復到以往冷靜的約翰,把七情六慾皆拋在了腦後,從他這個角度,能很好的看到整個第三大道所有的街景,哪怕是大雨傾盆,這還包括那幾輛已經緩緩而行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