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珍詫異地轉過頭,望了周紫玉一眼,難得露出一絲讚賞之色。
田四野長歎一聲:「唉,許大哥,遇人不俗啊!」
胡一飛說道:「許大哥,此人看起來好猛啊,小心一點!」
許寒瀟灑地笑笑,長身而起,施施然走下主席台,往競技台上走去。
真人雖然身輕如燕,可畢竟還不能飛行。既然不能瀟灑地飛行,不如乾乾脆脆地從容步行,不需裝著一幅火燒屁股的樣子,飛也似地奔跑過去,弄出一陣陣灰塵。同時,他也打算利用這短短的一段路程,緊急制定應對之策。
毫無疑問,許寒對此人一無所知,這是極為不利的因素。可是,事情都有兩面,同樣道理,對方對他也是一無所知。可以說,兩人的境地相同,關鍵是看各自的手段了。雖然許寒真正的修為是四品真人,可是弄不好還是會陰溝裡翻船,貽笑大方。因此許寒嘴裡雖然說出輕敵的話,可骨子裡卻是嚴陣以待。
許寒好像庭園信步一樣,不緊不慢地走向競技台,邊走邊緊張地思索著,惹得全場無數人尖叫起來,有人則扯開喉嚨催促他快點,甚至有的吹起了尖銳的口嘯,場面一時混亂起來。
場面的混亂無法影響許寒的思維,他依然緊張地思索著對策,在很短的時間之內,無數個對策在許寒腦海中翻滾著:
用神農開山斧跟他硬碰硬?不妥,那柄斧頭雖然已經被修復好了七八成,可是它的等級實在太高,且沒試過它的威力,怕一時控制不好一斧劈死了對方,那就麻煩了;
用長槍?不妥,長槍太長,沒經過專門訓練,用起來絕對不順手,反而會給對方留下很多破綻;
用刀劍?不妥,雖然盜天戒裡有不少削鐵如泥的刀劍,可是所謂的削鐵如泥也只是指普通的鐵,不知道對方的大斧究竟是用何材料所製,而且刀劍類是近戰武器,要是削不掉對方的大斧,馬上就被動了;
用弓箭?不妥,弓箭的射程太遠,不管射得中不中,很容易誤傷圍觀者;
用鐵棍?不妥,鐵棍恐怕很難撼得動對方的大斧,硬碰硬很容易吃大虧……
最後,許寒在走到距離霍武約二十幾步遠的地方終於停下腳步,也就在這一刻,他終於確定了使用武器與及攻略:用黑蛇鞭遠距離攻擊!
黑蛇鞭長十丈,二十步距離正好是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而這個距離顯然不在戰神斧的攻擊範圍!
戰略:以柔克剛,你用斧劈我,我閃,然後用鞭抽你,抽得你媽都不認得你!
許寒雙手抱肩,冷冷地說道:「說,你打算怎麼個輸法?是被我打到你媽都不認得你,還是打到你心服口服?或者是打到你吐血不已,後悔不迭?還是打到你屁滾尿流,狼狽而逃?」
面對許寒的揶揄,霍武怒喝道:「大言不慚!你先想好怎麼死吧!老子天生就是個殺神,是上天派下來專踩那些所謂的妖孽人物!讓這個世界保持應有的平衡。在老子腳下不知有多少天才人物流下悔恨的淚,苦苦哀求,求老子放他一馬。」
霍武扛著戰神斧站在場中,像一座鐵塔一樣,斜睨四方,威風凜凜,氣勢洶洶,真的好像一尊殺神。
「哈哈哈,霍師兄,你是不是還沒睡醒?要是還沒睡醒的話,不如先回去睡個回籠覺,睡飽了再來打吧。我許寒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說起大話來臉都不紅一下!」許寒不但不氣極敗壞,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道。
「你廢話太多了,老子活劈了你!」跟許寒鬥嘴,霍武滑佔到一點點便宜,反而被他冷嘲熱諷,當下怒不可遏,不再廢話,掄起戰神斧,大喝一聲,狠狠劈下。
「呼!」戰神斧劃破空氣,帶起一陣刺耳的風聲,氣勢驚人,端的是厲害無比!
許寒心中突然一凜,一股不妙的感覺驟然從心底升起。戰神斧的攻擊範圍頂多一兩丈之內,而此時雙方距離足有十丈多遠,此人就這麼當空一斧劈下,這是什麼意思,嚇唬人?你以為你手裡拿的是弓箭啊?」善使這種近戰武器的人怎麼可能會犯這種白癡的錯誤?
就在這一愣神間,許寒驟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毀滅性的氣息從頭頂上劈頭蓋臉砸下來!
糟糕,許寒心裡一跳,臉色大變,閃身往右邊一躍。
「轟隆!」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氣流席捲,漫天的塵土弄得許寒滿頭滿臉都是,強大的氣流將他逼得連退三步才堪堪停下身形。
氣流過後,塵土散盡,就在他剛才立足之處的地面上,驀然出現一道深深的長長的溝壑,足有一尺多深,堅硬的競技台地面竟像是被犁耙犁過一樣,泥土往溝壑兩邊翻捲!
斧氣!
這個傢伙摧動的竟是戰神斧上斧氣!
許寒心中駭然不已,要是剛才躲閃得稍稍慢一點,就算不被劈死,也必定身受重傷!不過,他的反應速度也不賴,就在他飛身往右邊躍開的那一瞬間,他手裡的黑蛇鞭也動了。
「嗤!」
黑蛇鞭像一條黑蛇一樣,悄無聲息地朝霍武捲去,去勢快如閃電,轉瞬即至,避無可避。幾乎就在這邊地面上剛剛被斧氣劈出一道長長溝壑的同時,黑蛇鞭也捲到霍武的右腿。
「啪!」一聲脆響,
霍武渾身一顫,悶哼一聲,右腿膝蓋一屈,砰然半跪在地上。右小腿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鮮血飛濺,幾塊破布像幾隻蝴蝶一樣飛舞起來,隨後輕輕飄落在地面上。
全場瞬間寂靜,隨後爆發出一陣陣驚呼:
「哇!一招,僅僅是一招,一個狼狽躲閃,另一個小腿受傷!好厲害!」
「想不到這個許寒竟一下子把霍武擊倒了,一招就放了人家的血,好狠!」
「許寒手裡的黑鞭是什麼等級的法寶,這麼強悍?要知道霍武的肉身是出了名的強悍,幾乎達到刀槍不入的地步,別說區區一條鞭子,就算被大砍刀狠狠地砍中,也不見得能傷得了他。上次我看到他挑戰別人,任那人在他身上拳打腳踢刀劈,他竟然安然無恙!沒想到,許寒竟一鞭就把他抽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厲害厲害!」
「霍武在風雲榜上排名第三十八名,如此說來,這個排名豈不是要被許寒佔去了?」
「那是內院的榜單,不關別院的事!不過許寒的實力卻也可見一斑!」
「昨天才剛剛築基成功,還沒有學習任何功法神通呢,就有這麼好的成績,妖孽就是妖孽,不得不服!」
「我看霍武輸定了!」
「也不見得,才僅僅一招呢,霍武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說的也是,可以看得出來,許寒經驗嚴重不足啊。一旦開始動手,是絕對不能猶豫的,見勢頭不對,不管三七二十一,要馬上閃開,同時施於還擊!」
「看,霍武站起來了,霍武怒了!」
霍武兩眼充血,怒目圓睜,咬牙切齒,悶哼一聲,硬生生地站了起來。不過,他的右腿所受的傷實在太重了,白森森的骨頭都露了出來,剛一站起來,腳步便一個趔趄,又要再次跪倒在地。
「霍師兄,勿需多禮,快快請起!」許寒用袖子抹了一下滿臉的塵土,哈哈大笑道。
「你……」霍武氣得快吐血了,他大喝一聲,掄起戰神斧,朝許寒當頭狠狠地劈下,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一口氣竟劈了十八下,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狠。
競技台上塵土飛揚,一道人影在飛揚的塵土中躲閃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