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唉,降便降吧,咱們這一降,輸的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座城市,而是關乎整個帝國的命運了。」聽到自己的長官都下令準備投降了,天蘭帝國的部隊中的一個五官,掙扎了良久之後,也終於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接受了這個現實。
可是在他痛苦的接受這個現實的時候,無意之間,卻把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聽到自己手下的這局心裡話,天蘭帝國的那個最高指揮官卻是一愣,回味了一下手下這番話的含義,之後他也是苦澀的一笑。
是啊,現在的天蘭帝國看似強大無比,可是就是因為這個帝國在二十年前的忽然壯大,導致這個帝國的弊病越來越多,一直到了現在,幾乎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其實這根本不是這些軍人危言聳聽,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
常年的戰亂導致國庫空虛,這個理由原本是可以讓人接受的。
可是仔細一想,天蘭帝國國庫空虛,只是因為邊境不斷的戰爭麼。
其實不然,整個帝國在二十年前版圖忽然擴張出去一半之後,官員的管理機構更顯臃腫。
薩伊帝國被強行佔領,多出來的領土需要天蘭帝國的官員去管理,結果帝都方面卻不重視這邊的問題,導致許多功勳大臣各自安插自己陣營中的人馬,天蘭帝國內部也因此受到波折,天蘭帝國的各個政黨之間利用薩伊帝國這個借口,黨派之爭變得更加劇烈。
這些手握實權的大人物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卻根本不關注最底層百姓的生存。
他們之間爭權奪勢,結果卻苦了苦哈哈的百姓們。
賦稅沉重是現在天蘭帝國的最大問題,許多百姓根本就承擔不起那麼沉重的賦稅,可是各地的官員還有那些貴族們卻根本不去考慮這些問題。他們要的只是政績,還有為了能夠讓自己中飽私囊。
從百姓身上爭取過去的賦稅,能有三成進入到天蘭帝國的國庫就算是萬幸了。其他的金錢,就全部都流入到那些貪官和貴族的手中。
就連軍中的戰士,他們參軍之後,有的士兵在老家的土地卻都被那些貴族們巧立名目的給徵繳了過去。
這些士兵不惜自己的生命上戰場作戰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夠讓家裡的家人們有個活頭麼。可是現在不但他們要隨時面臨失去生命的危險,家裡的家人們也同時都有可能活不下去。
這樣的事情在現在的天蘭帝國中比比皆是,士兵們沒有嘩變,全部都是因為他們的最高領袖——羅寧中將,在得知了他們的苦處之後,不顧得罪那些王公大臣們,在天蘭帝國國王的面前,為這些英勇的戰士們討回了公道。
可是羅寧中將的能力終究是有限,就算是他不顧自己的前程,最終也無法為這些士兵們討回所有的公道。
但是儘管如此,天蘭帝國的軍隊在羅寧的震懾和威望之下,一直以來都沒有鬧出士兵嘩變的事情。
但是現在這些天蘭帝國的士兵真的失望了,守在塞納王城當中的天蘭帝國的軍隊,對於前線的作戰情況是最為瞭解的。
在得知攻打拉姆要塞受阻之後,這裡的將領們都隱隱的認為,在嚴寒的冬季,似乎不應該再強人所難的要求那些不斷作戰的士兵們去攻打一座意義並不算大的要塞。
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在羅寧中將明明都送上了息戰的請求之後,帝都方面不但不允許,同時還給羅寧中將了一個訓斥的旨意。並且最可恨的是,在這個時候,帝都方面卻流傳起對羅寧中將不利的謠言,作為大戰的中轉點,塞納王城雖然遠離天蘭帝國的帝都,但是這裡的將士們對這些事情卻都是瞭如指掌的。
聽到這個消息,這些將士們都對謠言嗤之以鼻。因為同樣身為軍人,他們對羅寧中將的敬畏之情早已經根深蒂固,在他們眼中,羅寧中將不但是戰神的代表,同時也是忠誠的代名詞。
五十年啊,羅寧中將為天蘭帝國南征北戰了整整五十年,就算是直到現在都只是一個中將的軍銜,這個老將軍也從未表現出過任何的不臣之心。
可是就在這大戰打的正激烈的時候,就因為帝都方面一些小小的謠言,就能夠左右皇室的想法。天蘭帝國那剛剛上任的凱文大帝難道真的就沒有長眼睛麼,怎麼就信了這些事情。兩軍開戰,不斷是雙方軍隊的爭鬥,同時也是心理上的爭鬥。這些謠言早不起晚不起,偏偏是在羅寧中將率領大軍征討炎龍軍團的時候在帝都方面流傳開來,稍微有一點頭腦的人都應該能夠想清楚,這也許就是炎龍軍團的計策而已。
但是就是這麼淺顯的道理,天蘭帝國的凱文大帝卻根本不去往這方面想。只把羅寧中將盡可能的往壞了想,好像這個明明是在為了帝國鞠躬盡瘁的老將軍真的就是一個因為手握重兵,準備擁兵自立的反賊一般。
如今羅寧中將敗了,天蘭帝國的征討之戰也隨之徹底的以失敗告終。甚至在潰敗的時候,遠征軍的副統帥為了給大部隊爭取撤退的時間,在最後關頭都選擇了戰死拉姆要塞。
天蘭帝國軍隊中的頂樑柱已經倒了一個了,如果羅寧中將再倒下去,還能有誰扛起天蘭帝國軍隊的重擔呢。
可是就在這些士兵心事重重的準備迎接羅寧中將帶領部隊撤回塞納王城的時候,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讓人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塞納王城即將宣告失守。
塞納王城的意義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如果這座天蘭帝國鎮守在南邊的堡壘易手的話,那麼天蘭帝國接下來,就有可能面臨炎龍軍團在開展之初要面臨的窘境。因為除去塞納王城之外,一直往北面看,除了中邦要塞,天蘭帝國根本已經是無險可守。
所以,在聽到自己的長官準備決定投降的時候,那個小小的武官才會有那樣的感慨。
塞納王城失守了,炎龍軍團也許這一次真的就可以復國成功了。
世人也許真的不會想到,一個已經覆滅的帝國,一個徹底覆滅的帝國,既然會在滅國僅僅二十年之後,便又復國成功。並且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情是,薩伊帝國的復國大業,其實是在帝國的兩位公主的不懈努力之下才最終成功的。
當然,這些事情還有太遠了。眼下,身為炎龍軍團的最高指揮官貝蒂娜,她其實並不知道塞納王城竟然在凌風的奇襲之下已經成為了他們炎龍軍團的領地。如果她能夠知道這個消息的話,那麼也許這個為了復國兢兢業業了二十年之久的大姑娘,會當眾就喜極而泣。
現在的炎龍軍團,只是在貝蒂娜和艾琳娜的帶領下,緩緩的跟著羅寧中將的大部隊在行進。她們在等,等凌風給她們的下一步指示。
不知不覺之間,這兩個明明是炎龍軍團的最高統帥的女人,在許多大事上面,卻都已經習慣了聽從凌風的安排。
儘管凌風總是不斷的強調他不過是一個武夫,對行軍作戰並不是十分在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炎龍軍團現在的幾乎每一場大勝,其中都能看到凌風的影子。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凌風的存在,炎龍軍團也許都不會收穫這樣的大捷。
而就在貝蒂娜和艾琳娜按照自己的安排,亦步亦趨的跟著羅寧中將的部隊向塞納王城方向行進的時候,凌風卻已經開始了收編塞納王城降兵的工作。
塞納王城的最高指揮官在看到塞納王城的南城門已經無法保住之後,果斷的下令投降,結果凌風實際上只是用了一天的時間,便輕而易舉的奪取了塞納王城的控制權。
戰敗之後的天蘭帝國的軍隊就好像是一群霜打了之後的茄子,從他們的臉上再看不到絲毫過去的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現在的他們,跟其他的敗軍一樣,正在膽戰心驚的等待著勝利者對他們的判決。
將所有的天蘭帝國的降兵的武器都收繳了之後,凌風也終於有了機會審查一下自己的戰果。
經過奇襲,凌風幾乎可以說是兵不血刃的就奪取了塞納王城。
駐守在塞納王城中的十五萬天蘭帝國的部隊,在被偷襲後只掙扎了半天的時間,便宣告投降。結果凌風最後得知,炎龍軍團的的部隊在這場偷襲戰中只損失了一萬多的兵力。
並且其中步兵佔了很大的比例,凌風之前所帶領的騎兵部隊在偷襲戰中並未遭受多大的損失。
這支在戰爭中立下最大功勞的部隊,結果卻是損失最小的部隊。
站在塞納王城的校場之上,凌風面無表情的看著場上數量足有五萬之多的天蘭帝國的敗兵。凌風的思緒,不禁的回到了二十年前第一次征戰塞納王城時候的場景。
那一次凌風一樣是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只是那一場勝利的代價太大了,不但愛麗絲戰死在塞納王城之中,就連自己心中剛剛燃起的對人類的一些好感,也因為那一次的事情而煙消雲散。
只是那一次凌風是作為天蘭帝國的軍官,審視薩伊帝國的敗軍。
現在凌風卻作為炎龍軍團的首腦,審視天蘭帝國的敗兵。
這種身份的轉換,真是挺讓人啼笑皆非的。
試想在這個大陸之上,有幾個人能夠有凌風這樣的境遇呢。
只是凌風在審視這些天蘭帝國的敗兵沒多久之後,心中卻忽然有些悵然若失起來。
在二十年前,凌風還是天蘭帝國中一個小小的騎兵團團長的時候,那時候的天蘭帝國的部隊,別說是投降了,就連撤退都是很少出現的。
只是這一次,凌風卻發現,眼前的這支天蘭帝國的部隊在作戰的是雖然同樣英勇無比,但是這支部隊之中卻缺乏一種應該有的氣質。
可是看出了這點之後,凌風卻難以看出,他們缺的到底是什麼。
看著場上垂頭喪氣的天蘭帝國的降兵,凌風興趣索然的歎了一口氣,一點都沒有戰勝之後的喜悅,之後凌風隨意的揮了揮手,然後淡淡的說道:「散了吧。」
聽到凌風這樣的一個稀奇古怪的命令,正在興高采烈的審視著天蘭帝國的敗兵的梅爾卻是不禁一愣,遲疑了一下,梅爾才疑惑的問道:「團長,你說什麼?散了?讓這些人散到哪去啊,難道讓他們散到城裡的各個角落,然後跟我們重新捉對廝殺?」
梅爾在大戰過後看到自己的部隊取得了塞納王城的控制權,此時的心情正十分好,所以在跟凌風說話的時候,語氣也隨意許多。
可是在聽到梅爾的玩笑話之後,凌風卻也是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一次確實是打的太過順利了,誰能想到,塞納王城內部還有五萬多天蘭帝國的部隊的時候,自己竟然已經取得了塞納王城的控制權。
如今看到數量眾多的天蘭帝國的俘虜,凌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們了。
遲疑了一下之後,凌風也是不禁回過頭,看到喬治之後,凌風開口問道:「喬治,你認為,我們該如何處置這些俘虜呢。」
凌風之所以問喬治這個問題,就是因為這些年來喬治一直都是在天蘭帝國中效力,也許他會有最好的安排,來處置這些戰俘。
可是在聽到凌風的問題之後,喬治也是苦笑的說道:「團長啊,這個難題我也是沒辦法幫你解決啊。如今我們的情況實在是太尷尬了,我們的後方還有天蘭帝國的部隊虎視眈眈,前面還有一支數量高達四十萬的天蘭軍隊。雖然他們是敗兵,可是也不是我們能夠一口吃下的。按照慣例,戰俘要麼是流放,要麼是充軍,如果是要血腥一點的話,也是可以考慮全部斬殺的。但是團長啊,這次的戰俘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如果真的坑殺這麼多戰俘的話,那麼也許我們自己人都會受不了的。」
看到喬治為難的表情,凌風也是終於體會到了現在這個難題的棘手。
是啊,現在雖然取得了塞納王城的控制權。但是畢竟他們現在基本等於是佔領著一座孤城,前後都是天蘭帝國的領地和軍隊,凌風實在是想不出太好的辦法,來處置這些戰俘的。
可是就在凌風和喬治他們都十分為難的時候,在戰俘之中卻忽然走出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不顧看押他的炎龍軍團的阻攔,這個軍官就那麼徑直的向凌風的方向走去。
凌風現在的實力是何等的強橫,在感覺到有人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凌風就馬上循著這種感覺看了過去。
當他看到那個天蘭帝國的軍官之後,這個軍官也同時對凌風抱以微笑。之後,這個天蘭帝國的軍官竟然就那麼直直的朝著凌風繼續走了過去,而炎龍軍團的士兵還像阻攔,卻被凌風制止了。
待對方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凌風笑著問道:「不知閣下準備做什麼,難道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跟我說?」
這個軍官,自然就是駐守塞納王城的天蘭帝國最高指揮官。雖然塞納王城被破,但是現在看他的樣子,卻好像並不因此而感覺特別沮喪。
他微笑的看著凌風,樣子絲毫沒有戰俘的跡象,最後這個軍官禮貌的對凌風行了一個軍禮,然後嚴肅的說道:「天蘭帝國南方軍團師長伯尼,見過凌風將軍。」
伯尼的舉動十分怪異,因為他在跟凌風說話之前,行的是天蘭帝國的軍隊的軍禮,並且從他說話的語氣中可以看出,他做的這個自我介紹,樣子卻好像是在跟自己的上級做自我介紹一般。
在看到伯尼的怪異舉動之後,凌風雖然心中十分好奇,但是也還是忍住了好奇心,微笑的說道:「你好,伯尼師長,不知閣下來此有何見教。」
「呵呵,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凌風將軍就不要用見教這兩字來羞辱我了。凌風閣下,據我所知,多年前,閣下也是我天蘭帝國的軍人吧。只是後來因為一些誤會,才離開了天蘭帝國。」伯尼雖然現在已經落在了凌風手中,他的生死隨時都取決於凌風的決定。可是他在跟凌風說話的時候,卻絲毫不給自己求情,竟然一下子說到了凌風的過去。
對於自己過去的那個身份,凌風並不覺得不可以談,所以凌風繼續笑著說道:「正是,二十年前,我也曾是一名天蘭帝國的軍人。說來也巧,我的頂頭上司正是這次征討眼炎龍軍團的天蘭主帥羅寧中將。不知閣下談起這些,是有何用意呢。」
「呵呵,還好,你還記得羅寧老將軍是您的老上司。凌風閣下,我也不跟您繞彎子了,今天一戰,我敗的是心服口服。所以我也沒有了想翻盤的希望,只是我忽然有一個提議,不知道凌風將軍有沒有興趣聽一下。」伯尼直直的看著凌風,十分嚴肅的說道。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凌風疑惑的問道:「哦?不知閣下有什麼提議,不妨說出來聽聽。」
「他決定率領現在塞納王城中的所有天蘭帝國的人馬,徹底投靠炎龍軍團,不知凌風將軍可有意收編?」目不轉睛的盯著凌風,伯尼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