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將發給他的身份銘牌別在胸前,這就代表著他的參賽弟子身份,走在街上,就可以辨識出哪個是參賽弟子,哪個不是。
周路大踏步向木牌上標注的泰恆珠寶樓方向走去。
要想進通玄塔修行,唯有盡快想辦法賺錢了。
三十一區這座大城街路極為寬闊,青石板路顯得整潔而幽靜,兩側千奇百怪造型的建築展示著濃郁的異域風情,街上鱗次櫛比的人流讓人看了就心生火熱。
周路眼睛有些不夠用了。
街上走的,幾乎有三成以上都是參賽弟子。
那些人都是周路未來的對手,周路暗暗打量著路人,那些參賽弟子形色各異,來去匆匆,但是無不氣宇軒昂,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捨我其誰的傲氣。
都是一代天之驕子啊。
突然周路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迎面一個身著紫色長袍,一身華貴氣息的年輕修者昂著頭從路那面走了過來。
「六重天?」
「也是參賽弟子?」
周路轉著頭看著那人,街路上,不少人隨著那個修者轉頭,這樣實力的參賽弟子在大街上偶見,簡直有一種驚艷之感。
周路現在是四重天高階的功力,全力戰鬥,能達到五重天初階的力量,但是五重天這個層次上還有中階、高階、頂階幾大層次呢。
而方纔那個參賽修者,竟然是五重天之上的六重天境界。
那種實力對於周路來說有一種高山仰止之意。
那個紫袍修者從周路身邊昂然走遠了,人家對周圍火熱的目光根本無視,街路後邊還在響著嗡嗡的議論聲,周路深吸了一口氣。
總殿考核這個賽場果然藏龍臥虎能人輩出。
在六重天的鋒芒下,誰還能注意到他這樣一個四重天的小人物。
周路暗暗沉思:
看來要想在這樣的賽場讓尊者們能看到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夠,那麼,這一年利用通玄塔苦修,幾乎就是周路唯一的出路。
一年時間,他力爭將功力一舉衝到五重天,再加上他修齡的優勢,他方才有一線希望得到尊者的眷顧啊。
周路在原地默立半晌,方才搖了搖頭尋找方向繼續向前走去。
長街無限繁華,街路兩側的買賣興隆之極。每一家店舖進進出出的人流都擁擠不開。
周路找了好長時間,拐過一條街,終於在一街頭處發現了泰恆珠寶樓的牌子,那是一家不大不小,散發著悠然韻味的門店,每一處裝飾無不獨具匠心,一付百年老字號的模樣。
樓中寶氣橫陳,周路還未進門,樓內各種奪目的光澤就讓他的精神一振。
看來裡邊都是極品珠寶。
「我就要在這裡做雜役賺錢嗎?先進去看看。」
周路走過樓前的廊橋,繞過花叢快步走到大門前,突然,周路再次愣著頓住腳步,堵著門站在了那裡。
從珠寶樓裡,兩個明艷通透的長裙女修款款從裡邊走出來,兩個女修均容顏明媚非常,但是周路注意的不是這些,這兩個女人全都帶著參賽弟子的胸牌,她們兩人,後邊一個是六重天境界,而前邊那個,竟然是駭人的七重天境界
周路都嚇了一大跳。
七重天實力的參賽弟子?
幾億參賽弟子,能在街上偶遇一個七重天的參賽弟子?七重天這樣的實力已經不能用驚艷來形容了。
這是何方神聖?
周路都有些傻眼了。這樣實力的修者來參加考核,那還有別人的機會嗎?
「走開,別擋路。」
前邊七重天粉裙女修微微皺眉,後邊,六重天藍裙女修走上一步斥了一句。周路趕緊側身讓在一邊,那兩個女修昂然從周路身邊走了過去,遠遠地能聽到那個六重天藍裙女修譏道:
「一個四重天的胖子竟然也發花癡,呵呵,好不自量力,也不去照照鏡子瞧瞧自己的模樣。」
粉裙女修微斥道:「小婉,別亂說話。」
「有什麼亂說話,在城裡看到姐姐的容顏驚呆了的不知凡知,可是那麼一個四重天的胖子也是這付樣子,就真真可笑了。」
藍裙女修笑著又轉過話題:「文君姐,這家珠寶樓裡也沒有什麼中意的,看來我們唯有去破元樓尋一尋了,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幫你預約了達溪匠大師,今天晚上達溪匠大師現場出手煉器,不知有多少大人物都要趕到現場呢…
兩女的聲音漸傳漸遠。
周路皺著眉終於回過神來。
他方才到三十一區不足幾個時辰啊,這場考核大賽,參賽對手的格局基本上就看的清楚了。
七重天、六重天、五重天、四重天幾個大的梯隊。
從現在這樣的格局來看,周路四重天的功力在幾億人中基本上處於墊底,當然,如果周路手段盡出,可以穩佔五重天初階那個隊伍中,但是,放眼整個比賽格局,就是這樣的實力,仍然僅算墊底。
周路深吸了一口氣。
在真正的比賽之前,留給他唯有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的時間,周路的目標就是,利用通玄塔的幫助,一舉將自己的功力衝進五重天,那麼,他全部的戰鬥力就能達到五重天高階,甚至五重天頂階。
到那時,他的戰鬥在整場考核中方纔還算可以一看。
而現在對於周路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賺錢、賺錢
周路大踏步向珠寶樓內走去,向廳中招待女侍出示了他的木牌,說明自己要來於雜役的來意,那女侍客氣地讓周路稍等,不一會找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老闆模樣的中年人過來。
「泰掌櫃,這個就是神殿推薦過來的周路。」
女侍向那個掌櫃的介紹著,周路又趕緊將神殿發給他的那枚木牌遞了過去
那個大腹便便的泰掌櫃皺著眉接過木牌看了一會,臉上微微露出不虞之色
神殿的面子不能不賣,可是,一般他們這樣隨意介紹過來的人,根本就不懂珠寶打磨的手藝,招進來從頭培養,費工費力,珠寶樓內的大工每月薪俸很高的,這樣花錢白白養著一個不知什麼時候能學成手藝的人,哪個商會願意啊
這位泰掌櫃的靈機一動。
「何不事先和這個周路說,讓他以計件的方式領籌祿,他能打磨出多少原石就給他多少錢,這樣,即不用養著閒人,又成全了神殿的面子。」
「只不過,這樣的安排確實辜負了神殿的推薦,也算浪費了神殿那麼珍貴的一枚推薦木牌,不知這個胖子會不會當場翻臉。」
「周路啊……」
泰掌櫃和聲細語地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現在這裡正缺一個原石打磨匠師,這個匠師如果手藝成熟的話,一天靠打磨原石可賺許多錢的,這樣,我給你安排這個活吧,你幫我打磨原石,打磨一顆,我給你五枚神奕幣如何?」
旁邊的女侍聽到這裡臉色都變了。
這簡直是欺負人啊。
神殿的推薦木牌那麼珍貴,每一個木牌幾乎都是一個人情的,以後遇到難事了,拿著這塊木牌就可以去神殿尋求幫助的。
人家周路拿來這樣的木牌,掌櫃的就給了他一個計件的活?
打磨原石?生手一天也打磨不出一兩顆,這樣的錢和那塊木牌的價值差遠了。
女侍一臉忐忑模樣地看向周路。
周路根本就不瞭解這些內幕細節,他以為都到了珠寶樓了,哪裡有自己挑活的道理,周路猶豫了一下,點頭道:「行啊,不過打磨珠寶我可不會,需要有人教我才行。」
那個泰掌櫃的大喜。
這個胖子一看就對那塊木牌的價值不甚瞭解。
這樣一來,他白撿了神殿的一個人情,又安置了這個胖子。
「好,我安排人教你,你可得學仔細了,打磨原石是一個技巧活,我們需要至少七成成色的原石質量的,如果質量不過關,不算成品,還要重新來過的
「好。」
周路點頭答應,泰掌櫃讓女侍安排人安置周路。
女侍將周路領到一個佈滿了櫃子的狹小房間,又領來了一個老匠師手把手地教他。
打磨原石是一個頗為精細的活計,要求能看準成色,按照原石紋路細細打磨,要用砂石一點一點地去蹭。
打磨步驟幾遍就教熟了,下一步就要自己熟能生巧,一點一點地揣摩著去做。
房間內只剩下了周路一個人。
周路皺著眉,拿著原石湊在窗前的天光下,用砂石一個紋路一個紋路地去磨,整整一個時辰過去,周路愣是連一塊原石的十分之一都沒有磨出來,在這過程中還差一點就將裡邊的珠石磨碎掉一塊。
「這麼難?這要是想賺到錢得猴年馬月?」
周路頹然著將原石與砂石同時扔在地上。
這要靠自己這雙手,想賺五個神奕幣都需要一天的時間,而那些五重天級別的參賽弟子,他們可直接就領到了一千神奕幣了,在起點上,他們就趕超了自己一大步。
「不行,這樣下去可不行,我不能只依靠自己的雙手。」
周路皺眉沉思起來。
這些天,這座城中往來者眾,珠寶樓的生意越來越好,那個女侍也身兼數職,跑來跑去。
「春兒,去,快去再幫我取幾顆打磨好的原石,我這裡精粹珠玉不夠用了
一個一把鬍子的修者大聲招呼著。
女侍滿臉難色:「趙大師,原石不夠用了,打磨好的已經沒有了。」
大腹便便的泰掌櫃正好從一個房間中走出來,聞言一皺眉喝道:「咱們樓裡不是新來了一個打磨師嗎,去他那裡看看,或許能有一顆打磨好的。」
「周路那裡?」
女侍臉上又有一絲難色:「掌櫃,周路來咱們樓裡剛剛大半天時間,還沒到一天呢,他第一次打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打磨出來嗎?」
泰掌櫃不滿地喝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好吧。」
女侍撅著嘴不情不願地向周路那間狹小的房間走去。
她這裡也這麼忙,後邊還有許多事急等著她處理呢,她這邊都忙冒煙了又要跑去周路那裡一趟,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這不是白忙活嗎。
女侍繞過迴廊,推開門走進了周路的房間,那邊,泰掌櫃與趙大師都等著呢,兩人全都抬頭向那邊望去,砰地一聲,女付又急拽開門跑了出來,一臉訝然之色大聲喊道:
「掌櫃,快來,快來看看……」
「天啊,天啊」
女侍的聲音又急切又火熱,把那個大腹便便的掌櫃嚇了一大跳。
「出什麼事了?」
「是周路將原石破壞了?還是那個胖子席捲原石逃跑了?」
「不能啊,參賽弟子應該於不出來這種事啊。」
泰掌櫃大驚中飛跑過迴廊跑向女侍那裡,遠遠地就喊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