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1-28
誰也不知道,就在剛才,就在董蒙大喝一聲,像一頭蠻牛一樣,狂暴地衝向鳳金雨的時候。全場所有人的視線以及注意力全都定在兩個身上。
在短短的一剎那,一個下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呂公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的杯子掉換了一個。他動作非常嫻熟,顯然是個中好手,縣令、呂公以及跟他們同桌的官吏們竟沒有一個人意識到此人的靠近,也沒留意到此人換酒杯這個小小的動作。
可是,這一切卻是無法逃得過許寒的神識,這是他職業使然。就在那人靠近呂公的時候,許寒的右手若無其事地自然而然地拿起桌上的筷子,作出想要夾菜的動作,只要那人有絲毫輕舉妄動,許寒手裡的筷子將馬上插入那人的咽喉!不過還好,那人只是把酒杯換了。
看來,那人也不想在這裡動武,他只是想讓呂公「醉倒」,然後永遠也醒不過來。
喝醉灑暴斃的事時有發生,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況且,呂公年事已高,喝酒暴斃更是自然而然的事。
令許寒感到驚異的是,這一切似乎也逃不過鳳金雨的神識。就在那人出現在呂公身後的時候,一股異樣的波動悄無聲息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似乎準備施展什麼遠距離攻擊,只要那人有什麼輕舉妄動,恐怕也逃不過她的攻擊。
這個發現,令許寒悚然不已,區區一個剛築基不久的一品真人,根本不可能具有如此驚人的手段!
而且,她剛才藉著董蒙的一拳之力,倒飛回來,然後於瞬間施展出一系列動作,更令許寒震驚不已。換作是他,當然也能做得到,而且比她做得更好,可是,他畢竟是七品真人,而且身懷神盜潛行術,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又豈是區區一個一品真人可比擬?
鳳金雨此人果然可疑,也非常可怕!
許寒心中一陣凜然。
而這時,縣令首先回過神來,他望著被鳳金雨捉住的那個人,猛地站了起來,吃驚地喝問:「你是誰!」
這三個安出口,頓時一道龐大的人影從舞台上飛過來,穩穩落在縣令的前面,將縣令緊緊護住,同時歷喝:「來人啊!」
守候在大堂四周的護衛聞言,蜂擁而來。眾賓客紛紛站了起來,朝堂上望過來,個個面現遲疑之色,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場面頓時一陣騷亂。
「請各位大人別緊張,人在小雨手裡,他跑不了,也傷害不了大家,請大家保持安靜,還請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要讓別有用心的人有機可乘!」鳳金雨清脆的聲音就好像一陣春風一樣,吹過大堂,頓時,大堂裡的輕微騷動漸漸安定了下來。
許寒不禁又點了點頭,心中對此人的疑慮更重了。
「好身手,好氣魄,好手段!」劉季忍不住讚歎道,隨後壓低聲音道,「許老弟,你們雲霞宗的人果然厲害!不管身在何處,都能顧及僱主的安危,有這樣的供奉,呂公可安枕無憂了。難怪呂公對她如此器重,並不因她的年齡小而瞧不起她。」
「不知呂公當初是如何考驗她的,我也有點佩服呂公了!」許寒由衷地歎道,說實在的,像鳳金雨這樣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要是沒見她施展過身手,絕對沒有人敢請她做供奉,哪怕她修為再高。
「此人的修為暫時被封了,你們押下去好好審一審他。另外,他剛才偷偷置換了呂公的酒杯,酒裡肯定放了某種厲害的藥物,你們好好查查看那是什麼藥物,然後調查一下他的幕後指使者是誰!」鳳金雨淡然道,依然一幅頤指氣使的樣子,可是,被這樣一個十歲大的小女孩指使,那些五大三粗的護衛竟沒有一個人覺得彆扭。
聽了鳳金雨這一番話,許寒又不覺點了點頭。
不得不承認,鳳金雨處理得很恰當。是的,這裡畢竟是縣令府,一切還是要交給人家處理,哪怕人家把那人放了,她也無可奈何,反正這個人只是執行者,不是幕後策劃之人,只要幕後策劃人沒有被揪出來,還會源源不斷地有類似的場景出現。
那人很快被壓下去了,董蒙真誠地向鳳金雨道歉,他的表情真誠得無以復加,令在座的眾人無不動容,只有許寒報之於冷笑。
可是,鳳金雨依然一幅漠然的樣子,似乎沒有經過剛才那驚險的一幕。
事情告一段落,宴會繼續進行,場面再次熱鬧起來,人們似乎忘記了剛才那驚險的一幕。
「呂公,寧某真的好羨慕你啊,竟然請到這麼厲害的供奉!」寧縣令不無羨慕地說道,隨後話鋒一轉,忽然煞有介事地道,「對了,呂公,要不咱便把兩個供奉換一換?把董蒙跟鳳小姐換一個位置,讓鳳小姐跟在寧某身邊,做寧某的供奉,如何?」
「寧公說哪裡話,咱倆都是明白人,就不說見外的話了。其實,董供奉只是您府上的護院,還算不上你您的供奉,您根本就不需要供奉。在沛縣,是您說了算,誰敢動你。而且,您跟天道盟關係匪淺,只要有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想對你不利,根本不需要你操心,天道盟就替你出手了。哪像呂某,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隨時隨地都防著人家暗算。」呂公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既然吹捧了對方,又把尷尬的話題消滅於無形。
「哈哈哈,看呂公緊張成這幅模樣,寧某又如何不知,只是開玩笑助興罷了。呂公又何必如此認真。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呂公這一番話,連吹帶捧,說得寧縣通體安泰,令他從頭頂舒服到腳跟,當即連連舉杯,興致勃勃地勸起酒來了。
於是,賓主盡歡,不亦樂乎。
酒喝到盡興的時候,鳳金雨忽然走到許寒這一席來,附在劉季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等一下散席,請劉公子留在後面,呂公有請!」
劉季一怔,隨後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會意。
鳳金雨望了許寒一眼,又回到呂公身邊。
酒店足飯飽,客人漸漸散了。
「許老弟,你猜呂公找老哥我所為何事?」劉季有些忐忑地問。
「看呂公的表情,似乎不是壞事,」許寒壓低聲音道。
「能不能大概猜到他的意圖嗎?好讓我有個思想準備!」劉季道。
「看他剛才望向你的眼神,他似乎對你非常感興趣,看來他是想招攬你。不過,以他如今的身份以及處境,似乎不適合招攬人才。如此說來,便只有一個可能了!」許寒略一思忖,說道。
「什麼可能?」劉季緊張地問,「說不定他要把他女兒嫁給你了!」
「切!胡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劉季倒也有自知之明,啐了一口,道,「雖說,我我時時自吹自擂自己的官職很大,可是究竟有多大我自己心裡最清楚,大家也非常清楚,那是我們大秦最小的官職啊。嫁給我?我的酒錢都沒用,用什麼來養活人家?」
說到這裡,劉季突然定定地望著許寒,鄭重其事地道:「不過,要是你肯幫我的話,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了。一個可以隨時隨地拿出萬金重禮的人,想要幫助一個人的話,還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的?」
許寒白了他一眼,道:「好像我們剛剛認識,還不到一天吧,可是聽你說話,怎麼感覺像是我們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似的。你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我算服了你了!」
許寒說著,站起來,拍拍劉季的肩膀,笑道:「你留在最後面吧,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許寒便離開大堂,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