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洞中的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十多顆十多顆的火晶被一勺一勺地被打撈上來,火晶堆滿了石槽,閃爍著讓人迷醉的光芒。
那些苦役們全都狂喜。
滾沸的火池中,妖火挺著大肚子,吭哧吭哧地一步一步從火池底向上挪過來。
妖火是近乎於半透明的紫色,而被妖火吞下的那枚火蛋卻是深深的暗紅色,妖火與火蛋的邊緣已經模糊化,融為一體了,但是這付畫面仍然詭異的很,妖火就如懷孕了的小怪物。
周路又是吃驚又是想笑,控制著妖火從火池中躍出,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妖火順著指尖鑽入周路身體裡。
妖火早已融入了周路的血脈,與周路渾然一體,那枚被妖火融合了的火蛋也就成了周路身體的一部分,就是溫度再高對周路的身體也沒有半分傷害了。火蛋順著周路的經絡一路下潛,終於潛伏到了氣海之中安安靜靜地呆了下來。
周路感受著身體內彷彿快要暴炸了的能量,又驚又奇:我肚子裡有顆蛋?孵化成熟了會不會下出來?那可丟人了,我又不是母雞……周路憂愁地想到,若是讓蒙恬小鸞她們知道自己還有下蛋的功能不得笑暈過去。
周路唉聲歎氣地站了起來,收了火蛋之後那些能量他一時半會消化不了,感覺體內的能量太過龐大,急於找一個地方修煉,周路轉頭向四周望了望,那些苦役們還在賣力地打撈著,但是那個地方的火晶石已經撈盡了,再也撈不上來。
周路笑罵道:
「別貪心了,明天咱們再弄,今天到這吧。」
苦役們這才意猶未盡地住手,幾個人歡呼地抬著重重的石槽,興奮地簇擁著周路向後洞走去,幾百顆啊,一天打撈幾百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那個加油貢一臉憤憤不平的神色,一個人還在那裡揮舞著大石釬,他就不信別人人品都那麼好,唯獨他就這樣失敗。
突然火池中呼啦一聲恐怖的異響,在洞中聽起來極為刺耳,已經走出幾十丈遠的周路眾人吃驚中齊齊回頭,看到從火池底又湧出一股沸騰的岩漿,滾沸的火池中頓時掀起一道一人多高的岩漿大浪向岸邊拍打過來。
可以將人瞬間氣化的岩漿大浪撲向岸邊的加油貢,加油貢頓時臉色蒼白,嚇的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絕望地向後蹭著。
火池可不是平靜的,毒煙巖浪太常見了,火獄中苦役掉進火池中化為灰燼也太平常了,火池裡邊方才塌方過,正巧這時又從那裡的火池底新湧上來一股岩漿,兩道激流衝撞,就產生了這樣的巖浪。
火疤等人張大了口看著倒霉的加油貢,全都嚇的心都快不跳,周路突然一抖手,從儲物戒中甩出一根長長的繩索向加油貢急扔過去,一把將加油貢的腰套住。
周路再一抖手,加油貢被繩索拽的飛了起來,那道大岩漿轟然拍在他方才坐的地方,激起一道呲呲的白煙,岩漿浪潮又順著岸邊緩緩流回到火池中。
「啪」地一聲,加油貢摔到了周路的腳下。
加油貢仍然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如果沒有那根繩索,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團灰塵不知飄向哪裡了。
他死裡逃生撿回了一條命。
加油貢心中後怕滿頭冷汗,突然翻身坐起,跪在地上衝周路砰砰地磕頭。
火疤和眾苦役們同時長吁了一口氣,暗歎加油貢真是命大,若是沒有這個新老大在,恐怕這個世上再無加油貢這個人了。
艾丹妮微笑又感動,她看著這一幕覺得很感人,周路以恩報怨,從此仇怨化解,與加油貢再無芥蒂,胖子的心胸讓艾丹妮欽佩之極,艾丹妮眨著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周路,胖子的形象在她心中更加高大,她看的出來,周路詼諧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善良仁愛的心。
艾丹妮想到動情處,感動的緊緊咬住嘴唇。
周路嘻嘻笑著,伸手將加油貢扶了起來,還幫他拍了拍肩上的塵土,周路隨手遞給加油貢一個香噴噴的饅頭,微笑說道:「不用你的火晶來換,吃飽了才有力氣和我較勁啊。」
加油貢都硬嚥了,咬著饅頭用力搖著頭:
「老大,我錯了,我再也不和你較勁了。」
「你錯了?」周路驚問。
「嗯」,加油貢用力點頭:「我錯了,不只是因為你救了我一命。」
加油貢又咬了一大口饅頭,悔悟般地說道:「其實後來我仔細地想了一想,咱們兩族之間的戰爭,和我們這些小人物有什麼關係,那場戰爭又不是我們打的,兩個部族高層之間的事情,又不是我們的想法能夠干涉的,我還較那個勁幹什麼。」
「對呀。」艾丹妮贊同地默默點頭,感覺這時的加油貢才像一個正常的人,不是那麼偏執了。
「哎呀,那你可想錯了。」
周路極力糾正著加油貢的想法:「那場戰爭我不只是有份,而且在其中還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呢,你們族的血影蝕二,就是我殺的,你們的許多少獵都是我在擂台上打敗的,還有你們族在蠻荒中的行軍路線,就是我給揭露出來的……」
周路說一句,加油貢的臉就白一分,到後來,加油貢簡直吃驚的大張著嘴再也合不攏,周路還在得意洋洋地介紹著:
「在那場打鬼子的戰役中,我居功至偉,因此被天妖族長老閣隆重加封我為天妖五傑之,還給了我許多其它的榮譽呢,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鬼族給我這次崛起的機會。」
周路笑咪咪地說完,還拍了拍加油貢的肩,加油貢嗆的岔住氣,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起來,咳的額頭青筋暴跳。
他吃的饅頭再也不能吐出來,被周路救的這條命再也不能還回去,加油貢憋的臉通紅,又氣又怒還極為糾結,他和這個胖子恩仇兩重天,他狠狠地攥緊了拳卻茫然著不知怎麼辦。
加油貢委屈的都快哭了。
周路得意極了,做著鬼臉轉身走了。
周路就喜歡這樣懲罰那些偏執的鬼子,侵略我們族還有理了?被打敗了知道羞憤,知道鬼族尊嚴了?
周路感覺,讓加油貢這樣糾結他簡直太開心了。
艾丹妮目瞪口呆地看著混蛋的胖子都快風中凌亂了,她真是又憋氣又想笑,這個小混蛋會是大好人?他分明就是一個猥瑣的賤人,明明救了人對人家好,卻轉過頭來又讓人家那樣糾結憋氣,虧我方纔還在認真地被他感動,呸,我真是好天真。
看著加油貢站在那裡傻傻的樣子,艾丹妮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知道,胖子的本性是很難改變了,艾丹妮在後邊快步追了上去。
火疤貼心地帶著周路和艾丹妮走到一處乾淨的山洞中,這個洞稍深一些,向山裡延伸還拐了個彎,從外邊看不到洞的最深處。
周路和艾丹妮走進去,洞裡很乾爽,僅有一張打磨的還算平整的石床。
這原來是火疤這個老大睡覺的地方,現在易主了,火疤偷眼向周路看去,見這個新老大還算滿意的樣子,長長吁了一口氣,陪著笑臉退了下去。
從外界掉入火獄之後,周路和艾丹妮就一直在擔憂受怕,這時終於稍閒了下來,艾丹妮感覺渾身酸軟無力,疲憊不堪,真想現在就躺下好好睡上一大覺。
一放鬆下來,困意就如潮水一樣湧上,艾丹妮滿臉疲色長長打了個呵欠,周路轉頭關心地問道:「累了吧?」
艾丹妮委屈地點了點頭。
周路說道:「那咱們倆睡覺吧。」
「咱們倆?」艾丹妮的臉羞的通紅,她一下子心如鹿撞,突然又沒有了外人,只剩下她們兩個,艾丹妮想到在水潭邊上時周路開的玩笑,說她們兩人孤男寡女的,艾丹妮的心都快跳了出來,打量著這個石洞,也就一張床再無其它,艾丹妮又抬頭看向一臉壞笑的周路,知道這個小混蛋一定又沒安什麼好心思。
艾丹妮羞的不行,邁步向外走去:「我去另找一個洞。」
周路在後邊笑嘻嘻地說道:「洞裡那些苦役什麼心性都有,你一個女孩子,不怕睡覺時遭到侵犯?」
艾丹妮被嚇到了,腳步停下進退不是,又羞又急地咬著嘴唇,委屈地轉過頭,周路走上一步拉住了艾丹妮的手說道:「你放心吧,在這裡我會保護你的。」
又被那個死胖子拉住了手,感受著手上的熱度,艾丹妮再次羞的不敢抬頭,空曠的洞中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聲,周路拉著她在石床上坐下,艾丹妮不知下邊會生什麼,緊張的心都快要從胸中跳出來。
幸虧笑嘻嘻的胖子沒有什麼過格的動作,周路搖頭晃腦地向洞角那裡走去,撿起一塊一塊的碎石在那裡鼓鼓搗搗的不知在堆著什麼。
艾丹妮心慌慌地看了半天也不得頭緒,詫異地問道:
「周路,你在做什麼?」
「砌一個方便的地方」,周路說道:「我可不習慣當著別人的面隨地就那樣、就那樣……」
艾丹妮一下子羞的臉頰飛紅,又是心慌又是心跳,胖子的每一個念頭都那麼匪夷所思,偏偏還讓人無法抗拒,周路這麼一說,艾丹妮突然就覺得有些急起來。
終於,周路將一個可以將身體擋住的簡陋空間砌成功了,胖子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極為紳士地向艾丹妮一伸手道:「這麼一個偉大的工程當然要請女孩子優先試用了。
艾丹妮飛紅著臉,緊緊抿著嘴唇不說話。
那麼簡陋的一個地方,與當著周路的面有什麼區別,她怎麼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