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沒有想到,那兩位石雕大師今天生意出奇的好。
至從莫輕袖為他們演飾了石蓮的雕刻技巧,兩老者從莫輕袖的手法中有所領悟,所雕刻之物更具神韻,石雕一擺放在那裡,就能將人深深地吸引。
他們的十幾件石雕,在小半天的時間被搶購一空,尤其那塊十一轉半石紋雕刻成的石雕,更是賣出了過六千刀幣的大價錢,這麼半天時間,他們就收入了將近兩萬刀幣。
這時,他們的桌案上除了一件小型獸雕之後再無除它。
在交易坊裡交易的如此順利,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幾次啊。
兩人心裡特別舒暢,甚至有一種回去找機會擺上一桌酒席,和莫輕袖宴席上開懷暢談的*。
真正的藝術,在交流中是能昇華的。
就在這時,那邊胖胖的周路搖搖晃晃地從樓梯上走下,奔他們的攤位走過來了。
「兩位大師……」
周路打著招呼。
「回來了啊,周路,這麼小半天你去哪了,沒幫我們看攤位,你的二十刀幣工錢,我們可不付給你了啊。」
一個老者笑著開著玩笑。
兩位大師原本是看在莫輕袖的面子上,要幫助周路一把,看看攤位,一天就白給他二十刀幣,這樣的價錢很優厚了。
可是,那個胖子四處閒逛了出去,小半天的時間竟然都再沒看到身影,兩老者心中很有些不以為然的。
周路笑了笑,搖頭道:「就是閒逛了逛,交易坊這裡太大了,那麼多好東西,我看的眼睛都花了。我方纔還辦了一張會員牌呢,在裡邊存了點刀幣,現在我想將刀幣取出來,應該到哪裡辦啊?」
周路買了那麼多神奕石之後,會員牌裡僅剩下一些零星的零錢了,可是,零錢也是錢啊,總不能就那樣白白扔在會員牌裡,這家交易坊,他可不一定會再來了。
兩個老者相視而笑。
他們原本也要收攤回去呢。
兩人並肩站起,一老者說道:「正好,我們也要去將會員牌裡的刀幣換出來,咱們一起吧。」
兩位大師將攤位收拾了一下,走出攤位,帶著周路穿過坊區,向坊區裡一處角落中的前台走去,一位老者裝做不經意地問道:
「周路,可找到別的看攤位的活計?」
「沒有。」
周路搖頭。
那老者一皺眉,轉念笑了笑,微有些挪虞著說道:「也是,看攤位賺錢是有些少了點,不過我們兩個也不知其它的賺錢門路,一會兒從交易坊出去,你再自己琢磨琢磨去哪裡賺錢吧。」
兩個老者這樣說,心裡卻有些更不以為然了,在他們心中,莫輕袖的明艷、高貴,以及充滿了靈動心思的才情,均與眼前這個游手好閒的胖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不知這個胖子哪裡好,明艷驚人的莫輕袖居然可以看的上他。
三人一直走到兌換前台,那裡正好一個人剛剛將會員牌裡的刀幣換走,兩個老者率先走了過去,其中一人將會員牌遞給前台後邊的女修,低聲說道:「幫我將裡邊的刀幣全取出來。」
「好的。」
女修微笑點頭,在靈石上查驗過金額,然後,一共取出一萬九千九百刀幣來遞給那位老者。
兩個老者接過這麼多刀幣心中充實歡喜,這是他們今天的全部收入了,兩人趕緊將刀幣收入儲物靈戒中,其中一人看向周路笑道:
「周路,你要取錢,就在這裡了,把你的會員牌遞過去就行。」
「這麼簡單,好……」周路將會員牌也遞了過去說道:「幫我將裡邊的刀幣也全都取出來吧。」
前台後的那個女修微笑點頭,將周路的會員牌在靈石上一刷,查詢金額。
那兩位石雕大師都好奇了,不知周路在會員牌裡存了多少錢,他們緊緊盯著那個女修,就見女修從櫃檯後一共取出一百九十枚刀幣來,一小堆刀幣一一支付給周路。
「這是您會員牌中的所有刀幣,請收好。」
女修客氣地說道。
周路滿意地將那些刀幣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至少,剩下的零錢比他存入的還多了幾十枚呢。
這麼些錢也是錢啊,如果用來租房,還能讓他和莫輕袖住上兩個多月呢。
那兩個老者看到這裡又是好笑又是默然。
一百九十個刀幣的小錢,身上就這麼點錢?怪不得這兩人去租房還要講價,唉,跟著這個胖子,真真可歎了莫輕袖那個奇女子……
其中一個老者默默地從儲物戒裡邊拿出二十刀幣來遞給周路,低聲說道:「周路,這個你收著吧,你幫我們擺放攤位來著,這些錢就當支付你的工錢了
這個老者是懷著憐憫之心的。
周路的臉都紅了。
他接過那二十枚刀幣,連連客氣著:「這、這怎麼好意思,我其實沒幫上什麼忙啊,這、這不好吧……」
「周路,別推了,你就收著吧。」
另一個老者也勸。
「那、好吧。」
周路有些無奈也有些好笑,縮回手正準備將那二十枚刀幣收下,就在這時,前台後邊的不遠處,一個女修的聲音高喊道:
「就是他,就是他,絕對沒錯,就是他……」
兩個老者與周路同時一愣,三人抬頭,就見一個女修正滿臉激動地在那邊伸手,直直接向周路。
而在女修旁邊,祁坊主與另兩個人焦急地向周路這裡堵截了過來,一行幾人在那個女修的帶領下,幾乎是一路小跑跑過來的。
兩個石雕大師心裡咯登一聲,臉色全變了。
「周路在坊裡鬧什麼事了,竟然勞動祁坊主親自出面?還有人指證?」
「這個胖子出去逛了小半天,不會捅了什麼馬蜂窩吧。」
「天啊,周路若是惹到祁坊主,可不要牽連到我們啊,是我們將周路帶來的,但是,我們和周路確實沒有太深的關係啊。」
兩位石雕大師一時全都慌了。
祁坊主幾乎主掌著他們的身家命脈,他們可不敢忤逆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坊主。
兩位大師一臉冷汗,飛快地向祁坊主迎了上去,侯在一邊恭恭敬敬地招呼道:「祁坊主,這麼巧在這裡又碰到您……」
這次祁坊主幾乎對他們看都未看,徑直向周路走去。
「你就是周路?」
祁坊主聲音有些顫抖,站在周路面前問道。
「是我。」
周路疑惑地四下裡看了看,再看了看那個指認他的女修,周路認出來了,那不就是懸賞坊前坐著的那個女修,難道說自己掃蕩難題太狠了,一舉席捲了四十五萬刀幣,人家找場子來了?
周路警惕地尋找著能殺出去的退路。
祁坊主繼續追問道:「半天之前,就是你進入懸賞坊裡邊解決了那些難題
「是我。」
周路也知道,這個時候否認是沒有用處了。
「見過周路大師。」
祁坊主一臉激動,突然彎腰九十度,向周路恭恭敬敬地深施大禮。
「周路大師,終於在這裡等到你了,你讓我們好找啊。」祁坊主直起腰來,一臉激動之色,用近乎於仰慕的目光看向周路,緊緊地握住了周路的手。
祁坊主的手是那麼火熱熱切,周路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的親誠。
直到這周路方才放下心,知道人家不是找麻煩來了,看樣子,好像還是一件好事。
不過,周路未弄明白對方的意圖,還有些不知所措。
祁坊主說完這些,激動地側過身,將身後邊那個相貌威儀的人讓了出來,火熱地介紹道:
「周路大師,這是我們輪迴交易閣的洪總閣主,洪閣主聽說了你的事之後,特意跑到懸賞坊那裡與我們核實情況,還與我們一起趕到前台這裡,苦等了你大半個時辰。」
「周路大師,您的大才我們洪總閣主仰慕之極,求賢若渴啊。」
祁坊主說完,後邊洪閣主快步走上前來,也熱切地握住周路的手,大聲說道:
「周路大師,我以前也是煉器師出身,方才見了你煉製出來的靈器,簡直感覺高山仰止,神乎奇技讓人佩服之至啊。您這樣的大賢,過我們交易閣焉能就此離去,與大賢失之交臂豈不讓我們悔之不及。」
「周路大師,看在我們連番苦尋的誠意上,不知可否賞臉到閣中一敘。」
洪閣主確實是懷著十二分的熱情,同時他也在暗暗地察言觀色。
如果周路對他們頗為冷淡,那麼,就不能刨除周路是他們的競爭對手請過來砸場子給他們以震懾的。如果周路被他們的熱情感動,那麼,就說明周路在懸賞坊只是路過玩一票而已,別無深意。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周路這才知道,是自己在懸賞坊中的煉器實力將對手震驚了,他畢竟從人家那裡拿走了四十多萬的巨款,人家又是如此熱情,勞動總閣主守侯半晌,人家如此盛情邀請他怎好意思拒絕。
周路不好意思地笑道:「洪閣主,您真是太客氣了。」
洪閣主與祁坊主見周路如此態度,頓時齊齊大喜,長吁了一口氣。
而那邊,兩位石雕大師全都懵了,他們滿頭大汗地站在那邊,手足無措。
祁坊主就已經讓他們巴結不得,又出來了一個總閣主,那種人物,在煉獄城跺一跺腳,就可以⊥一座城顫上三顫吧。
而現在,那兩位上物者竟然同時對周路如此低聲下氣地禮遇禮求,恭恭敬敬誠誠懇懇地邀請周路到閣中相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胖子有什麼本事讓祁坊主與洪總閣主如此?
兩位石雕大師站在一邊滿臉通紅,他們隱隱意識到,自己可能錯的極為厲害,能被莫輕袖那樣的奇女子看上的人物,焉能是游手好閒不務正業之輩。
就憑莫輕袖的眼光,焉有相中一位平庸之徒。
「但是,那個周路難道也是一位奇人不成?看著也不像啊。」
兩位石雕大師都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