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沒有通火車.唯一對外的交通工具就是中巴.從車站到赫蘭鎮.也是如此.只不過前者一人還有一位坐.後者也許你站著都很困難.
地大物博的北省.孕育著幾千萬的人口.但就交通發展等一系列硬件配置而言.著實沒有華東出彩.特別是交通出行這一塊.更顯得落後.
不過借用老爺子的一句話.時常擠擠中巴.那是件接地氣的事.因為你總能在那裡.把人間百態盡收眼底.
出來的匆忙.未來得及詢問嬌嬌到底是那輛車.如今人在何處.不過能被老媽子提前捕捉到丫頭的蹤跡.很顯然在她身邊有『自己人』.
開了一輛並不起眼的大眾.待到肖勝把車剛停滯在車站門口時.肖勝能明顯感覺到周圍.迅速投來的不友善目光.若是平常人.估摸著很難察覺.但對於肖勝這種警惕性頗重的老油條來講.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這是一夥有組織.有預謀的黑車團體.他們顯然利用自己錯綜複雜的背景.霸佔了縣城往各個鄉鎮的路線.對於一輛並不熟悉的車輛.他們保持一定的警惕性.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在每個城市裡都有這樣的群體存在.他們為了避開高昂.難辦的運營等一系列雜七雜八的費用.選擇以『黑車』的行駛運營.他們大都與車管所.交警大隊.路政等協管部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上面有政策.下面就一定有流竄的對策.
北省人雖然『生硬』.但為人還算實在.這類黑車雖說沒有運營證.但大都有上線.知根知底不會過於漫天要價.多為拼車.根據路程遠近.從這到赫蘭鎮車廂坐滿四人.一人十元.雖比中巴的五元貴了一倍.但勝在車速快.不擁擠.更不會僅局限於車站沿途.而會送『貨』上門.省時省力.
在這裡會形成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城內出租車絕不會在這裡停靠.只管送入.不管接人.出了前面的岔口.你才能看到少量的出租車來回穿梭.說白了.出來做生意的.人艱不拆.彼此都會照拂一番.
來車站接人的私家車不少.但這麼符合『黑車』車型的.放眼望去.就數肖勝這輛最為扎眼.掛著本地牌照不說.還把車直接停靠在了出口顯眼處.這不禁就讓旁人『浮想聯翩』.
漠視這些頗為不友善的目光.掏出手機的肖勝.正準備咨詢一番嬌嬌的距離位置.剛準備撥號.就通過倒車鏡看到兩個典型的北省大漢.湊上了駕駛員位置.短髮.身材高大.掛在胸口的金鏈子.頗為扎眼.
『鐺鐺』.指背敲打車窗的聲響.使得肖勝不禁按下了車窗.低下頭的為首大漢.雙臂架在了車窗上.笑呵呵的望著戴著墨鏡的肖勝.輕聲道：
「哥們.來接人.還是掙錢呢.要是前者.是我冒昧了.但若是後者.拜過山頭了嗎.」很專業的一句俗話.有禮有節.不突兀.但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摘掉墨鏡的肖勝.咬著自己的眼鏡支架.扭頭望向對方的同時.單手敲了敲位於方向盤下面的驅動器按鈕.輕聲道：
「你見過.用改裝車來做黑車的嗎.一罐氮氣.我得跑多少趟.才能掙回來.」聽到這話的大漢.先是一愣.隨後瞥了一下車廂內的裝飾和設計.都是內行人.一眼就看出.這倆簡單的大眾轎車.裡面的設施不簡單.
「冒昧了.」說完這名大漢.帶著歉意退了出去.重新關上了車窗.舔了舔嘴角的肖勝.按了下自己倒車儀上的投影錄像.在這名大漢.與自己交談.剛好用身子遮住倒車鏡視野時.緊隨其後的另外一名漢子.不知在車後搗鼓著什麼.
動作很迅速.也很嫻熟.僅僅一分鐘左右的事情.聯想到剛剛那位推著三輪.四處吆喝販賣水果的商販.剛好從車邊掠過.肖勝不難推斷出.這真是一夥.『有組織.有預謀』的團伙.至於目的性.僅僅是為了『順手牽羊』.還是別有他意.肖勝就不得而知了.
推開車門.手握電話的肖勝.一邊給自家老媽子聯繫.一邊朝著車站前的一處小賣部走去.電話接通後.肖勝大致詢問了一下嬌嬌所乘坐班車的情況.在確定大概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收起了電話.
「老闆.一包利群.」邊說.邊從兜裡掏出現金的肖勝.裝模作樣的四處觀望了一番.待到這位中年大叔.把香煙遞到了肖勝手中時.後者嘟囔了一句：
「剛剛那兩位.還有那個買水果的查一下.」在說這話時.肖勝把鑰匙環背面.亮在了老闆面前.那是屬於百盛私屬的專有信物.後者眼前一亮.並沒有表現的多麼突兀.微微點了點頭.
「檳榔也給我來一包吧.」當對方找錢的時候.肖勝趁手從貨架上拿走了一包檳榔.徑直的往轎車走去.
站在車前的肖勝.並沒有再鑽進車廂.嚼著檳榔.看似無事般站在在車站前等人.總覺得.在自己表明態度後.仍有幾雙眼睛盯著自己.在這種大前提下.應該不是順手牽羊的勾當.而是在自己出了赫蘭鎮.就被有心人盯著了.
沿著車身走了一圈.看似漫無目的.其實肖勝手心內的儀器.在檢查著什麼.一旦有信號傳輸的設備.都能檢測的到.在臨近車尾時.儀器發出震手的警報.
臉色略顯陰沉.敢在家裡.向自己動手的.真沒幾個.或者說突然想通什麼的肖勝.側身看了下車牌.臉上的陰沉.被笑容所替代.
這輛車屬於百盛在赫蘭鎮的保鏢車.換而言之.對方的目的.是針對車和車裡的人.單就從他們的手法和部署上來看.應該是本地道上人的所作所為.
這樣做的目的呢.肖勝猜不透.不過應該與明天老太君壽宴有關.就在肖勝.毫無頭緒之際.兜裡的電話突然響起.看了下號碼.很陌生.但知曉自己私人號碼的真不多.抬手接通了電話.在聞聲後.肖勝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他們是王朔的人.咱們的人已經到位.是收網.還是」
「劉叔.車底只是個監控器.動手應該在途中.把網拉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