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捏著雷火彈警惕地盯著桑元,慢慢說道:「桑元老大,我知道,在火獄這裡你是最強的強者,你不來找我,其實我也要去找你呢,你來了正好,我正有一些話想要和你說。」
周圍的人全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桑元拈了拈鬍鬚,淡淡地問道:「你是想名正言順地成為這個洞的老大讓我批准嗎?」
周路憨憨地笑了,用力點頭道:「桑元老大,你真是見微知著、明察秋毫啊,你猜的、不對……」
後邊的艾丹妮差一點就噗哧一聲笑出來,這個混蛋胖子,面對著道蠻境的強者還敢隨意調侃,他膽子到底有多大?
桑元氣的差一點將鬍鬚拈斷幾根,慢慢地瞪起眼睛。
周路接著說道:「桑元老大,其實你想要,我就是將儲物戒指裡邊所有吃的都給你又如何,但是裡邊的東西再多,你又能吃多長時間,東西再多也終有吃完一日,吃完了之後,你還準備去吃那些發霉的糙糧嗎?桑元老大,難道你就沒準備找一個辦法闖出這個鬼地方,重新回到外邊的世界逍遙快活嗎?」
周路問完這句話,整個洞中都靜了下來,不少人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這麼個鬼地方悶熱難當,毒煙陰火噴發,時常會讓人受傷死亡,若是直接被火焰燒死還痛快了,一旦落下個殘廢重傷,帶死不活的,到時沒人照顧沒人答理,再慢慢餓死,那種感覺簡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火獄這裡,甚至有一些心理脆弱的直接就被折磨的發瘋了。
誰不想離開,誰不想找到辦法離開。
那邊的老倌瞪著牛眼也慢慢湊了上來。
桑元眼睛一亮,緊接著又黯淡了下去,不無鄙夷之色緩緩搖頭:「你是新來的你又知道什麼。若是能出去,我現在還會在這裡和你廢話?」
那邊火疤一點一點地湊了過來,小聲地給周路解釋道:「火獄這裡所有人都在拚命地找出口想逃出去,那麼多岔洞幾乎全都探索到頭了,沒發現一處能通往外界的,甚至還有人想挖空大山挖一條通道逃出去,但是幾年下來,洞挖了極深極深,離打通仍然遙遙無期。」
「再到後來,有一個陷入進來略通陣道的人警告大家,說這座山陷在了空間縫隙間,就是最終打通了大山,也只會通向空間亂流,人將會被亂流輕易絞死。」
周路越聽越是心驚,不由地焦急著問道:「火疤,你方才不是說還有一處極寒之洞是唯一沒有探索到頭的嗎?」
周路問完這句話,火疤還未說話呢,老倌咧著嘴譏笑突兀地問道:
「胖子我問你,那邊的火池你敢跳下去嗎?」
周路就是單憑實力也不怕這個野人的,他瞪著眼睛罵道:「廢話,我還沒傻到找死的地步。」
方才周路看到了,火池裡邊岩漿翻滾不息,站在邊上都有一種鬚髮皆焦的灼熱感,或是掉下去,這具肉身恐怕會在瞬間灰飛煙滅。
老倌再次嘿嘿笑道:
「懂陣道的那老小子算過了,他說孤陽不生獨陰不長,火洞中既然有火池這等至陽之物,自然也有極寒之洞那種****之境。
據懂陣道的那老小子分析說,極寒之洞恐怕真的是通往外界的通道,但是,極陰極陽是對應的,火池有多麼熱,極寒之洞就有多麼冷。」
老倌彷彿都有一絲恐懼,打了個寒戰接著說道:「那裡極寒的恐怖能嚇死你,我和桑元老大他們都探過了,深入了幾十丈就差一點凍死在裡邊,最後還不是……」
老倌說到這裡神色一凜,不知在顧忌著什麼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那邊桑元冷哼了一聲,淡淡說道:「沒什麼不能說的,我的親兄弟,另一個道蠻境,就是在那次探洞中過於深入,被洞中寒靈襲擊留下寒毒毒瘡,至今生不如死。」
這麼恐怖?周路和那邊的艾丹妮面面相覷,又是焦急又是絕望。
道蠻境的都過不去,別人還能有什麼辦法。
周路明顯的上火了,報著最後一絲僥倖問道:「我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桑元黯然緩緩搖頭:「憑我們的實力是絕對闖不過去的,除非,我們借助一些火屬性靈器,憑借靈器的極炎屬性,我們或許可以在極寒洞中再深入一些,或許就可以探到那個洞的盡頭,但是……」
桑元長歎一聲:
「煉器師難尋,在這樣孤絕的地方,想要等一個煉器師陷進來,簡直如大海撈針一樣渺茫。這些年,我已經很費力地學習煉器了,但是沒有明師指點,靠一個人摸索太難了,我已經心力憔悴……」
說道這裡,桑元再次把眼一瞪說道:「胖子,你最好乖乖地將儲物戒指交出來,你也知道,你拿那個雷火彈是防不住我的,下回在我留神的時候,你就沒有機會拿出這個東西來做威脅了。」
周路被桑元威脅,心情卻莫名地好了起來,嘴角邊露出奇怪的笑意,他突然聽說煉器師很吃香,對逃離這裡也許會有幫助,周路不理會桑元的威脅問道:
「桑元老大,你在煉什麼靈器啊費那麼大勁,說說看,也許我能幫的上忙。」
「你能幫上忙?你學過煉器?」
桑元又驚又疑,使勁地盯著胖子,周路笑嘻嘻說道:「學過幾天,也勉強算是一個煉器師吧。」
老倌用力捋了一把亂髮,瞪著周路撇了撇嘴道:
「真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剛說缺煉器師你就成了煉器師了,若我們說缺藥師你還是藥師唄,小子,聽好了,我們是缺陣紋靈器,用火晶驅動的火系陣紋靈器,不是用火就能煉出來的普通刀槍。煉靈器可不是鬧著玩的,可不是什麼人都敢伸手的。」
老倌乜斜著眼戲謔道:「胖子我問你,你會陣紋嗎?你懂火系陣紋都要用什麼金屬融合做承載材質嗎?你懂的如何將火晶中的能量激活催發嗎?你又懂得如何通過陣紋加持強化火晶的能量級數嗎?」
老倌問的極為專業,幾個問題讓旁邊的火疤聽的目瞪口呆,那都是他以前聞所未聞的專業名詞,他怔怔地看著周路,心想恐怕這次新老大要出醜了。
周路又氣又樂,你瞭解我嗎就說了這麼多風涼話,說了這麼大一堆專有名詞好像你有多懂多專業似的,你如果真懂的話,還他媽需要困在這裡這麼多年一籌莫展?
周路咄咄逼人地反問道:「我不會你又會了嗎?說的這麼來勁?」
老倌撇著嘴哼了一聲:「我當然不會,可是桑元老大可研究出一些眉目來了,咱們火獄裡的那種火晶弩,就是桑元老大煉製出來的呢。」
「火晶弩?是這個嗎?」
周路好奇地從儲物戒中將收繳的那柄粗糙的無弦短弩取了出來,短弩無弦,尾端有一抹讓人心悸的暗紅色,方才周路就是一勾手射出一道紅束,將一個想打艾丹妮主意的苦役給燒死的。
「哼,正是。」
老倌搖晃著腦袋:「胖子我問你,這柄火晶弩你能看的懂不?」
周路誠懇地說道:「確實不太懂。」
周路說的是實話,他學煉器的時間並不長,也根本就未進行過普通陣紋的學習,並且他以前從未接觸過帶能量源的靈器。
那柄短弩中,是通過一些線條凹凸點的折返,將火晶能量激活之後數倍放大,這樣的原理,周路一時半會沒有領悟。
桑元看著周路的臉,長長歎了一口氣,他方才聽說周路會煉器還真有些心動呢,這一刻他又失望了。
老倌再次譏笑道:「連桑元老大都趕不上,還說能幫什麼忙,胖子,別他媽在這拖延時間了,儲物戒指痛快給我交出來吧。」
老倌說著說著,狂性野性又開始發作。
他想著儲物戒裡有那麼多好吃的卻弄不到手,早就垂涎欲滴了。
老倌知道,搶下儲物戒送給桑元老大,憑他的桑元老大的關係,桑元老大一定會分給他一些的。
想到這裡老倌深嚥了一口口水,頭髮又有要乍起來的趨勢,一步邁上,五指成爪做勢欲搶。他才不信那個胖子敢捏暴雷火彈炸死自己呢。
周路抬起手來,一道紅束從短弩中向老倌****了出去。
「你他媽真射?」
老倌頭髮都沖天而起,一聲怒吼,一拳狠狠地砸向紅束,「嗤」地一聲輕響,老倌拳上冒起一股白煙,那是炎能與陰寒功力相撞產生的,老倌被狠狠地逼退三大步。
頂階獵人凝聚了蠻元,身上的蠻元防禦力是驚人的,可以將普通人一下子燒個窟窿的紅束,對老倌這樣的強者竟然只是將他逼退幾步。
老倌發狂了,惡狠狠地欲再次撲上。
周路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再次一抬手,一道紅束將老倌推的遠遠的,緊接著周路手指連勾,老倌被射的哇哇怪叫越退越遠。連續抵擋著紅束的射擊,老倌感覺自己體內能量消耗的極為迅速,不一會,他有些心粗氣短,額頭見汗了。
「住手,你個瘋子,住手……」
老倌鬚髮乍起,像一頭憤憤不平的獅子,又是憋氣又是無奈地吼著。
周路將老倌射的上竄下跳,狼狽不堪,心中也痛快了許多,看著那邊被射的全身都冒白煙的老倌,周路情不自禁笑了。
紅束射到哪裡,老倌哪裡就冒出一股白煙,就好像過節時放的焰火,老倌這一刻煙花燦爛,比方纔那付蓬頭垢面的野人形象強多了。
就連桑元都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