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1-04
「奇怪了,水裡沒任何生物也就罷了,怎麼岸上也是如此?」楚刀喃喃自語,「一路上我們經過很多座獨立的山坡土丘,上面都有很多獨角鱷,往往*一柱香時間,才好不容易把它們全殲了。可是這裡竟沒有一隻生物!怪事了。」
這個岸邊正是山腳,是這條長長的山脈其中的一座山的山腳。這座山是土石山,以石居多,到處怪石嶙峋,厚厚的落葉把泥土全都蓋住了。山很高,但不算陡,看樣子要翻過山去並不困難。山上長滿不知名的巨樹,樹上枝葉繁茂,樹下落葉厚厚的,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腐爛酸味。
山上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都沒有。
許寒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總覺得他們這一夥人闖進某個禁區。可問題是,竟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唯一詭異的就是寂靜,毫無生氣,毫無生命氣息的寂靜。這一點,跟到處湧動生命氣息,到處有獨角鱷爬動聲音的沼澤地截然相反。
靜,更令人不安,因為這種靜非常詭異!
這時候,許寒忽然想起半年前剛進入這個瓶中界的時候,他由於殺心大起,用大關刀劈一塊古怪的岩石,最後導致被飛石追殺的經歷。那時候,那一片區域也是很寂靜。
「大家小心一點,心中不要有殺意,否則恐怕會引發某種古怪的東西,那就麻煩了!」許寒輕聲提醒道。
「嗯,小許說得不錯,這個瓶中界每個區域都有自己的古怪之處。甚至有的地方無生命的草木樹石都是活的,要是心中對它們產生殺意,就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恐怕會被它們追殺,直至追殺到另一個區域才罷休!」庖丁在瓶中界裡住了五千年,顯然比任何人都瞭解這個古怪的環境,他說道。
「不會吧,庖前輩,草木樹石都是活的?你親眼見過嗎?你以為這裡是童話世界?」楚刀顯然不相信。
「這是真的,因為我親眼見過,親身經歷過,」許寒道。
「真的?」楚刀大感驚奇。
「嗯,我被吸入這個瓶中界,便是出現在那片區域之中。後來不小心對一塊岩石動了殺心,被一群飛石追殺進入惡狼區域才得以解脫。」許寒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依然有些心驚肉跳。
「噱!這麼可怕,」楚刀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自語道,「那……這裡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令人抓狂,這個詭異的山脈肯定有什麼古怪!」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我們慢慢上山吧,小心翼翼地翻過這座山再說,盡快離開這裡,」庖丁神情凝重,在四個人之中,唯有他對這個瓶中界最瞭解,因為最瞭解,所以最忌憚。因此,他最後補充了一句:「大家要注意,不要隨意動殺心,也不要隨意破壞這裡的任何東西,就連這裡的樹枝草莖也不要輕易折斷!」
小復生雖然滿臉興奮之色,可是見到這個環境安靜得如此詭異,而眾人的臉色又是如此的凝重,本想興奮地插上幾句,最終於還是忍住了。他手裡拿裡那支長矛,默不作聲地跟在楚刀後面,往上山爬去。
庖丁在前,許寒跟在他後面,接著是楚刀和小復生,一行四人開始小心翼翼地登山。
落腳之處,鬆軟如沼澤地,令眾人心中一陣惡寒,渾身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這也難怪,行走在沼澤地裡長達半年之久,他們早就對於鬆軟的東西產生一種本能的恐懼,要不是確認自己此時正在爬山,他們肯定以為又進入了沼澤地!
穿過沼澤地是他們做的一場悠長的惡夢,在那場惡夢裡,他們感覺到,只有腳底下的竹筏才讓他們稍稍感到安心!那種找不到立足之處的感覺實在令人背脊發冷,渾身不自在。現在,四個人都患了沼澤恐懼症,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漸漸走出心中那片沼澤的陰影之中。當他們走出心中那片沼澤的陰影時,他們的修為必定有所長進,他們的心態必定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不過,他們的修為雖然不見明顯的增加,但是的箭術卻是個個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四箭齊發,箭箭命中同一區域的不同目標,這種水平,這個境界不是靠長時間埋頭苦練就能達到,這是經過長時間用弓箭跟獨角鱷拚殺所換來的。
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獨角鱷,這就逼著他們加快射擊的速度,也同樣逼著他們每一箭一定要命中目標!
四個人默默往上爬去,沒有人說話,每個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總結著這半年來的得失。
這條山脈不知延伸多長,左右看不到盡頭,要從水裡繞道而行顯然是愚蠢之舉。再說,人類生活在陸上,在陸地上絕對會比在水裡佔有更多的優勢。因此,他們並不考慮繞道而行,他們毅然決然地選擇直接翻山越嶺而過!
這座山雖然很高很大,是整條山脈的一小部份,可是由於不算陡峭,他們往上走的並不算太困難。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便爬到了半山腰。
回頭往沼澤地方向望過去,一片雜亂的綠色遠遠延伸出去,望不到盡頭,在極遠的地方與亮灰色的光幕融為一體了。山脈左右兩邊,以及山脈腳下的這個巨大無比的湖也是如此。要不是看到湖中偶有小島和巨樹,而且湖面平靜如一面鏡子,他們一定以為他們看到的不是大湖,而是大海!
又一個時辰,他們終於爬到了山頂。
山頂很寬很大,也是巨樹林立,怪石嶙峋,落葉厚如棉被。
令許寒感到更為不安的是,山頂上居然也沒有風,一絲風都沒有!
漫山遍野的雜樹,枝靜葉止,一動也不動,彷彿全都是石雕的自然景觀!就連他們頭上的長髮,也根根垂落,除了他們走動引起飄動之外,全都是靜止不動。
為什麼會這樣?這麼高的山峰,好歹也有一絲風吧!
「難道……這是一幅山水畫?而我們竟登上了山水畫之中的一座山峰?」許寒心中突然產生這麼一個怪異的念頭。
「你們看,天啊,山的對面竟然還是一望無際的沼澤地!」突然,楚刀哭喪著臉,頹然坐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我現在很想死!」
楚刀站在一塊巨石上,面對著山的另一面方向怔怔出神,一動也不動,好像石化了。
「什麼?!」正在看著四周靜止的景觀怔怔出神的許寒聽到這句話,頓時渾身一個激凌,腦袋一片空白,一下子衝過去,迅速登上巨石,衝到楚刀身邊,朝山的另一面望過去。
這一望,許寒倒吸了一口冷氣!
果然又是沼澤地!
沒錯,這條山脈的另一邊是一個大湖,湖的對岸還是一望無垠的沼澤地!那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雜草和樹叢,那一窪窪的積水,那幾座隆起的小山丘,那臉盆那麼大的沼澤之中的小湖,一切都是多麼的眼熟。他們的看著這些東西整整看了半年之久,絕對不會看錯。
山脈對面確實還是沼澤地無疑。
更令許寒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對面的山脈腳下依然是一個巨大的湖,湖水也跟這邊一樣。恍惚中,許寒忽然覺得這條山脈是一面鏡子,將那邊的沼澤地映射到對面去了。
「乾爹!難道我們還要穿過對面的那片沼澤地?」小復生苦著臉,問道。
庖丁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