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天亮很久了。公孫殤依稀記得自己對周小蘭做的混帳事,心中不住地想著該怎麼解釋。翻過身軀,身旁空空的,看來周小蘭已經起床了。
不管怎樣,有些事總是要面對的。公孫殤從床上坐起身子,才看到身旁被周小蘭抓得皺成一團的床單,以及上面的那些斑斑血跡。
公孫殤的頭瞬間大了一圈。趕緊思考著一會見到周小蘭該怎麼開口,順便在心中把彭傑問侯了n遍。
打定主意自己先默不出聲,等對方先狠狠罵自己後再開口勸解,公孫殤穿好了衣服,起身下床。
等到拉開臥室房門,公孫殤才發現,周小蘭已經走了。是的,連同昨天換洗的衣服和那個行李箱都已經消失不見,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只是床單上的痕跡和地板上那套被公孫殤扯壞的內衣見證著一夜的瘋狂。
公孫殤全身湧起一陣無力感,倒在了床上。突然,他慌忙掏出手機,按下開機鍵。電話剛開機,一陣滴滴聲就傳入了耳中,公孫殤抓起一看,果然是周小蘭發的短信。但看著看著,就感到自己陷入了泥淖之中。
公孫,我是真的很愛你,所以我不會計較你昨天對我做的一切。但我不能容忍你和我相愛時還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會心痛啊!但我不會怪你,要怨就怨自己,我明知道你喜歡的是冷若霜,卻還是控制不住想接近你。經過昨天的事,我後來想了很久,如果自己留下來和你一起也不會幸福的,因為你心中根本就沒有我,或許也有,卻完全比不上她。你不要悔恨,也別想著找我,我馬上就要走了,你就讓我安靜地離開,好嗎?
公孫殤無力地放下手機,但馬上又拿了起來,慌忙撥打著周小蘭的電話,裡面傳出的卻是提示對方關機的聲音。再次翻出短信一看,信息的發送時間是八點零兩分,而現在已經快十點半了。
晚了!公孫殤心中感慨著,周小蘭走了至少兩個小時了!
渾渾噩噩地來到客廳,倒在沙發裡,公孫殤發現昨天凌亂的餐桌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不用說,這一定是周小蘭做的。公孫殤突然聽到自己身體內「喀嚓」一聲,某個部位似乎裂開了。一種從沒有過的痛楚瞬間佈滿胸腔,公孫殤慌忙站了起來,顧不得洗漱,拉開房門就奔了出去。
來到小區門口,值班的門衛說他的確在早晨看到過一個女子離開,拖著個行李箱,當初自己還仔細詢問了一翻。
「那你知道她往哪去了嗎?」公孫殤急迫地追問道。
保安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公孫殤慌忙撇下對方跑出了小區,但站在門口的t形岔路口時,他停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去找。
拿出電話再撥打了一次,依舊是關機。看來周小蘭是下了決心不讓自己找到!公孫殤驀地想到周小蘭說的兩天後坐飛機去深圳,他攔下輛出租車,慌忙趕去了機場。
在機場問得了前往深圳的航班是什麼時候出發,公孫殤接下來幾天幾乎都是整天地呆在機場侯機廳裡等待著周小蘭的出現,但最終還是失望了。當等到第五天,公孫殤再次撥打周小蘭的電話時,裡面傳出的終於不再是提示關機的聲音,而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公孫殤一下癱軟在坐椅裡。
知道自己真的是無法等到周小蘭,或許她早就離開成都到達深圳了,公孫殤攔了輛車回了學校。
在車上時他猛地想到了劉洋。劉洋是周小蘭從小到大的好友,她一定知道周小蘭在哪!這麼一想,公孫殤趕緊打電話給彭傑,問他要了劉洋的號碼,接著直接撥了過去。但劉洋的回答再次令自己失望了。
劉洋說周小蘭大概已經到了深圳,所以換號了,不過到現在還沒和自己聯繫。
公孫殤仔細叮囑了劉洋一番,讓她有周小蘭的聯繫方法馬上就告訴自己,接著掛斷了電話。再次站在那個t形路口前,公孫殤覺得很迷茫,最終撥通了彭傑的電話,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和他談談心。
回到學校後,公孫殤完全沒有心情再複習什麼。一坐到電腦前,看著看著就要走神。連課程設計的論文也不想再寫,直接交給了蕭林幫忙。
原本蕭林見公孫殤神色不對還想和他開開玩笑讓對方高興起來的,但還是失敗了。當他打趣讓公孫殤付辛苦費時,對方竟直接給他張銀行卡,把密碼說出後要他自己去取。蕭林才知道這臭小子真的遇到大麻煩了。但不論自己怎麼套話,公孫殤都是閉口不言。
在寢室呆了兩天,公孫殤見自己已經失去了呆在這的意義,再次搬到了校外。妞妞這小丫頭一見公孫殤回家,自己也趕緊搬了出來。
臥室裡的床單當然早就換了,那床床單被公孫殤收了起來包裹著那套內衣鎖進了衣櫃裡的一小抽屜裡。不是公孫殤和白癡或者變態,他只是覺得自己可能再也無法見到周小蘭周小蘭,留著也算是稍稍減輕心中的愧疚。
這樣一來,妞妞就經常看到公孫殤坐在床頭盯著那鎖著的抽屜發呆。問他是怎麼回事,對方卻隻字不提。小丫頭見問不出來就要自己動手,但有次還沒打開鎖時,就被公孫殤給發現了,接著被他狠狠地訓了頓,小丫頭知道公孫殤是真的生氣了,就再也沒打過那抽屜的主意。
時間很快向著七月而去,公孫殤完全沒有任何緊迫感。到了現在,考試什麼的似乎已經不再重要。每天活得魂不守舍的,但周圍眾人沒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發現公孫殤每天一到某個時候就要打電話。
依舊是打給劉洋和彭傑。這段時間來,公孫殤天天都給二人打電話,但劉洋的每次回答都沒給他帶來一點好消息,漸漸的,這似乎已經成了公孫殤的一個純粹的習慣,在打電話時,自己幾乎都沒再抱任何希望。
不過公孫殤沒想到的是,彭傑和劉洋二人,竟然在經濟緊張時會拿自己當郵差。反正都是自己打給二人,他們也不用話費,還可把自己的話傳遞給對方。
六月底,各種考試粉墨登場。公孫殤很機械地應付著各科考試,至於結果,根本不用去想,是怎樣就怎樣。
各種考試結束,學校裡忙碌了起來。大家紛紛收拾行李開始回家。剛進七月,學校已經安靜了下來,只有很少的人影還在校園裡活動著,那些基本上就是和公孫殤一樣,暑假不回家的學生。
公孫殤對家裡的說法是,由於自己學業出眾,被老師留下來做項目,而且是有報酬的。汗!也虧得他臉皮厚才說得出來。
公孫殤依舊重複著前段時間的生活,不過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這天他先在學校裡轉了一圈,接著去菜市場買了點菜,提著回家了。心想這段時間來對妞妞不聞不問的,這小丫頭每天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還是找個時間帶她出去旅遊旅遊,自己也順便散散心。
推開房門,發現客廳裡嬉笑聲一片,而妞妞笑得尤其誇張。
公孫殤心中一歎,對自己道,還是收回剛才的話算了。
進屋之後,才發現冷若霜,王琳,還有慕容琪三人正和小丫頭說著什麼高興的事,搞得大家一陣歡笑。
「怎麼,你們都不回家嗎?」公孫殤勉強一笑,把菜提進了廚房。
慕容琪是因為要等慕容志,王琳和冷若霜是因為訂的車票還沒到時候。
公孫殤自顧自喝了點水,拉開了房門,習慣性地對幾人道:「你們自己煮來吃,我還有點事,就不用等我了。」
這是周小蘭離開後,公孫殤養成的另一個習慣。以前是看到周小蘭時,偶爾會想到冷若霜,現在是自己一看到冷若霜,就會想起周小蘭。所以公孫殤一直在盡力躲避著冷若霜。
現在的冷若霜在公孫殤心中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朋友,或許過段時間大家能長成為很好的朋友,但這些對公孫殤而言似乎都不重要,他現在想得最多的還是先找到周小蘭,讓她原諒自己,然後再和她在一起。至於冷若霜,那是有緣無份吧。
「公孫,你不要這樣。」冷若霜見公孫殤又是如此,慌忙站起身來,但頓了一下,很平靜地說道,「今天是王琳的生日,大家一起吃頓飯好嗎?」
「那我再去買點菜回來。」公孫殤頭也沒回地應道。
「那大家一起去吧。」王琳趕緊提議,但公孫殤卻說外面很熱,還是他自己一個人去好了。氣得王琳一聲冷哼,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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