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著那已經長出頭髮的腦袋,望著徐菲菲那『雄赳赳氣昂昂』往前走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的肖勝,嘴裡小聲嘀咕道:
「我在闡述一個客觀事實嗎,經驗和技術,絕對不是那些初哥所能給予你的。」不知是他的這句話被徐菲菲聽到了,還是這妮子『回心轉意』,只見去而復返的徐菲菲,在肖勝剛嘀咕完這句話後,憤然的朝著自己走來。
眼眸內夾雜著,讓人參不透的複雜情緒,邊走,邊伸向衣領內的姿態,使得肖勝很是驚慌的湊上前去:
「別這樣,晚上脫給我一個人看,這大白天的,我多不好意思。」
「滾去,這是你在曼谷送我的翡翠,還你。」說完,徐菲菲把硬生生從脖頸上拽下來的翡翠,扔給了肖勝,後者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而臭不要臉的細嗅幾分道:
「嗯,還有奶香。」已經抓狂到即將暴走的徐菲菲,站在原地氣的亂蹦,隨後氣鼓鼓的雙手叉腰,怒瞪著肖勝,一副不甘心就這樣敗走的樣子,而看到這一場景的肖大官人,幽幽的說道:
「女孩子雙手往腰上這麼一叉,小腳一跺,那叫撒野;女孩子雙手往腰上一叉,小腳一跺,胸部一顫一顫的,這叫撒嬌,波瀾壯闊,嘖嘖,菲菲啊,連生氣的時候,你都對我撒嬌,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你呢,姑娘家鬧點情緒,實屬正常,哥不會小氣的,有時間親自再給你戴上,懸掛胸口。」
自己氣的頭頂都冒青煙,眼前這廝則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就吃準自己放不下他嗎,結婚還有離婚的時候,更何況他們之間只是互有情愫呢。
可想歸這樣想,但真讓徐菲菲轉身前,說出狠話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滾燙的熱淚,不爭氣的順著眼角流淌下來,朦朧的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肖勝,那高大的身影,越發的模糊。
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撓著寸發的肖勝,往前一步走,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無從下口,跟不知道該怎麼說,伸出去的右手,剛騰在空中,就看到徐菲菲,義無反顧的轉身,什麼話也沒留下,朝著自己在納蘭家的小屋跑去。
作為肖珊名義上的干閨女,徐菲菲在納蘭家後院,有間屬於自己的閨房,佈置的很簡潔,但處處洋溢著小女生的氣息,雖不經常回來,但裡面的陳設,都一塵不染,早已把其視為自己孫媳婦的老太君,平常沒少在這方面用心,這也使得徐菲菲在老人面前,很是得寵。
身子倚在了房門後,這才敢哭出聲的徐菲菲,順著房門滑落至地面,把頭埋在了屈膝的膝蓋處,雙手緊摟著頭,蹲了少許,一頭紮上了自己的單人床,把枕頭壓在頭上,放聲大哭。
多少天來,窩憋在酒店裡,每當她面對,那些被冠以納蘭夫人的女人時,她的心就像被絞殺般痛楚,不知是麻木,還是忘記了痛楚,漸漸在夾縫中,尋至平衡點的她,失去了往日的開朗,直至今天在聽聞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驅車歸來,她才有勇氣重新站出來,然而,當她得知,還有旁人在的時候,她的心不痛,那是假的。
所有的委屈,在對方一而再的『不在意』下,瞬間爆發,剎那間,她才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人前強顏歡笑,人後苦不堪言,打斷牙,也得往肚裡吞,不能有怨言,不能鬧情緒,一旦如此,她連個小丑都不如。
好累,好心酸,更讓她無法面對的,則是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為什麼明明知曉他的脾性,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跳進來,現在,早已無法安然離開。
就在徐菲菲那被枕頭悶住的哭聲,持續傳出之際,原本緊關的房門,被人從外面『吱』的一聲推開。
佇立在門口的肖勝,望著那趴在床上,緊俏的圓臀,在隨手關上房門後,湊到了床前,順勢側身躺在了徐菲菲身邊,單手搭在了對方的蠻腰處。
「你給我滾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彷彿找到了發洩點,挪開枕頭的徐菲菲,頭髮凌亂,雙眸淚眼朦朧,單臂撐著身子,另一隻手用力的推著肖勝。
龐然大物般側躺在那裡,紋絲不動的肖勝,依舊帶著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望著對方,只是這份笑容內,多了幾許真摯,少了剛才的那份玩世不恭。
推搡了很多下,見對方無動於衷的徐菲菲,哭聲顯得更加凌厲,嘴裡一直嘟囔的重複著一句話:
「你就知道欺負我,從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伸出右手的肖勝,想要為其擦拭淚水,但卻被對方打開了。
收起手臂,保持著現在這個姿勢,微微蠕動嘴角的肖大官人,輕聲道:
「有調查發現:聞女人的眼淚會導致男性雄激素水平下降,對異性的興趣大減,可見眼淚是**的毒藥,一旦氾濫,只會令男人想逃,情場之戰注定不相信眼淚,妹子,別哭:微微一笑,可擋情敵三千,,快樂是女人的品牌商標。」聽聞肖勝這番話後,徐菲菲的哭聲,亦比剛才停緩許多,但仍舊哽咽不停,說起話來更是斷斷續續:
「你總說不完的理由,講不盡的道理,可結果呢,結果還不是一樣,我在夾縫中,感受著你那施捨的感情,然後歡天喜地的獨自一人在房間幻想著未來,待到夢醒的一刻,我還是一無所有。」
「真的如此嗎,丫頭,若是真的如此,你不會哭的如此撕心裂肺,你更不會如此傷心欲絕的趴在這裡,你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我實實在在的就在你心中,當然,我這是臭不要臉的一番解釋。」
「起來,別再想用什麼言語,欺騙我。」一邊推搡著肖勝,一邊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但當肖勝毫不猶豫的把她擁在懷中,往那一躺之際,嘴裡,手上仍舊不停的徐菲菲,卻沒了剛才的氣場,漸漸的,抽泣變成了哽咽,哽咽變成了無聲。
望著天花板,嘴角一直在蠕動的肖勝,發出瑣碎的嘀咕聲,被對方緊摟在懷中的徐菲菲,聽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麼,又下意識想要知曉,蠕動著身子,從對方的懷中,掙出額頭來,當她瞪大淚眼,望向對方之際,才發現對方已經低下頭,盯向了自己。
被騙了,對方就是用這些小動作,勾引著內心中的好奇心,從而轉移注意力,又被騙了,直至對方的唇角,下意識的陰面撲來,覆蓋在自己額頭上之際,徐菲菲才明白這個現實。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剛才嘴裡在嘀咕些什麼。」徐菲菲沒有開口,而是準備背過身去,但肖勝還是霸道的把對方緊摟在懷中,而就在兩人『對峙』之際,肖勝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響起:
「此時此景,突然讓我想起了蘇軾的一首詞,很應景,很應情。」剎那間,身子怔在那裡的徐菲菲,失去了原有抵抗力。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這首詞,很繞口,卻點出了你的心境,菲菲,你在我心中不是小丑,更不是過客,對於我來說,談未來很奢望,一直捨不得讓你陪我看日出,倒不是說沒有這個機會,而是我也怕,怕萬一我真的回不來了,你還能有回頭的機會。
你跟她們不同,卻又有相同之處,我承認在處理,我們之間感情上,我很優柔,更無法做到果斷,可就是有這麼一個信念,讓我在出門之後,想著歸家,而你,則就成為了這個信念基底。
也許你會說,我又在賣弄風騷,甜言蜜語,但這些話,確確實實是發自肺腑的低吟,即使你做出了決定,不願再這樣下去,我也是希望你能笑著轉身,而非現在,哭著跑開。
還有即使轉身,也千萬別說那些毅然決然的言詞,這樣會讓我走的不安心,不放心,好嗎。」當肖勝的這句『好嗎』落音,徐菲菲那原本止住的淚腺,再一次崩發著她的能量,斑斑淚珠,順著眼角滑落,這一次沒有出聲,而是從肖勝懷中抬起了頭,淚眼朦朧的直盯著對方。
「問你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男女兩人躺在床上,女方所說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想要抬頭的徐菲菲,卻發現對方壓著自己的頭髮了,下意識抽泣道:
「你壓著我的頭髮了。」
「回答正確,獎勵你一個吊絲熱吻。」說完,肖勝毫不猶豫的把頭埋了下去,死死的狠啃著對方的紅唇,在對方毫無準備之際,叩開了對方的齒間。
情動欲燃,當肖勝那越發不老實的鹹豬手,大有勇攀高峰的跡象之際,被對方死死壓在身下的徐菲菲,嘟囔且斷斷續續的嘶喊道:
「肖狗勝,你又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