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手中的巨弩可謂是血腥凶器了。
全金屬造型的巨弩,足有一人腰粗、半人多長,表面全是嶙峋遒勁的金屬,就如千年老樹根盤虯扭曲著,一架巨弩至少得有八十多斤重。光看外形就能猜到,裡邊會蘊含著多麼巨大可怖的力量。
而在粗暴狂野的外形中,巨弩還蘊含著奪天地造化之美,細節處匠心獨運,從滑輪弓到偏心輪,到弩機再到勾弦,無不精巧細膩、流暢順滑的讓人歎為觀止。
這架巨弩名為一元初始,正是在周路臨行時,小鸞送給他的十一件極品兵器之一。
二長老莫玄機集團麾下的極品兵器啊,每一件威力都大到如奇跡一般讓人難以置信。
這柄弩直線射距可達四百多丈,箭矢的力量甚至可以穿透三重石牆。
手持砍刀的沙匪衝到周路身邊時,周路正是從儲物戒中將這架凶器調了出來,一勾弩弦,在砍刀馬上就砍到腦袋上時,箭矢巨大的衝力將那個悍匪如後邊繩拽一樣地射飛了。
洞中所有人都一臉震驚之色看著那架凶器。
「卡吧」一聲,周路恨恨地將巨弩的弩紋擰開,放上了一枝箭矢,粗長的利矢竟然幾乎完全沒在了巨弩之中,只在外邊留下一截要命的鋒銳箭尖。
周路臉上又是氣憤又是委屈的表情將巨弩舉了起來,矢尖對準洞中眾人橫著移動,神經質般地嘟囔著:「這回信我是打劫的了吧,這回信了吧……」
巨弩瞄向哪一個人,哪一個人情不自禁從骨子裡發出一股惡寒。
那麼一架沉重的巨弩簡直太有威懾力了。洞中這麼近的距離,人家瞄準誰一鬆手指,你連躲的時間都沒有,就會直接被箭矢釘到牆上。
再想想方纔那個悍匪血肉模糊的遭遇,所有人無不打著寒戰。
只不過在震驚之中,群匪中還有幾道**裸的貪婪目光。
如此巨弩,在連一柄普通獵刀都珍貴的不得了的蠻荒中,簡直是他媽的神器。
在蠻荒中,如果將這架巨弩應用到戰場上,那麼隔著幾百丈的距離,射殺敵匪的大人物不是玩似的啊。一個山寨若是擁有了這件異寶,那麼強勢崛起不是早晚之間的事情嗎。
牛頭山的眾兄弟們呼吸都粗了。若是讓他們牛頭山擁有了巨弩,什麼危機都會迎刃而解,招兵買馬重新興盛指日可待。
獵兀株的眼中也全是自私、凶狠、貪婪之色,他的口水都快要流了出來。
若是讓他得到了巨弩,第一箭就將他們沙鋒角的大頭領射死,他坐上大寨主的位置,之後再將附近的山寨全部蕩平,搜刮財物讓他們沙鋒角一枝獨大……
想到這裡,獵兀株心中如燃燒著一團雄雄火焰,他下意識地將雙拳喀吱吱攥緊,看向對面的傻胖子,獵兀株越看越瘋狂。
他知道,在這座山洞中,他們沙鋒角還是佔據著絕對強勢的。
那個傻胖子只仗著巨弩威風,可是,巨弩每一次裝填都需要時間。而他們這裡雖然死了一個,可還剩下整整二十個悍不畏死的悍匪呢。如果大夥一擁而上,那個胖子恐怕僅有一次發射的機會。
至於牛頭山那夥人,只要分出十個人去攔截就全不足為懼。
獵兀株仔細盤算,他奪下巨弩的希望至少有九成。
想到這裡,這個二頭領被瘋狂的**刺激的再也不能淡定了。
只要將那柄巨弩奪下來,那麼那個死胖子還何足道哉。而到那時,在蠻荒中他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咕嚕」一聲,獵兀株用力嚥了一口口水。
「你們還不滾?」
周路持著巨弩恐嚇著那些悍匪們。
「滾你媽!」獵兀株眼睛通紅,裡邊的神色又是凶殘又是興奮,飛起一腳踢在一個手下的屁股上大喊道:「上、上,殺死他。」
那個悍匪在獵兀株長期的積威下不敢反抗,他緊張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提刀一個健步就橫著穿了出去,準備躲開那個胖子的視線從側面鑽空子欺進近處。
這個悍匪的速度又滑又快,幾步就拐個弧度貼了上去,手中的砍刀如閃電一樣劃過一道光痕,「卡崩」一聲,周路臉上肌肉抽動著,轉過巨弩一勾手指,那個悍匪提著刀就倒撞了出去。
就如從天而至的隕石一樣,「啪」地狠狠摔成肉餅貼在了對面的山壁上。
巨弩的威力再次讓眾匪齊齊倒吸冷氣。
「天啊。」
許多人嚇的臉都白了,弩身冰冷的金鐵之色讓他們的腿肚子都在轉筋。
獵兀株再次踢上一個手下的屁股急速喊道:「快、快上,趁他沒裝上弩箭的時候殺死他,殺死他。」
那個悍匪也看出這個空檔的機會,一舔嘴唇,凶狠地躍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向周路衝了過去,幾步就邁出一道殘影,一道惡狠狠的殺機在獵刀上瘋狂地綻放。
「死吧!」
「那個悍匪大喊一聲。
周路站在那裡手忙腳亂地裝填著箭矢,刀光已經砍到頭上了,周路額頭冒汗,終於將箭矢裝填進去,慌亂中手向上一挑,「啪」地一聲,又一道倒飛出去的屍體。
這已經是沙鋒角第三個死在巨弩下的悍匪了。
不過獵兀株渾不在意,和那架神器般的巨弩比起來,就是他的手下全死了他也不在乎了。先前的兩個,只是他扔出去的誘餌罷了。
獵兀株的身體已經隨著前一個悍匪的背影一步竄出。
那邊周路的箭剛射完,獵兀株就已經鬼魅一般地欺到了周路的兩丈之內,一捥刀花,手中獵刀如平地乍起的驚雷,喀咧一道閃電從獵兀株手中綻放,圖蠻心經五重功力讓他的刀又快又狠,一抹殘影直向周路的脖頸削去。
那個胖子再也來不及裝填箭矢了。
獵兀株嘴角邊全是獰笑。
「不!」
後邊的額爾圖眼睛通紅,睚眥欲裂,一聲悲憤地大喊。獵兀株和那個傻胖子兩者相爭,狗咬狗誰輸誰贏,於他來說原本是不在乎的,但是如果讓獵兀株搶到了那柄巨弩,那麼他們牛頭山可是徹底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和兄弟們被獵兀株一點一點凌遲殺死的慘狀。
「快搶巨弩。」
額爾圖一聲大喊。
牛頭山的那些兄弟們也全都看出關鍵,十幾人臉色猙獰,手持利器嘶吼著向前搶去,而沙鋒角眾匪們則都眼睛通紅地跑過來攔截,兩伙人如火山暴發一樣轟然撞到一起,瞬間就要展開慘烈的廝殺。
而那邊,獵兀株的獵刀已經馬上就砍到那個胖子的脖子了。
已經來不及了。
牛頭山的眾人眼睛都急的充血。
眼看著刀光落下,胖子就是屍橫兩斷的下場,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那個胖子恨恨地將巨弩橫著舉了起來,嘴裡還在罵著:
「媽的,什麼破弩,射起來一點也不好用。」
「呼」地一聲,胖子將巨弩當鐵棒橫著掄了出去,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巨弩將獵兀株手中的獵刀頃刻間就砸飛了。
沉重的巨弩,再加上胖子如熊一樣巨大的力量,讓獵兀株上半身差一點就單獨甩了出去,全身在嗡嗡的震顫中完全發麻。
緊接著,周路如幽靈般一步欺上,然後,用與他身形極不相稱的柔韌,抬腿過頂。在場的所有人發誓,在那一瞬間,他們分明有一種時間停頓的感覺,再然後,他們看見了胖子高抬過頭頂的那隻大腳,猛然下砸。
是的,是砸,如同一把大鐵錘一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地揮了下去。
只聽的「砰」地一聲悶響,那個高大強壯的獵兀株就如同一個破沙袋一樣,被周路一腳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獵兀株的身體與地面兇猛的撞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躺在地上手腳抽搐不停地痙攣。
胖子的一隻腳如大山一樣踩在獵兀株的胸上,踩的獵兀株身上的骨骼咯吱吱地響,踩的獵兀株不停地吐著血。
一瞬間,石洞中群匪如被施了定身法,他們的刀矛還揮舞在空中,臉上還一付猙獰之色,只不過這一刻,一切的動作全都定格。
所有人都呆在了那裡,沒有人相信自己的眼睛。
「蠻祖啊。」
一個沙匪驚嚇中都快要改過從良,竟然呼喚起了蠻祖。
一個圖蠻心經五重境界的二頭領,竟然被那個胖子一個照面秒殺?看著在胖子腳下尤在痙攣,卻沒有力氣爬起來的獵兀株,所有人都有一種荒謬絕倫之感。
這個胖子到底是怎樣的實力?
圖蠻心經六階嗎?恐怕絕對不止吧。
就在方纔那一刻,眾匪還都抱著和獵兀株一樣的心態,認為趕在胖子裝填箭矢的空隙上去搶巨弩呢,哪裡想到,那個胖子其實不憑巨弩,單靠自己的蠻力打他們中間的最強者都像打孫子一樣。
他們在看到胖子一個人就敢來搶劫的時候,還以為胖子是個傻逼,哪裡想到人家不是傻逼,分明是有恃無恐。
如果憑獵兀株的實力,在蠻荒中算是一頭餓狼的話,那麼這個胖子絕對是雄獅那個級別的存在啊。雖然是一頭胖獅子,但也絕不是他們能冒犯的啊。
牛頭山的眾兄弟們在後邊一陣無力的呻吟,他們渾身冒著虛汗。
「完了,牛頭山惹上了這樣的人物,還他媽的有翻身餘地嗎。」
「呲啦」一聲,那邊周路一腳踩著尤在掙扎的獵兀株,一邊半蹲著身體,一把將這個二頭領身上的衣服撕扯開。
「我說搶劫你還不信。」
周路順手將獵兀株身上的錢袋扯在手中掂了掂,凶狠地揣在了自己懷中,又如撕紙一樣一把將獵兀株身上的皮甲撕開。
「白癡,這回信不信啊。」
周路又將掉出來的一個百寶囊毫不客氣地收了起來。
獵兀株掙扎的更劇烈了。
周路一巴掌狠狠打在獵兀株的臉上,將這個二頭領打的口吐鮮血,臉頰高高腫起,終於老實了一些,周路手指用力,「呲啦」一聲響,這個二頭領的上半身頓時就赤條條的露出白花花的肉。
「我都給你機會了讓你滾……」
周路將這個二頭領腰間掛著的食帶拽了下來,順手從裡邊摸出一張餅,如餓極了一樣大嚼,另一隻手拽住了獵兀株的腰帶,再次「呲啦」一聲,褲子也周路無情地撕扯掉了。
「你他媽沒把握住機會啊。」
周路將撕成布條的褲子抖了抖,確認再沒有什麼東西好搶的了,方才恨恨地罷手。
這一瞬間,洞中所有人集體崩潰了。
那個方纔還在掙扎在二頭領,這一刻已經被扒的全身赤條條的,哪裡還像一頭餓狼,比他媽的小白羊還白啊。
太慘了,被搶的太慘了。
昔日威風凜凜的獵兀株,現在被扯掉一切遮羞布,如展覽一樣被眾匪肆無忌憚地觀看,什麼尊嚴與殺氣,什麼霸道與狂野,這一刻全被那個胖子順手給撕扯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再也無法抹去的侮辱。
「你……」
滿臉鮮血滿腔悲憤的獵兀株用力一梗脖子,他沒有被打暈,這一刻卻因為羞憤過度而直接暈死了過去,頭砰地撞到地上。
「你什麼你?」
周路還滿腹委屈呢,「我都說打劫了,是你自己不信嗎,你還怨我。這回你信了嗎,這回你信了嗎?」周路憤憤的都快要跳起來,指著躺在地上暈過去的獵兀株不停地問著。
洞中的眾匪一陣抓狂,一些人甚至情不自禁拿頭往牆上撞。
那個胖子哪裡是一個高手,有這麼下流的高手嗎,分明是他媽的流氓暴發戶啊。落到他的手上,簡直比死還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