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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烽火瀰漫 第十三章 死神 文 / 北北木

    「團長,真的決定動手麼?」梅爾臉上掛著少有的不忍的神色,情緒激動的盯著凌風問道。

    看到梅爾的樣子,凌風雖然也是出現了一陣的遲疑,但是沉默了一會過後,凌風還是堅決的點了點頭,凌風最終還是決定一直堅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可是見到凌風依舊是一臉漠然的樣子,梅爾在聽到凌風確定的答覆之後,掙扎的良久,最後才頹然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沮喪的對凌風說道:「團長,實在對不住了,你這個決定我沒辦法支持。」

    聽到梅爾反對的意見,凌風卻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後就沒有再跟梅爾多說什麼。但是同時,凌風也並未因為梅爾的抗命而變現出多麼憤怒的樣子。

    轉過頭去,凌風看著此時正在山谷下聚在一起的天蘭帝國的士兵。這些士兵先是經過了凌風部隊的伏擊,之後又在混戰中損失了不少兵力。最後在亞迪喊停的時候,原本足足有兩萬人的運輸部隊,現在卻只剩下不到三千的數量。並且其中,可以戰鬥的士兵幾乎全部在之前的混戰之中被消滅了。

    而梅爾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抗拒凌風的命令,就是因為凌風在看到天蘭帝國的士兵全部都決定投降之後,卻還是要心狠手辣的將這些士兵全部坑殺掉。

    凌風這樣做,完全就是為了自己部隊恰士兵的安全著想,同時也是為了能夠保證自己部隊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不會因為這些變數,從而陷入什麼萬劫不復的地步。

    對於凌風的這個想法,梅爾倒也不是想不通。只是想得通是一回事,能不能夠下得去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這些天蘭帝國的士兵一直頑抗到底,那麼梅爾出於對天蘭帝國的仇視,同時他的性格也是好戰之極,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梅爾是不介意帶著部隊一鼓作氣將這些殘兵敗將全部收拾掉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跟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雖然之前的伏擊進行的十分順利,並且因為凌風和亞迪還有帕特之間的關係,現在這支部隊之中的最高長官都已經決定開始幫助凌風。

    但是這樣的情況雖然是炎龍軍團的士兵極想看到的,可是等他們在戰勝之後,看著山下大量的戰俘之後,他們從凌風口中接到命令之後,他們的心情可不沒有那麼好了。

    兩軍開戰,打的就是一個士氣,一個狠勁,還有一個軍官之間的謀劃的比拚。只要是始終在戰場之上,不論勝敗,這些士兵都是不會顧忌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的。

    因為既然已經選擇了上戰場,那麼這些士兵就早已經將殺戮看的不是那麼罪孽深重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可是和戰場廝殺完全不同的,之前伏擊天蘭帝國的軍隊的時候,炎龍軍團的士兵確實是殺的十分過癮。可是既然現在天蘭帝國的部隊在他們軍官的帶領下,已經完全向炎龍軍團投降。那麼對待戰俘,這些炎龍軍團的士兵就再難下殺手了。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出現最開始的那一幕。在接到了凌風那個,將在場全部存活下來的天蘭帝國的士兵全部絞殺的命令之後,饒是梅爾這種早已經殺人如麻的傢伙,也是不禁出現了一陣遲疑。

    並且在遲疑過後,梅爾也是十分艱難的決定,拒絕執行凌風的這個命令。梅爾和炎龍軍團的士兵們都是這樣想,他們認為,虐殺戰俘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既然他們已經放棄了抵抗,那麼就應該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可是其實這種想法,凌風又何嘗沒有呢。但是凌風現在最為這支炎龍軍團的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他自己必須要對他帶出來的這支隊伍負責。當初決定帶著這群人跋山涉水的來到這裡高奇襲,就已經有些是在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了。

    所以如今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凌風就更加不會放心的放一支根本摸不清底細的天蘭帝國的部隊跟在自己的隊伍之中。

    婦人之仁不可以出現在戰場上,尤其是現在這種,他們隨時都可以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

    凌風可不相信,他的部隊能夠一直這麼好運,可以不斷的伏擊對手,並且一直兵不血刃的取得大勝。現在存活下來的天蘭帝國的士兵雖然只有不到三千人,可是如果真的決定讓他們跟在自己身邊,那可真是一個危險的不得了的定時炸彈。

    所以思前想後,凌風才下定了決定,一定要做到斬草除根。除了亞迪和帕特是絕對信得過的人之外,其他的人一個都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這裡。如果一旦因為他們這些人的原因,使得自己的全部機密都被天蘭帝國察覺,那麼自己在這裡可真是舉步維艱了。

    但是現在看著梅爾那種執拗的眼神,還有亞迪和帕特臉上的那不能理解的神色,凌風倒也犯了難。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眼前的這支隊伍中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可是花雖然是這麼說,真要讓他們這麼做,他們就很難做到了。

    無奈之下,凌風也只好搖著頭對梅爾耐心的說道:「梅爾,你要理解我,我也是為了我們今後的事情著想。這些天蘭士兵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論戰力,這些不堪一擊的運輸兵根本不可能跟我們的人相提並論,論衷心的程度,他們就更加的沒辦法跟我們的人相比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掙扎著,非要留他們一命呢。」

    聽著凌風的話,雖然十分在理,但是梅爾在聽完之後,依舊是十分固執的搖著頭。看樣子,梅爾在短時間內是根本無法贊同凌風的做法了。

    看到梅爾這個樣子,凌風也不禁是有了幾分怒火。自己絞盡腦汁的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他的這些手下。可是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卻根本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如果這些炎龍軍團的士兵們都有自己的這種實力,那凌風也不怕留下這支已經投降的天蘭帝國的軍隊。可是事實上,這些普通士兵的戰鬥力並未達到那種高度。所以一面想要做英雄,一面又不想去做儈子手。什麼都想要,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所以動怒之後,凌風的面色一冷,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和顏悅色的看著梅爾,而是用一種十分生冷的聲音對梅爾說道:「梅爾,既然你們選擇了跟誰我,並且讓我做部隊的最高指揮官。那麼我的命令,你們就要無條件的支持。哪怕我的命令是錯誤的,你們也要如此,這個道理你不懂麼?」

    聽著凌風那生冷的聲音,原本就是選擇用沉默跟凌風對抗的梅爾也是不禁弱了幾分氣勢,無奈的看了凌風一眼,梅爾糾結的說道:「團長,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們著想,兄弟們也都不是那種有眼無珠的人。只是你的這個命令實在是讓我難以接受,絞殺戰俘啊,這樣的事情我自從參軍以來就沒有做過的。」

    梅爾雖然看到凌風動怒之後,說話的語氣變得了弱了幾分。可是畢竟他是跟隨凌風多年的老將,對於凌風的脾性還是比較瞭解的。別看凌風現在因為自己抗命而開始變得憤怒起來,但是不論如何,凌風都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處罰自己的。

    所以雖然底氣已經不像之前那麼足,梅爾對於凌風的命令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選擇抗拒。

    看到自己的手下如此的頑固,凌風無奈之下,也只好收起了剛剛燃起的怒火,然後耐著性子對梅爾說道:「以前沒有做過,不代表現在不能做。為了今後的計劃,為了我們這數萬人的性命,難道就不能通融一次麼。」

    凌風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語氣變得極為的柔和了,可是即使如此,梅爾還是十分頑固的搖著頭。

    看到這種情況,凌風乾脆心一橫,直接對炎龍軍團的士兵們下令道:「全體都有,聽令,現在馬上站好位置,亂箭絞殺山下的天蘭帝國的士兵。日後如果可以跟大部隊匯合,這份功勞我會替你們上報的。」

    聽到凌風的命令,炎龍軍團中的士兵們雖然也很想執行。但是這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傢伙們雖然嗜殺,但卻不約而同的跟梅爾一樣,都是一根筋的人。讓他們擊殺強敵他們不會手軟,可是如果讓他們虐殺俘虜,這就讓他們十分為難了。

    所以在凌風的命令直接下達到他們的身上之後,部隊之中除了當初跟著凌風在塞納王城中血戰過的老兵們有了想要行動的意向,其他的炎龍軍團的士兵卻還是無動於衷,繼續在那站著,裝起他們的英雄形象來。

    而看到大部分士兵都是站著不動,那些有心想要執行凌風命令的老兵們也是不敢輕舉妄動。要不然的話,僅以他們那些人的數量,想要在短時間內擊殺這些戰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並且如果其他炎龍軍團的士兵在看到天蘭帝國的戰俘們私下潰逃的時候不予以幫助的話,這支敗軍很有可能就會趁機逃脫掉了。

    到那時候,可就真會出現凌風所預料的那種無法挽回的麻煩了。

    看著自己當初的那些老部下臉上為難的表情,再看著其他炎龍軍團士兵們堅定的神色,凌風這一次可是真的火了。

    而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看著事情發展的亞迪也終於是忍耐不住,走到凌風身旁低聲的說道:「凌風,我覺得梅爾兄弟說的不錯。我們為何非要對這些殘兵敗將趕盡殺絕呢,留著他們,難道就不能給我們增添幾分勝算麼。就算不能,增加點保命的本錢還是能夠做到的吧。」

    聽到亞迪的話,凌風也沒有顧忌兩人多年的交情,直接破口大罵道:「你個笨蛋,他們那些人想不通也就罷了,怎麼你也跟著犯渾。留下這些廢物有什麼用,第一,他們沒馬,根本跟不上我們部隊的行進速度。如果為了照顧這一小部分人,我們就放棄騎兵部隊機動性的優勢,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第二,你剛才都跟我說了,這支部隊,根本就是一群剛剛從年間被強行拉進部隊的農民。你能指望他們有什麼戰士的覺悟麼,在他們心中,只終於他們的土地,甚至對於他們土地的熱愛都已經超過了對天蘭帝國的忠誠。帶上他們南征北戰,我敢保證,不出一星期,這些人都全部都能做了逃兵。到那時候,誰給我收拾這個爛攤子。」

    凌風的話十分的尖銳,對於亞迪,凌風已經不用去顧忌太多,自己有什麼想法便說什麼想法就是了。亞迪本身就不是記仇的人,並且自己說的都是十分在理的事情,凌風料想,亞迪還是能夠分清楚輕重的。

    果然,雖然凌風的話並不怎麼好聽,但是亞迪卻好像根本不在乎凌風當眾罵他笨蛋。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凌風所說的情況,亞迪贊同的點了點頭之後,十分認真的說道:「嗯,這些事情我倒是欠考慮了。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手做吧。我跟這些兵也根本沒什麼感情,他們是生是死,跟我又有何相干。」

    說到底,亞迪和凌風他們這種修煉之人,經過多年的修煉,和面對了太多的生死還有強悍的力量之後,潛移默化之間,他們的許多想法已經跟世俗之中完全不同了。

    人的生命固然珍惜,可是在他們看來,只要不是跟他們有什麼交集的人,那麼就算是死傷千萬那又跟他們有什麼聯繫。既然這些天蘭帝國士兵的存在,已經給他們帶來了麻煩,那麼乾脆就抹殺掉,這樣一了百了,倒也少了許多麻煩。

    所以聽到亞迪贊同的意見之後,凌風也是沒有了絲毫的遲疑。原本自己下達命令的時候,也只是象徵性的向梅爾他們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凌風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徵求,竟然引來了這麼多麻煩。

    現在既然梅爾他們不願意動手,凌風也就不準備再去假借他人之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死在凌風手上的人,連凌風自己都數不清楚了。如果魔獸強者和亡靈一族的強者的性命都可以算作是人命的話,那麼凌風手上的血債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所以被亞迪堅定了自己的信心之後,凌風橫了梅爾一眼,之後冷冷的對梅爾說道:「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動手,那麼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好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們好就足夠了。一會我動手的時候,組織部隊包圍好天蘭帝國的殘軍。你們不是不願意擊殺俘虜麼,那就交給我來做。只是一旦發現有人逃跑的話,你們必須出手攔截下來。不願意殺是吧,那你們就打暈他們,之後我自然會取走那些人的性命。」

    聽到凌風這絲毫不具備人性的話,饒是梅爾跟隨凌風多年,此刻也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神色複雜的盯著凌風看了許久,梅爾木訥的說道:「是,團長,末將聽令。」

    到了現在,梅爾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團長是下了狠心要抹殺這些已經放棄抵抗的天蘭帝國的部隊了。之前一再的抗命,梅爾就已經覺得有些愧對凌風了。現在聽到凌風要親自動手,期間只是讓自己和其他士兵阻攔天蘭帝國的逃兵。如果這樣的命令自己還是一味不從的話,那說不得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雖然梅爾十分憐憫這些落在凌風手上的戰俘,但是梅爾自問,他還是做不到為了他們,就跟自己的老團長鬧翻的。

    看到梅爾終於勉強的接受了自己的命令,凌風也不再有任何的遲疑。從儲物戒指中取出聖劍羅蘭,最後看了一眼還在山下等待收編的天蘭帝國的部隊。

    凌風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唉,怪只怪,你們出現在了你們根本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如果你們死後心有不甘,想從地域之中化作冤魂來找我復仇,那我凌風也會照單全收的。現在,你們就乖乖的受死吧。」

    說罷,凌風便如同一陣旋風一般,衝進了無辜的天蘭帝國的敗軍之中。

    而在動手之前凌風說的那番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亞迪和帕特卻都是聽的清清楚楚。回味著凌風的這番話,再看著山下此時已經化作死神一般的凌風。亞迪和帕特都是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道:「這就是殺人傳人的風範麼,只顧殺戮,不講人情。也許就是因為能夠有著這般堅定的殺戮之心,凌風才會在這些年裡,把我們落的越來越遠吧。」

    對於亞迪和帕特的感慨,凌風卻是一無所知。現在的凌風,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自己所能的,趕快抹殺這些天蘭帝國的戰俘。冥王劍法再次運轉開來,幾個起伏之後,聖劍羅蘭便化成了一條更加駭人的黑色蛟龍。蛟龍所過之處,無一生還。

    兩千多人,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便被凌風絞殺乾淨。

    結束了自己的殺戮之後,凌風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下令部隊休整,之後便帶著部隊真正開始了在天蘭帝國腹地之中的游擊。

    而此戰在多年後被公開之後,凌風也因此得到了一個十分駭人的名號——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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