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這名被統稱為『蛇頭』的當地獵戶身後,時刻保持著警惕的肖勝,雙手滑過巖壁,指面能清晰感受到,整個山洞的前後段的石壁截然不同。
相較於剛進來時的光滑,越是朝裡,便越顯得參差不齊,甚至有鑿過的痕跡,很顯然,前段是天然形成,而後一段則依托人工。
為了躲避刑罰,換取高額的利益,當地村民以及毒梟,充分發揮了他們的小智慧,這樣一處就在哨所不遠處的山腳下用來偷渡的山洞,得多耗時,耗力啊。
越往裡走,空間內越是黑暗,與獵戶的輕車熟路不同,即便是武宗山這種走過數遍的老人,在如此漆黑下,仍舊步履蹣跚,顯得極為緩慢,而且還需長時間的貓著身子,更加抑制了前行的步調。
雖然竭力緊隨,但肖勝仍舊與獵戶保持了近一米的距離,在逐漸有了光亮之際,果斷跨出一大步的肖勝,單手搭在了對方肩膀之上。
對方詫異的回過頭,保持一如既往笑容的肖勝,輕聲的用當地語言說道:
「等一下。」越是臨近洞口,肖勝越是不敢大意,如此狹隘的空間,自己空有一身本事,根本就沒有發揮的餘地,一梭子掃視,你連蹦達的方向都沒有,歹毒點,扔進了一枚燃燒彈,直接非烤熟不成。
小心駛得萬年船,肖勝可不願陰溝裡翻船,倒是身後趕上來的武宗山,覺得肖勝有些小題大做了,當然,這些話只是放在心裡,從『石三』的角度來考慮,毋庸置疑,在自己職責上面,對方的一絲不苟,是武家兄弟最為欣賞的。
陽光映射進洞口,始終緊跟在這名蛇頭身後的肖勝,目光緊盯著洞外樹蔭的浮動,剛剛那一閃而過的強光,顯然是受到什麼光亮物,折射而來的,在如此茂密的樹林下,四處皆是山坡,這種自然產物,應該沒有。
抬手看了下時間,現在為早上九點一刻,太陽從東昇起,正值東南方四十五度左右,而自己是由東向西,也就是說,陽光是順著自己的方向映射。
換而言之,若是有人隱匿在洞口前方的話,剛好面對著陽光。
「瞄準器的鏡面。」想到這的肖勝,腳步不禁停緩了幾許,收起藏在袖管內的軍刀,直接拔出了別在腰間的『沙漠之鷹』。
這次出境,特地囑咐了斥候,務必要把自己這件貼身,趁手的武器帶著,經過ak改裝後的這把沙漠之鷹,亦比同樣槍型的威力要高上一倍,而且,彈夾內的子彈,更是可以承載十發。
多出來三發,對於肖勝這種槍手來說,便是多出來三次保命的機會,一般很少用槍的他,在槍械造詣上,雖遠不如ak那般『專業』,但也算是一方好手。
前面的蛇頭背對著肖勝,繼而看不清肖勝私底下的小動作,但身後的武宗山與武宗林,卻看的清清楚楚,他們知曉,一般情況下,肖勝很少用槍,不到情況十分危機之際,他甚至都懶得用刀。
不容對方多交代,兩人便清楚,一定所情況。
自己剛剛進山,斥候,河馬以及竹葉青是從側山頭,迂迴接應三人,凌晨出發,如今到了什麼地方,肖勝心裡沒有底,雖然自己一直用定位儀,向幾人反饋著自己的位置,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深山老林中,特別是進山前的這條隧道,很容易讓對方走岔路。
不曾想到,剛一進山便遇到阻擊,計算了下進入的時間,差不多用了近十分鐘,也就說,現在已經出境,如若沒判斷錯的話,即便這邊響起了槍聲,山對面的哨所士兵,只會警戒,不會深究。
換而言之,這裡便是真正的三不管,死亡地帶了。
最後幾步中,這名蛇頭明顯加快了步伐,其實在整個穿梭過程中,對方的步調就顯得十分急促,這不是一個收了錢,而充當嚮導,應該做的事情。
現在肖勝唯一怵怕的就是身後也被對方抄了近道,這樣的話,自己想要確保武家兄弟兩人的安全,就有些為難了,不過,單從腳步所迴盪的聲音來判斷,最起碼在現在,這個蜿蜒的山洞,也就他們幾個人。
在肖勝擺手下,武家兄弟放緩了速度,最後三米逐漸與前方的他們拉開了一定距離,而加快步伐的肖勝,就是緊緊貼著對方,特別是在三米處,更是褪去了外套,緊握在手中。
貌似前方的蛇頭已經注意到了肖勝的動作,臨近洞口時,猛然轉身早就注意到對方手臂動作的肖勝,側身躲開了對方的回頭一刀,並不停滯的這名蛇頭,隨即轉身想要跳出山洞,但動作更為麻利的肖勝,抄起了原本纏繞在袖口內的鋼絲,直接拴住了對方的脖頸。
而就在這時,洞口左側突然竄出了一道黑影,毫不做停留的舉起手中的衝鋒鎗,猛然扣動著扳機。
刺耳的連擊聲,頓時響徹整個空幽的山谷,整個人躲在這名蛇頭身後的肖勝,半蹲著身子剎那間探出了槍口,直接扣動扳機。
『砰,』響徹的槍聲,久久迴盪在蜿蜒的山洞內,而那名堵住洞口的黑影,直接被這強有勁的衝擊力,擊飛出去。
「特麼的,幸虧是普通的ak47,若是換成加特林,這廝單薄的身子,還被穿透呢。」
三四米的距離,再加上這名嚮導當遮體,身子半蹲下去的肖勝,依靠拐彎處的稜角,遮擋住身子,即便有子彈穿透,也未有傷及到肖勝,只是四濺的血花,沾染了肖勝的臉頰,讓其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大踏步的頂著這具身子,往前快速推進著,最後一點直接一腳把屍體踹出去的肖勝,隨手把脫下來的衣服,也拋了出去。
屍體重重的砸在了從側面撲上來的另外一面的敵手的身上,使其身子不斷後退,而拋出去的衣服,瞬間被幾聲重響,打穿。
「四點鐘方向,居高臨下約為三米,泥煤的,拼了。」就在肖勝心裡嘀咕著這句話的同時,整個人如同出膛的子彈般,直接竄了出去,在不知外面是何種情況下,他的這種作法,十分的威脅。
可對他來說,現在唯有一搏,身後那不斷推進的腳步聲,宣告著自己的後路,也被人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