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輩子的兄弟,說句難聽點,年輕那會除了媳婦是自己的,其他都是共用的!劉老爺子他們幾個,可謂是知根知底!對方一撅屁股,都知道屙的是啥屎,有些所謂的『機密』,三兩句話之間的交談,對方便能讀懂!拐彎抹角,貌似在他們面前,真的不好用。
「別那麼直接,你一個外人不能知道的。」聽到喬八兩這句話,劉一斤笑著說道:
「得,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等你們幾個老不死真死了,我再出來得瑟,沖『長輩』」能從劉一斤話裡聽出什麼味道的喬八兩,撐開雙手,無奈的說道:
「『屠狗』計劃,又不是我設定的,你去找老賊說理去。別在我面前嘮叨!他是老大哥,我就一個打醬油的。」
「這話說的。對了八兩,我跟你說個事,明年年初世界範圍內,有一個軍演,龍組隊員我不敢想,他們五個借我用用,咋樣?」
「可以,大前提,他們五個能活著從金三角給我滾回來。」說完這句話,兩人掌心重重的拍在一起。老基友的『默契』,那是用『菊花』一天天爆出來的。旁人絕無法讀懂他們真正的用意。
望著喬八兩上車的身影,站在『廢墟』中的劉一斤,顯得很是傷感!老兄弟難得聚在一起,匆匆見面,打了一架,又匆匆別離。今晚本就因為老洪的事情,傷感不已,而喬八兩的離去,更讓劉一斤覺得空寂!
隨著『屠狗』計劃的日益臨近,雖然哥幾個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清楚,他們距離真正的別離不遠了!活了一輩子,能死在戰場上,應該說是一種光榮。可這剪不斷的兄弟情,著實還是讓他們戀戀不捨!
轉過身的劉老爺子,碎步走到書櫃前,從一本很是破舊的《論持久戰》手抄稿中,抽出了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雙眸被淚水模糊的劉老爺子,抿著嘴角,努力的扯開笑容,自言自語道:
「老哥們,我知道你們為了照顧年齡最小的我,才把最安全的坐守交給我!可你們知道嗎?有時候死的意義大於活著。建民他媽走後,我便了無牽掛。幾個兒子,孫子都挺爭氣的!唯一的孫女,眼瞅著也要被『狼』叼走!但這只『狼』,我信任他。帶我一個,別讓我的餘生,在追憶中痛苦的活著。」說完這句話,老淚縱橫的劉老爺子,額頭抵著書櫃,失聲痛哭起來!
渾然不知劉老爺子,喬老爺子因為自己大大出手的肖勝,此時雙手卡著腰,站在金陵飯店頂層的套間內!被斥候護送回房間的陳淑媛,此時躲在裡面,沒敢出來!她亦能從肖勝那抽搐的笑容中,感覺到他的怒氣。而此時的彈頭和斥候,在稍作包紮後,站於肖勝對面,大氣不敢出一口的兩人,抿著嘴角,緊盯著肖勝。看著自家班長那『燦爛』的笑容,兩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錯哦,玩高科技的,被高科技給耍了!請問,吃屎長大的斥候同學,你現在心裡啥滋味?啊……」面對著突然提高聲唄的肖勝,筆直站在那裡的斥候,大喊道:
「恥辱。」
「還知道『恥辱』兩字怎麼寫嗎?我問你,你還知道『恥辱』兩字怎麼寫嗎?」在說這話時,肖勝單手按在斥候右肩膀的傷口,猛然用力,撕心的疼痛讓斥候,身子顫抖不已,額頭上瞬間佈滿了汗珠!但就是這樣,不曾移步,不曾改變姿勢的斥候,高昂著頭顱,發自肺腑的咆哮道:
「知道……」聽到這話,肖勝鬆開了自己的左手,拍了拍斥候的肩膀,語氣稍緩的說道:
「再有下一次,我陪你去跳樓。哦,我說錯了,是哥幾個陪你一起吃槍子。」說完這話,肖勝動容的扯開笑容,隨後轉向斥候身邊的彈頭。
「頭,我知道恥辱了。嗯,我身上的傷也不少,你隨便按……」聽到彈頭這句故作輕鬆的一句話。肖勝咧開了笑容。微微點了點頭,猛然間,一腳踹到了彈頭小腹之上,這一記勢大力沉的側踢,直接把體格碩大的彈頭,踢飛撞在了牆上,重重的拍在地上。
整個房間內,只有粗重的喘氣聲,從挨到趴在地上,彈頭都沒吭一聲,不是不痛,是沒臉說痛。
艱難的撐起身子,扶著牆面站直身子,仍舊不忘揚起他那高昂的頭顱,他們的頭說過,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頭,永遠不能低下去。
「惰性,只會讓一個人失去自我,失去主見。盲目的服從,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用用腦子!一米九的大個,別跟個廢物一樣,只知道吃,打,鬥,耍嘴皮子!要有自己的主見和分析。不是旁人叫你一聲『劊子手』,你就只做『劊子手』的事情,明白我所說的啥意思不?」
「明白!」聽到彈頭的回答後,肖勝又瞥了兩人一眼,隨後轉身往後走去,在從沙發上拎起自己的帆布包後,擺手示意兩人過來。看到這一幕的彈頭,捂著肚子『哎呦』不已!扶著右臂,嘴裡叨嘮著『斷了,斷了』的斥候,先後坐到了肖勝身邊,接受『隊醫』的治療!
「頭,今天算是『小結』吧,拔掉了蘇省釘子,怎麼說也得慶祝,慶祝吧。今晚,四局出勤,俺們等喝點小酒不,就一口。」掀開上衣,被肖勝用藥水吐沫在腹部的彈頭,一臉諂媚的詢問道。
「我這一腳,跺的有點輕哦。對吧斥候。」
「對,太對了!頭,以茶代酒總可以吧?」聽到這話,肖勝愣在那裡,隨後搖頭笑了笑,隨後說道:
「菜,我已經點過了!酒,桌子下面就一壇,據說是二十年陳的女兒紅,順手牽羊從劉老頭那裡拎的。」聽到自家班長這話,兩人都快蹦起來了!這些天,算是憋壞他們了!
「淑媛出來吧,一起吃點!晚上那鳥宴會,毛都沒吃著,盡喝白開水。」在聽到肖勝這話,臉色有些蠟白的陳淑媛,拉開房門,抿著嘴角從裡屋內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