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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被打飛,暗中心花怒放。
「哈哈,這個胖子真配合啊,一切都按我們的計劃走,排演的簡直天衣無縫,下一步,就是上演苦肉計的時候嘍,若是演的好,東揚少主可有重獎,這個時候可千萬別再乎疼不疼的了。」
那漢子力運於掌,突然用力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打的口鼻穿血。然後他隨手將血抹的身上到處都是,躺在地上反來復去地打滾,殺豬般的嚎叫:
「殺人啦,搶劫啦,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殺人越貨,那個胖子搶我的乾坤袋,還有沒有城法,還有沒有人管啦……」
這一慘狀裝的像極,就彷彿周路一巴掌將他扇飛,就打成了滾地葫蘆不住嚎叫,將周路都嚇了一跳。
「他瘋了嗎?自己打自己……」
再看看腳下的乾坤袋,周路突然就反應過來,不好,一定是落入別人的圈套了,這一定是自殘,栽贓,這個計策好陰狠。
那個漢子如此嚎叫,豈不要將城衛都召來,到時自己恐怕就不好分辨了,這個時候趕緊走。
周路方想到這裡,腳步一錯還未跑呢,廣場四周,不知從哪裡突然衝出一大群衣甲鮮明,殺氣逼人的城衛。
這些城衛出現的簡直太過突兀,方纔那麼寬闊的廣場上還沒有看到半個城衛影子,倒地那人一喊,這些城衛就如平地冒出來的一樣。
城衛們高聲吆喝著衝過混亂的人群,將那些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顯得頗為茫然的圍觀者凶狠推開,一瞬間,城衛們就將周路包圍住了。
「別動。」
十多柄利刃長刀指向周路,圍殺刀陣中繁複流轉的殺氣讓中間的周路再不敢稍動。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個身材高挑,臉上兩撇八字鬍,精明於練的城衛穿著玄師級錦甲,皺著眉威嚴地走出來。
竟然是一位玄師級別的城衛。
玄師,在城衛中是一個相當高級的職位了,手下不僅統掌著幾百城衛,還有直接審訊關押的權利。
這個玄師衛身上,隱隱散發著龐大到驚人的威壓,就如一柄鋒銳逼人的利刃橫懸在頭上,那種殺氣讓人心中生寒,初步估計,絕對有三重天以上的驚人實力。
周路愕然地站在那裡。
這些城衛怎麼來的這麼快?
到現在周路哪裡還不明白,那個倒地的漢子,一定和這些城衛們是一夥的,否則城衛焉能如早就埋伏好一樣突然就從平地冒了出來。
做扣,這一定是城衛們做了一個扣引自己往下跳呢。
先是一人裝出被打被搶,然後城衛出面,光明正大地將自己抓回去嚴刑審訊。一旦被他們抓走,自己百口莫辨,到裡邊了還不是一切都由他們說了算。
周路狠狠地皺起了眉。
自己初入波莫多星,唯一的仇人就只有心懷不軌的龍之息坊主了。
以龍之息的勢力,買通這些城衛來暗算自己,並不是很難,自己進交易坊大半天時間了,想來,這些人已經在外面苦等自己好久了吧。
周路還未說話,那邊,倒地的那個漢子見到城衛,如見救星一樣,渾身是血艱難地掙扎著坐起,伸手向周路指著喊道:
「城衛大人們給我做主啊,那個胖子見財起意,我正迎面走來,他突然暴起要搶我的乾坤袋,還將我打成重傷,在城裡他就敢如此行兇,我懷疑他是野外的凶人混進城中,城衛大人們,務必要抓到他嚴懲啊……」
這個漢子鼻涕一把淚一把,說的淒慘之極,他還將衣服撩起,胸前好大一片淤青,還有一個烏黑的手印。
真不知那個手印是什麼時候畫上去的。
而周路腳下,躺著的那個乾坤袋可謂證據確鑿。
這個漢子演的好像,周路站在那邊看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如果不知道的恐怕會真以為自己下了那麼狠的手,將他打成的重傷呢。
那個玄師衛陰冷著臉冷冷地看著這個圈子,他心中極為得意。
東揚少主與他是過命的交情,半個月前,少主求到他頭上,讓他辦這件事,這個玄師衛二話沒說,拍著胸脯就答應了下來。
做扣陰一個初入者?對於他來說太簡單不過。
初入者一般就代表著無權無勢,沒有任何背影,不認識什麼朋友,他們做個扣以迅雷一擊之勢將那個叫周路的抓回去,將沒有任何人替周路鳴冤,抓到牢中就是將其折磨死,也不會有任何人關注。
所以,做這樣的事無後顧之憂。
他們已經監視周路好久了,今天終於趕在這裡形成合圍,場面演的像極,那些沒看明白的圍觀群眾,還真就以為鐵面城衛們又捉到一個可惡的行兇惡人了呢。
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這個玄師衛心中也暢快。
「先將他扶起來。」
玄師衛皺著眉衝倒地的漢子喝了一聲,有兩個城衛過去,將倒地受傷的那個漢子扶著坐起,取出一些傷藥給他敷上,敷藥中,那漢子疼的大聲叫喚,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落下。
還在表演?
周路站在那邊冷笑,還在賣力的表演?看來,為了陰謀對付他,那些人沒少費力啊。
那個「被打」的漢子指著周路腳下大聲喊著:「那、那就是我的乾坤袋,錯不了,裡邊有整整九顆神奕石呢,還有一包我剛買的靈種,那就是我的,方纔那胖子從我手中搶走……」
「真的是這樣?」
那個玄師衛大喊一聲,心中卻暗暗冷笑,讚那個老七演的出色,他配合地表現出憤慨之色,凌空一伸手,將周路腳下的乾坤袋攝了過去,微微打開一看,大聲喝道:
「裡邊果真只有九顆神奕石,還有一包靈種,沒錯,一點也不錯。」
周圍的人一邊嘩然,然後嗡嗡地低低議論起來。
這個玄師衛喊的如此大聲,讓那麼多圍觀的人都聽到,無疑就將周路的搶劫之事做實。
玄師衛冷笑著看了一眼周圍的圍觀者,沒有人出面為周路說話,就是有人稍稍看出破綻,他們和那個胖子也毫無瓜葛,不願出頭得罪城衛。
事情到現在,進行的極為順利,那麼下一步,就該實行最精彩的大戲——抓捕了。
在這一步,玄師衛不怕激怒周路,更不怕周路反抗。
一個初入者,不會有任何人幫助他,他一個人能打的過那麼多城衛?玄師衛甚至還周路激怒中出手呢,那樣,襲擊城衛的大罪就更能讓周路從此翻不過身來。
玄師衛霍然轉頭,看向周路殺氣騰騰: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說的?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城中殺人越貨,膽子好大,走,隨我們回府中接受調查。」
玄師衛轉頭又向其他人喊道:「去,將他綁起來。」
那幾個城衛哪裡不明白他們頭兒的意思,幾人拿著束仙索,一臉獰笑地向周路走過去。
「小子,當街打人,你是真沒把我們城衛放在眼中啊。說,你是野外哪個山頭混進城裡來的,哼,敢在城中殺人,老實點和我們回去吧。」
城衛們揮舞著束仙索就準備套向周路。
那種繩索本身也是一件靈器,套在人身上可以阻截修者的真元運行,極為霸道,一旦被綁,那個人就連功力都提不起來了。
「綁我?說我搶劫?簡直無稽之談。」
周路冷笑著一揮手,阻止城衛們衝上來的腳步,然後,他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頭看向那個玄師衛冷冷地問道:
「我搶什麼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搶劫了?說我搶乾坤袋?那只乾坤袋上有我的手印嗎?」
周路的聲音擲地有聲:「從始至終,我都未碰那個乾坤袋,你見過有這樣搶劫的嗎?對那麼多圍觀人眾問都未問,僅憑那個人偏頗地一面之詞就定我的罪,大人,你夠英明的。」
周路的話不緊不慢,卻句句在理,幾句話就將那些城衛們擠兌到一個尷尬的境地,周圍的人嗡嗡的議論聲更響了。
是啊,他們也感覺蹊蹺之極。
交易坊前那麼多人,哪個腦袋進水了在這裡搶劫。看這胖子也不是失去理智的樣子,人家會於這種傻事?
那邊的玄師衛臉色瞬間一沉。
這個胖子,有點難斗啊。這個時候言多必失,看來不能讓他說太多了,唯有利用城衛的權勢,不由分說將他強行抓回去。
玄師衛怒喝道:
「事情的青紅皂白,回去後我自能分辨的清楚,如何審訊,還輪不到你來於預,來人,給我綁起來帶走。」
玄師衛已經開始用強勢欺人了。
「讓開,都給我讓開。」
「慢,慢動手……」
人群外圍,鑒定師曹義滿頭大汗地拚命推開厚密的人群擠了進來。
曹義方才可是代替洪閣主將周路一直送到交易坊大門外的,方纔那一幕,曹義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總閣主待若上賓的煉器宗師,居然一出交易坊的門就被人訛詐了,曹義一時義憤填膺,他不管不顧地衝了過去。
衝進人群中,面對著那些城衛們,曹義都火了,他大吼道:「你們都瞎了嗎,不分青紅皂白就綁人,我方才可全看清了,分明是那個人自己將乾坤袋扔在別人的腳下,然後趴在那裡裝死喊冤。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你們偏聽一面之詞就抓人?」
曹義一腔怒火地看向玄師衛,伸手一指道:「現在乾坤袋在你手裡,我還說這袋子是你搶的呢,怎麼樣,就憑我這一面之詞,你讓他們將你也抓起來啊
曹義的話讓圍觀的眾人再次一片嘩然,議論聲更響了,眾人看向城衛們,眼神中已經明顯有著不信任之色。
曹認說的也極有道理啊。
那邊的玄師衛嘴角都在抽動,心裡咯登一聲響。
「操」
玄師衛心中暗罵,還真有這樣的傻逼,為別人的事強出頭,他原想以雷霆一擊之勢快速將周路帶走呢,哪裡想到,這半路還真就有人殺出來打抱不平。
如果任由場面這樣發展下去,事情對他們可有些不利。
那個老七演的再像,這件事本身就透著蹊蹺,焉能讓人不去懷疑,他可是私背著城主出來的,如果將事情鬧大,就是他奉了少主的命也不好收場了。
為今之計,只能用強。
那個強出頭之人,也強行帶回去好了,用嚴刑將他們的嘴全都堵上,讓他們再也發不出聲音。
「你是誰?」
玄師衛不待曹義說完怒喝一聲將他的話音打斷。
「我叫曹義,是交易坊裡的鑒定師。」
「你一定認識這個胖子對不對?」
玄師衛再次怒喝一聲,他這是在訛詐,一會不管曹義如何說,他都要做實曹義和周路相識的事實,這樣,他就可以說,曹義是在幫周路說偏話作偽證,他就可以以相親相幫的理由對曹義下手了。
「對,我們當然認識……」
曹義直言不諱。
「哈……」
玄師衛大喜,沒有想到,都不用自己訛詐,這個傻逼自己就承認了,那簡直太好不過,顯了自己好一番口舌。
玄師衛向另外幾個城衛大聲喝道:
「這個人妄想攪亂事情始未,明顯是在偏幫他的朋友開脫,作偽證妒礙城衛辦事可是大罪,給我綁起來,一起帶回府中嚴加查處。」
玄師衛發佈這個命令,聲音中透著極度森寒,那幾個城衛心知肚明,知道這個時候再不能猶豫,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局勢控制住才好。
他們不由分說,如狼似虎地向曹義撲過去,不待曹義分辨,就將曹義綁了起來,看曹義還在掙扎破口大罵,他們唯恐曹義說出更多事實,幾個人甚至取出污穢的破布條,牢牢地將曹義的嘴塞住。
幾個人奮力按住曹義,不讓他掙扎。
曹義氣的眼睛都紅了。
太欺人了,太不講理了。
就算他是偏幫朋友做偽證,他這一個旁證也不至於被綁起來啊,不僅綁了起來,連嘴都堵住,這明顯是不給他任何分辨說話的機會,這是綁人滅口呢。
可憐曹義身為一個資深的鑒定師,在功力修為上卻僅有可憐的不到一重天境界,焉是那些虎狼之輩之手。曹義氣的額頭青筋暴跳,最終也掙扎不得。
玄師衛再看向被眾城衛的森寒刀陣圍住,在凜冽的殺機中無法動彈的周路,一臉冷笑,大喝道:「將那胖子也綁起來帶走,全都帶回城府嚴刑審訊,事情的水落石出,在城府終究會有查出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