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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愛恨天蘭 第三十七章 瓦內薩之死 文 / 北北木

    提著聖劍羅蘭,凌風輕車熟路的向公爵府奔去。待凌風趕到公爵府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被中央軍的騎兵們重重圍住了,但是府內的叛軍卻絲毫沒有懼意,大有跟中央軍拼到最後一刻的架勢。

    此時場上也沒有什麼高等級的軍官,都是在衝殺中,偶然匯聚於此的中央軍騎兵。

    凌風也不想囉嗦,在騎兵中尋到了自己的部隊,之後便下令出擊,向這其實已經是脆弱不堪的公爵府,發起最後的衝擊。

    其他部隊看到凌風的第二騎士團如此勇猛的進攻,也都同時跟上,一起向公爵府內衝去。

    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看似已經脆弱不堪的公爵府,卻有著如此巨大的抵抗力。府內的士兵本身就是瓦內薩公爵的最後親信了,並且這些士兵也深知,現在就算是投降,也有可能難逃一死了,倒不如瀟灑的戰死,也不辱了自己戰士的名聲。

    凌風所領的第二騎士團也遇到了不小的阻力,畢竟這些人都是騎兵,公爵府雖然也不小,但也不夠他們騎馬衝鋒的。所以下了馬之後的騎兵們,手持長兵器攻擊,就顯得有些笨拙了。

    但凌風卻沒有這種顧及,手持著聖劍羅蘭,衝去重重的敵軍之中,凌風殺的正是如魚得水。以自己四重的實力,衝殺在普通士兵之間,凌風還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看到公爵府內的士兵雖然凶狠,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像樣的指揮了,這些士兵完全已經是憑著一股狠勁在戰鬥了。看清此點,凌風也不怕會落入敵軍設置的什麼圈套,在殺的跟第二騎士團拉開了一段距離後,凌風也沒有反身向回殺去,而是悍然的提著聖劍羅蘭,單身匹馬的繼續向深處殺去。

    一路浴血而過,凌風的劍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叛軍。待殺到一個大房間面前的時候,凌風忽然止住了腳步。雖然此處已經沒有敵軍,但是凌風還是小心的停了下來。

    因為凌風感覺到,這個屋內有一股強者的氣息,不僅渾厚無比,並且暴怒異常。

    害怕發生意外,凌風直接舉劍出擊,一道巨大的氣刃斬劈向房門。脆弱的房門被氣刃斬劈的粉碎,凌風也藉機看清了屋內的景色。

    只見瓦內薩公爵略顯狼狽的躲在一旁,而他的近衛統領克裡奧,卻是一臉仇視的怒視著凌風。

    看到眼前兩人,凌風抱劍苦笑。在對峙了一會之後,凌風才緩緩開口說道:「公爵大人,沒想到我們竟這麼又相遇了。」

    「呵呵,是啊,只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快了。昨晚我還能饒你一命,現在卻已經快要成了你的階下囚了。」瓦內薩公爵之後剛剛在躲閃凌風氣刃斬的時候稍顯出狼狽,在稍稍整理了一下只,瓦內薩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一臉淡然的開口跟凌風說道。

    「呃,凌風忽然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說了。說實話,我並沒有想殺你之心。不管是從國家的角度上將,還是看在昨晚你放過我一次的面上。」凌風面對如此淡然的瓦內薩公爵,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在戰場之上,殺人不需要什麼理由的。只要是敵人,就殺。這是很簡單的道理,難道還需要我教你麼。」瓦內薩公爵依舊笑呵呵的說道。

    「這個道理我當然懂,只是我始終沒有把您當成敵人,就算現在也是如此。」凌風無奈的撇手說道。

    「凌風,知道為什麼昨晚我不為難你,而放你走麼。」見凌風這個樣子,瓦內薩公爵忽然這樣說道。

    「為什麼。」凌風好奇的問道。

    「呵呵,說實話,在鈴蘭第一次看到你時,我就認為你是個人才,你的修煉天賦真是我這輩子遇見過的最好的。當時想讓你跟隨我,也是起了愛才之心,現在看來,你當初沒有選擇跟隨我,也真是件幸事了,要不然只能現在跟我一起等死了。」

    「抱歉,大人。這些話我已經聽的夠多了,難道您就是因為這個,昨晚就放過了我一次?」

    「嗯,確實如此,如果你不願意相信的話,那就算了。」瓦內薩公爵淡淡的說道,之後竟長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口繼續說道:「凌風,其實我挺羨慕你們這些普通人的。」

    「嗯?公爵大人何出此言?」不知道瓦內薩公爵為什麼忽然發此感慨,凌風好奇的問道。

    「我在從我父親手中結果了家族的執掌大印後,便被告知了家族的最大秘密——我們維克家族是正宗的薩伊皇室。其實說真的,當初在剛一聽說這一消息的時候,我真是又興奮又高興。可是當我聽到父親說起我們家族需要在天蘭帝國做的事情的時候,我的心就徹底死了。

    「該怎麼說呢,其實我父親在臨死的時候也跟我說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真的不願當這個勞什子薩伊帝國的皇室。我們維克家族,在天蘭帝國生活了上百年,雖然帶著薩伊帝國的血脈,但是其實我們家族中人,都已近深深的喜歡上了在天蘭的生活。那個所謂的皇室血脈,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個飄渺的東西。」瓦內薩公爵越說越沉重,最後竟出現了一陣的沉默。

    沉默過後,公爵繼續開口說道:「我本以為我這輩子就會這樣過去了,就算是薩伊皇室又怎樣,我就幫助家族積累財富和戰功就好,只要別讓我做出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在兩年前,當薩伊帝國派來的秘使跟我接觸之後,我知道,我這老頭子是不可能安享晚年了。」

    「公爵大人,難道你不想造反?」聽到現在,凌風終於開口問道。

    瓦內薩公爵看向凌風,忽然露出了一陣苦笑,說道:「說實話吧,如果真能讓我選擇的話,我更願意選擇天蘭帝國當做我的祖國。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以我這點力量根本無法跟整個帝國抗衡的,所以我壓根就不想造反。只是我畢竟身體內留著薩伊皇室的血脈,我的父親、我的爺爺,也都為了這一天準備了那麼多年。我不想等到了地獄之後,無顏去見他們。」

    瓦內薩公爵又長歎了一口氣,仰望著遠處的天空,淡然的說道:「人生啊,為什麼要充滿這麼多的矛盾。」

    凌風看著眼前的瓦內薩公爵,這一刻凌風忽然也有些可憐起整個老人。自己的人生自己無法做決定,這是最悲哀的事情了。

    再次沉默許久之後,瓦內薩公爵忽然開口說道:「凌風,我現在只求你一件事了,我死之後,能不能幫克裡奧逃出去。我知道丹尼那孩子是故意被你們擒去的,我不怪他,他跟我一樣是可憐人。現在克裡奧是我身邊唯一親近的人了,凌風,你可否幫我這一次呢。」

    聞言,凌風為難的看了看克裡奧,發現對方的嚴重全是怒火。自己真害怕放過他之後,這男人會不顧一切的來給瓦內薩報仇。不過也不想讓瓦內薩公爵臨死之前的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凌風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看到凌風點頭,瓦內薩滿意的笑了笑。之後便不再說話,片刻之後,老人的表情忽然僵硬,然後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大人!」克裡奧看到倒下的瓦內薩公爵,不禁趕忙上前,驚聲喊道。

    凌風也不怕克裡奧對自己做什麼,也是急忙走上前去,檢查起瓦內薩的身體。

    「唉,沒想到公爵大人竟然服毒了。」檢查完畢後,凌風遺憾的說道。

    「克裡奧,我去給你尋一身中央軍的軍裝吧,你換上之後,混在軍中,然後伺機逃走吧。」想起瓦內薩臨死前的要求,凌風開口對克裡奧說道。

    「呵呵,不必了。凌風,剛才你答應大人的時候,我以為你只是為了讓大人能安心的死去,沒想到你真的一個守信的人,憑這一點,我克裡奧服你。」雖然瓦內薩的死讓克裡奧悲傷不已,但是這時他還沒有衝動到馬上便向凌風動手,而是平靜的跟凌風說道。

    「不必多言,我去給你找軍裝吧。」凌風害怕再耽誤時間,一會中央軍其他人衝進來,就沒法幫克裡奧逃脫了。

    說完,凌風便準備出門。可是就在出門前,凌風忽然聽到一個出劍的聲音。警覺的回頭,凌風發現克裡奧竟然自殺了。

    皺著眉頭走到倒在地上還沒死透的克裡奧身邊,凌風開口問道:「何必呢。」

    已經快要嚥氣的克裡奧卻是笑了笑,說道:「做人要有始有終嘛,追隨了大人大半輩子,現在大人走了,我也走了算了。」

    凌風沉默,靜靜的看著克裡奧慢慢的合上了雙眼,可是在閉眼的時候,克裡奧嘴角的弧度竟然沒有消失。

    不想再在屋內呆著,凌風大步走到屋外,沉默的坐在台階前,等待其他中央軍的到來。

    只是坐著的時候,凌風卻暗自說道:「祖國,忠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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