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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遠走他鄉 第六章 舊日愛人 文 / 北北木

    烏蘭谷,這個曾經在鈴蘭城外默默無聞的一個魔獸山脈,因為赤炎獸的出現,頓時幾乎成了整個聖元大陸上,人們談論的焦點。雖然此時在鈴蘭城中,天蘭帝國的兩名七重強者正在召集傭兵,一同完成任務。可是還是有些不甘寂寞的人,私自行動,在烏蘭山脈裡徘徊,想看看能不能走上狗屎運,在這裡找到什麼機緣。

    在這漫山遍野的傭兵之中,此時有一個身形敏捷,但是卻造型邋遢的傭兵,正速度不慢的朝著一處山峰之上趕去。

    趕路之人正是凌風,在擺脫了帕特和亞迪之後,凌風看天色尚早,所以獨自一人,來到了烏蘭谷,想來看看舊日的愛人愛麗絲。

    一路上看到那些臉上既帶著興奮之色,又面露些許恐慌的傭兵,凌風無奈的搖著頭,與這些人擦肩而過。「唉,利益雖然是誘人的,可是想得到那誘人的利益之前,為什麼不先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實力呢。」凌風一邊趕路,一邊心中暗自感歎的說道。

    不過凌風畢竟不是什麼聖人,何況這些本事平平的傭兵,此時也肯定不會聽進去凌風的任何一句勸說。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也不想自討沒趣,凌風只是歎息的搖了搖頭,便不再這些傭兵身上浪費一絲時間,疾速的向烏蘭峰上趕去。

    舊地重遊,此刻的烏蘭峰,還一如十年前那般平靜。雖然烏蘭山谷之中前來碰運氣的人不少,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赤炎獸必然不會藏在烏蘭峰上這種顯眼的位置。所以當凌風疾速趕到烏蘭峰上的時候,此地的清靜,倒也讓凌風十分滿意。

    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此地也並沒有什麼旁人,凌風便向山峰下退下了一段距離,然後尋到了當年下入深淵的那股小路,凌風便小心翼翼的又向深淵之中走去。

    凌風感覺,與天蘭帝國揮別十年,當自己再次回到此地時候,真是容易生出許多感觸。當年這裡險些讓自己喪命,可是十年後,當自己重遊此地的時候,凌風看著深淵之下陰森的場景,卻還是感覺很好。

    放開了靈魂之力,凌風雖然知道此地真正的危險之處其實就是深遠裡面的那口銀棺,可是自己終究還是要小心的探清周圍的一切動靜。

    十年不見,此地陰森之意絲毫未減,凌風雖然這些年在外面也經歷了不少,可是當自己又回到這裡的時候,仍舊不免因這裡的氣氛而感到了一絲懼意。

    小心翼翼的拐過最後的路口,凌風終於又看到了那口說陌生不能算是陌生,但是也不能說是熟悉的銀色棺材。

    雖然深淵之中,到處都會散落著枯枝敗葉,可是十年沒有回到此地,當凌風再次看見銀棺的時候,發現在銀棺的周圍竟然連一絲雜草都沒有。

    雖然銀棺周圍的氛圍仍舊有些詭異,但是凌風也沒有太深的懼意。先是仔細的探測了一下銀棺,發現憑著自己現在五重頂峰的實力仍舊無法探清其中那男子的氣息之後,凌風也就放棄這無聊的舉動。

    心懷警戒的從銀棺旁走過,凌風終於又回到了當年親手埋葬愛麗絲的地方。

    也許是此地確實有詭異,凌風能將愛麗絲葬在此地,當初就是希望不要有人來打擾到她的安息。如今回來,凌風能斷定此地肯定沒有外人來過,可是在埋葬愛麗絲的這個地方,竟然也同樣是沒有長出一絲的雜草。現在愛麗絲墳墓的樣子,就跟當年凌風埋葬愛麗絲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過想到之前跟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銀棺之中的詭異男子,凌風也就將此處的所有詭異之處,都歸結到了他的身上。「既然連那種實力恐怖的無名鬼物都能生存在這裡,那這裡能如此詭異,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吧。」定定的站在愛麗絲的墳前,凌風自問自答的說道。

    想通此處,凌風也就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現在所有的問題都被拋開之後,凌風終於能夠心平氣和的看著愛麗絲的墳墓了。

    「愛麗絲,好久不見,你在這裡的過的好麼。」站在愛麗絲的墳前,凌風好像了著了魔一般,語氣溫和的對著一堆黃土說道。

    深淵之中,只有凌風一個人的話語來回飄蕩,當凌風的話音徹底消散在深淵之中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凌風的問題。

    自嘲了笑了笑,凌風拂去了擋在面前的油膩的長髮,隨意的坐在地上,依著愛麗絲墳前的墓碑,竟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愛麗絲,你現在能聽到我說話麼,聽得到的話,就陪我說幾句吧,十年了,十年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我好想你。」倚在墓碑之上,凌風在說完這看似瘋瘋癲癲的話語之後,那原本緊閉的雙眼之中,竟緩緩的有淚水從眼縫之中流出。

    凌風自然是知道,此時的愛麗絲根本不可能回答自己任何的問題,甚至有可能,昔日的俏麗佳人,此時在黃土之下,其實已經化作了一具骷髏。但是凌風還是固執的一再墓碑之上,自顧自的閉著雙眼跟愛麗絲「傾訴著」。

    「當年離開這裡之後,我就想著給你報仇。呵呵,是不是覺得我還是那麼幼稚,總是要把你的死歸結在天蘭國王的身上。原諒我的幼稚,我確實是這樣想的。」凌風依舊緊緊的閉著雙眼,面帶微笑的對著身下的黃土堆說著話。

    「天蘭帝國的國王很強,比你我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強橫許多。我鬥不過他,但是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要跟他鬥下去,直到把他耗死為止。也許你會生氣,這樣的我,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會不快樂吧。說實話,在你離開之後,我那原本已經有所緩解的心,就再次被冰凍起來了。說真的,其實我自己都不敢想像,如果沒有了仇恨,我的生活還能有什麼樂趣。」說到這裡,凌風原本緊閉的雙眼卻忽然睜開,直直的望著深淵之上投下來的一縷微光,金色的瞳仁之中,充斥著仇恨的目光。

    「呵呵,不過你也不要誤會。我不是那種不堪一擊的人,我的人生自然還會繼續走下去,只是我想給我這應該還算漫長的人生,找到一些奮鬥的目標,而那天蘭國王,卻是個不錯的選擇。……」

    凌風就是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坐在愛麗絲的墳前,跟愛麗絲說著自己這十年來,想要說,但是卻說不出口的心裡話。直到深淵之上,那原本還能投下來的一縷陽光都變成月光之後,凌風的傾訴竟然還在斷斷續續的持續著。

    十年沒有回到天蘭帝國,十年沒有見到愛麗絲,十年,凌風跟愛麗絲在一起的時間也沒有一年,可是想要忘卻她,卻是忘了十年都沒有做到。

    帶著對天蘭國王的仇恨,帶著對舊日愛人的眷戀,自己在亞特蘭帝國之中的各個魔獸山脈之中遊走,在一次次危機之中存活,自己終究只是想能夠有朝一日給黃土之下的愛麗絲報仇雪恨。雖然就連凌風自己都清楚,這份仇恨,來的太蠻不講理了。

    也許是說的累了,望著那一絲投下來的月光,回想了那些自己已經回想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舊日溫存,凌風疲倦的倚在愛麗絲的墓碑上,沉沉的睡去了。

    十年來,天天生活在拚殺與顛簸之中的凌風,此時,在這種險地,卻竟然倚著愛麗絲的墓碑,沉穩的睡去了。

    而很少做夢的自己,竟然也此地生出了美好的夢境。

    夢境之中,是愛麗絲那俏麗的身影,和銅鈴般的笑聲,在鈴蘭學院之中,在帝都之上,在征討大軍的軍帳之中,凌風在夢境裡,重溫了愛麗絲那往日的溫柔。這場夢境竟如真的發生了那般真實,在夢境之中,凌風有的時候竟然能感覺自己真真切切的又擁抱到了愛麗絲的嬌軀。

    在夢境最後,愛麗絲的身影卻忽然在凌風的面前模糊起來,凌風在夢境之中連忙焦急的向愛麗絲抓去,可是卻感覺愛麗絲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凌風只能看到對方一張淚流滿面的臉龐。

    「再相見……再相見……」帶著無限的遺憾,凌風從夢境之中猛然醒來。回想著夢境消失的最後一刻,淚流滿面的愛麗絲口中喃喃說著的那三個字,凌風苦笑的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再相見麼,也許我們再相見的時候,是會在冥界了吧。」

    抬頭向上看了看,凌風發現自己竟然在這種地方安然的睡過了一夜。此時從深淵之上又開始投下來細微的日光,凌風看著周圍有些清晰的景物,不禁暗自說道:「呵呵,沒想到,我凌風竟然也能大意到敢在這種地方安然睡過一夜。」

    緩緩的從地上坐起,凌風慵懶的抻了一個懶腰,回頭又看了看深埋黃土之下的愛麗絲,凌風微笑著說道:「我先走了,愛麗絲,希望我們真的能有再相見的那一天吧。」

    說完之後,凌風便伸手搓了搓臉,甩開步子,準備離開這裡。

    可是就在凌風剛剛要走過銀棺的時候,那原本毫無生氣的銀棺,竟然在凌風經過的時候,再次緩緩打開。

    聽到聲響,凌風警覺的跳離了銀棺,待拉開一段距離之後,凌風才取出聖劍羅蘭,一臉警戒的看著銀棺的蓋子慢慢打開。

    待銀棺打開許久之後,那個神秘莫測的俊美男子,終於緩緩的從銀棺之中站了起來。

    面帶微笑的看著一臉警戒的凌風,俊美男子優雅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開口說道:「小傢伙,有十年沒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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