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先生眼眸中全是**裸的瘋狂之色,他都被自己如此瘋狂的一刀徹底迷醉了。
在他眼中,下一步,周路就是被刀光追殺,最後鮮血慘濺的下場。
嗡地一聲,這道刀束離周路還有三丈,刀中的殺氣突然再次暴漲,緊接著一寸一漲,一寸一漲,刀芒縱橫在空中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強大。
遠處的青石牆在這樣的刀氣侵蝕下都發出喀喀碎裂的動靜。
那些青石已經被刀氣侵蝕的從內部完全碎裂,恐怕再來一道輕風,就能將那堵牆吹散成齏粉。
這就是離先生殺氣的霸道之處。
周路嘴角邊突然流露出一絲鄙夷的冷笑。
偷襲我兩招,偷襲我兩招了。
狗日的。
若不是我修成火之極速玄奧,恐怕方纔那兩刀我還真的難以躲開。
不過,你以為我兩招之內都回不過神來嗎。
周路輕輕一揮手,看似頗為緩慢,卻嗤啦一聲當空打過一道電閃,一抹火光徑直閃過離先生的一切刀光直斬中宮,一刀後發先至,直接抹到了離先生的咽喉之前。
「什麼?」
「我靠……」
離先生在這一瞬間就差一點嚇尿了,他眼眸中的深褐色嚇的都差一點就散掉,在那抹如火光一樣的刀芒面前,他彷彿看到了一抹閃電,一抹真正的電光
太快了,快到了讓這位離先生的巔峰刀勢都彷彿在這一刀面前毫不設防。
人家完全是後發先至。
他離先生已經將氣勢醞釀到最強的狀態,卻被人家後發先至地將一刀抹向咽喉。
那是什麼速度?
那他媽是人的速度嗎?
離先生大腦彷彿都不轉動了,仗著強大的實力棄刀急側頭,他這一側頭幾乎是他一身實力的最超常的發揮,那完全是生死應激下潛力的完全暴發。
一抹森冷的刀光以險到毫釐之勢,緊貼著離先生咽喉抹了過去。
刀上的殺氣讓離先生咽喉上的皮膚雞皮疙瘩暴起,一股驚悚從後背直衝到頭頂,離先生就感覺頭髮根都要立了起來,那種生死一線之間的危險,他都有多久沒有體驗過了。
出於殺手對危險的天生敏感,離先生方側過頭去,緊接著下意識地回胸收腹。
這一下意識動作再次救了他一次。
周路的刀光就如一抹火光閃爍,刀鋒緊貼著他的胸膛劃了過去,若是離先生收胸稍慢一線,恐怕他就要被人家開膛破腹了。
到這時離先生若再反應不到他是遇到勁敵了,那他可真就是白癡了,在回胸收腹之後,這位殺手宗師再次下意識地撤頭後仰。
果然,周路抹下那抹刀光之後突然就疾挑向上,又以一線之勢差一點將離先生的下巴削掉,嗡地一聲,刀鋒在離先生的眼前刺目地閃過。
這麼半天,離先生完全是憑著本能艱苦地應對著周路的刀勢。
離先生的刀沒有實現環環相扣如附骨之蛆一樣地追殺,可是周路的刀卻實現了。
周路實現了對他的環環相扣的連環狙殺。
離先生方閃過頭緊接著一個墊步向後如風般疾退。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不可謂不迅速,不過,他閃過了前三招,這第四式到底慢了些。
周路已經完全適應了火刀之極速,在空中手腕輕輕一轉,離先生方才仰頭之際胸膛不自禁地前挺,到底被周路抓到了斬殺之機。
噗哧一聲,離先生胸前一道淺淺的血痕從胸口正中直斬到了小腹之下。
胸膛到小腹處最是薄弱,只差了那麼一點點,離先生就險些被人家開膛破腹。
砰地一聲,離先生暴退幾十丈撞到了一堵牆上,渾身冷汗淋漓,嚇的臉色蒼白如紙,胸前的血痕讓他全身寒毛倒豎,方才從地獄中轉了一圈回來,離先生一顆心都差一點嚇的不跳。
他頭腦中飛速地轉過周路的一切資料。
未及三十年的修齡,入神殿修行不過半載,半年前還是三重天的修為,可是,等到了他出手要收拾這個三重天修為的胖子時,怎麼他媽的這胖子一下子變的這麼強。
那是什麼速度?如光如電,如鬼如魅。
在那樣的極速下,他四重天強大的實力竟然被完全壓制,他空有一身巨力卻被人家一掄快刀給殺的毫無還手之力,如果是真的動上手以力相拼,他離先生有強大的自信,可是,真正戰鬥時可不是看誰的力量大就算誰贏,真正的戰鬥,任何手段都是殺招。
只要能將對方殺死,那就是本事。
而周路的火刀之速,讓離先生一下子看到了死亡的陰影。
我操他媽的關旗會長,給我如此不虛不實的該死的情報,這是往死路裡逼我呢,讓我殺這種變態?怪不得肯出八百萬,媽的,原來任何錢都不是好賺的
離先生將關旗都恨死了。
身體剛撞到牆上,離先生一抖手,手中突兀擎出一枚散發著五彩毫光的、半枚巴掌大小的神符。
神符上有一股凝定之極的力量,彷彿就是一道深海怒潮都能瞬間就能被這枚神符給定住。
這是離先生極偶然之間殺人越貨後得到的五重天神符。
人在戰鬥時一身氣息至少有三分要洩露到體外逐漸形成自己的氣勢,這樣的氣勢可以⊥人的招式風助火勢越來越強,可以⊥一柄兵器如魚得水歡快暢遊,而這枚五重天神符,最大的神通就是能將對手外洩的氣勢能量完全定住,然後將其崩散。
試想,一條游魚突然失去了水,會是怎樣的下場?
一個修者的一切殺招,突然失去了他體外的氣場,一身實力恐怕將在瞬間直降三成以上吧。
五重天神符,可是讓五重天強者都心悸的強**寶,這枚神符一共可使用七次,現在離先生手中剩下的神符,還剩下四次的使用次數。
離先生已經顧不得心疼法寶的消耗了。
今天不僅是要將周路殺死的問題,還是生死之爭的問題,如果不毅然出手,恐怕他離先生都難以離開此地。
離先生的決斷太快,他的動作也太快,一切都毫不辱沒殺手宗師的氣度,方察覺不妙飛身暴退,身在空中就已經將五重天神符擎了出來,離先生身體方撞到牆壁上,毫不猶豫之下揚手就向外打。
中間沒有一絲時間浪費。
離先生完全把握著戰鬥最精妙的節奏與時機,他已經將一切的時機利用到淋漓盡致,他已經將一切都做到了最快最完美。
這種連環後招是離先生最足以自傲之處,是他在無盡的殺戮中最經驗所在
離先生不知有多少次生死之間借這種極速反應絕地翻盤。
這次,他也不想例外。
五重天神符下,任何對手都是虛妄,這次我消耗了如此奇寶,周路,你還不給我去死?
離先生眼眸中的深褐色再次聚斂,眼中全是無盡的猙獰與殺機,他身上凶氣大作,一隻手還凶狠地向外揚著。
他就要一舉將周路體外能量化去,然後他再突然暴起向周路發動疾風驟雨般的瘋狂攻擊。
這一次,他不容周路再逃過了。
離先生眼前一抹火光閃過。
就如從天邊一抹火刃放射出來,遠處周路的身體拉出一道火色殘影,真正具有了火之極速的蘊味。
在離先生後退之際,周路就已經緊緊追隨在後了。
斬。
天地間一抹火色幽影悄無聲息地閃過,快到讓人喘息不及,快到讓離先生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噗哧一聲輕響,離先生揚在空中的手頓時被削成兩截。
斷肢上還瘋狂地捏著那枚五重天神符,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扔出去了。
「什麼?」
離先生都懵了,大腦裡一片空白。
斷肢處的肌肉劇烈抽搐,鮮血向外激濺,觸目驚心,可是在這一瞬間,離先生頭腦中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痛,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在離先生眼中,這個世界彷彿都停止了運動。
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後果啊。
方才周路的速度竟然比那陣的揮刀還要快,那樣的速度已經讓離先生真正嗅到了死亡的滋味,那樣的速度,讓離先生甚至連最後的手段都沒來的及動用就失去了機會。
人家的速度竟然快到讓他連扔出神符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三重天實力的修者,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神速?這不合常理啊,這簡直超出了常識。
離先生平生殺過那麼多的人,什麼樣的強者沒有見過,以他神奇無方的潛伏暗殺術,他就是刺殺失敗,要逃跑還不是易如反掌,哪裡想到,眼前這個胖子的速度簡直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
人家的速度,對於他的潛伏逃逸幾乎是完全的克制。
在那樣的速度下,他竟然連扔靈符的時間都沒有。
離先生無法理解火之極速玄奧。
天地萬物皆由五行能量組成,火之「勢」是火能量的運行法則,這麼一個法則下,是細分為數種玄奧奧義的。
以前周路對火勢的運用,僅是粗淺地借用火絲的力量而已。
現在周路悟到的火之極速,已經是參悟到了火之法則下的一種玄奧奧義了
法則下的一種玄奧,其神通之處自然是超出了常人能理解的範疇。
周路一臉冷笑。
暗殺?殺手?這人我根本不認識,是誰買來的殺手殺我。
嗯,四重天初階的實力,整整用一重天的力量壓制我,無論是氣息還是招術均殺氣凜然,對於同級修者都能秒殺,如果是沒有悟到火之極速,那麼恐怕這一劫我還真就逃不過去。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殺手的速度還是太慢啊,慢到可以⊥我一切招術都能後發先至。
周路修成火速玄奧初次應用於實戰就取得如此戰績,他心中的痛快無以言喻。
「啊」
斷臂處的劇痛終於通過神經傳送到了大腦,離先生疼的臉上肌肉用力抽搐,差一點將牙都咬碎,周路的刀芒剛將他的手臂削掉,離先生腳尖點地再次鬼魅般地疾退。
唰
唰
唰
離先生一連將身體狠狠地向後甩出三次,他將殺手的本能以及那麼多年修煉出來的逃逸技能應用到了極致,離先生知道今天完敗,如能保住性命已經是最幸運之事,他將一身潛力都快要燃燒了起來,靠瘋狂的潛力燃燒幫助自己實現平時根本就實現不了的身法速度。
逃啊。
我一定要逃出去。
三次甩身出去,離先生的身體已經離這處小弄的弄口極近了,他緊接著身體揉身而上,一記晃身就要從一片房舍上空飛躍過去,只要讓他遁入大空間中,利用人群製造混亂,他就如飛鳥入天游魚入海,周路就是有再大的神通也很難將他追上了。
離先生心中焦急的幾乎將全身功力運行到了快要燃燒的狀態,僅差一步,僅差一步他就能逃到城中。
噗哧一聲,一抹火光輕輕一閃,離先生的雙膝齊膝之下被齊齊削斷,一身氣息噗地散去,從空中直挺挺地向下摔了下來。
離先生四肢斷了三處,僅剩下了一條左臂,他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血人,他眼中的神芒也幾乎完全散去。
在逃逸的最後關頭,他就差了那麼一步,就被周路將他從希望的天堂拉回到了絕望的深淵,就差一步,他到底就沒有逃的出去。
廢了,他被徹底打廢了。
他那麼強大的修為卻一朝敗在這條小弄之中,敗在了他一手安排下的陷阱裡邊,無數年的殺戮,他最終也嘗到了被人殺的痛苦。
看著一晃身就追到近前伸手向他擒來的周路,離先生眼中全是無盡的瘋狂與怨毒。
是這個胖子一手將他打廢的,他就是死,也不會讓這個胖子好過的。
離先生一張嘴,舌尖上一枚藍幽幽的毒針向前一頂,就是死,他也拉一個墊背的,就是死,他也要這個胖子和他陪葬。
噗哧一聲,周路的刀光快如閃電,輕輕一閃劃破離先生的咽喉。
離先生舌尖的毒針僅有半截露在口外,另半截還未來的及吐出呢,他的半個脖頸就已經完全被劃破,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至死,離先生雙眼都未合上,至死,他都未完全理解周路刀光所代表的速度。他還不知道,那種快對於他來說,已經代表著全面壓制,已經代表著幾乎他做任何事情,周路都會後發先至,快他一籌地提前制止。
砰地一聲,離先生的屍體重重跌落在地。
這個殺伐盈野的殺修,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