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珍作發怒狀,可是此時此刻開心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發怒?
許寒撓撓頭,作無可奈何狀。
突然,瓊珍緊緊地盯著許寒,面露古怪之色,說道:「對了,你不覺得你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妥嗎?」
「什麼地方不妥?」許寒心裡微微吃了一驚,愕然問道。
「一般築基成功,都會有大量烏黑的腥臭粘稠液體,從全身所有皮膚表面的汗毛孔裡排出來,為什麼在你身上沒看到?」瓊珍眼裡閃過狐疑之色,一雙眼睛似乎直視許寒的內心世界,「而且,我感受到你丹田里的真氣似乎非常雄渾,根本不像是剛剛築基成功的人。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大量烏黑的腥臭粘稠液體?許寒心裡「咯登」狂跳了一下,心中暗叫糟糕。研究揚州鼎有重大進展,興致勃勃之下,卻聽到外面叩關聲,匆匆忙忙出關,竟忘記了這檔子事。想不到師傅心細如髮,在興奮之餘,眼光還是這麼毒辣,這都被她看出來了。
不過,許寒的反應速度並不慢,幾乎在瓊珍的話語剛一停止,他馬上解釋道:「呵呵,師傅說的大量烏黑的腥臭粘稠液體早在幾年前已經流光了。當年我服用那種神奇湯藥,發現從身上汗毛孔裡流出大量烏黑色的,粘乎乎的,髒兮兮的,粘稠的液體,還散發出一陣陣腥臭味呢,一連幾個晚上都是如此,弄得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而且往往一洗就是半天時間。當時我嚇壞了,以為湯藥出了什麼問題。不過感覺到身上不但沒有異樣,反而精神日見飽滿,精力日漸充沛,有如脫胎換骨般,舒服極了。後來,那種髒東西越來越少,我也就不再理會它了。師傅,這種髒東西是什麼東西?難道人的汗毛孔也會排糞便?」
瓊珍靜靜地聽著許寒的解釋,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後聽到許寒說什麼汗毛孔也會排糞便,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許寒撓撓頭,繼續道:「至於師傅說的真氣雄渾的問題,我想,似乎跟我長期服用那種神奇湯藥有關。」
瓊珍收住笑,重新扳起面孔,似乎不再懷疑了,漫不經心地道:「原來如此,你的運氣真好。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等著人家盤問吧,像這種例子,上面的人不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打探清楚,是不會罷休的!」
許寒聞言,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一時逞強,竟捅出這麼大的婁子!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了,要是現在馬上將修為隱藏下去,只顯示一品真人修為,那才是「此地無銀三面兩,隔壁阿二不曾偷」呢!
許寒怕瓊珍繼續問下去,弄不好會露出馬腳來,於是趕緊扭頭望向吳小月的洞府,看著那扇緊閉著的洞府門,焦急地問道:「師傅,小月還沒出來,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啊?」
雖然是為了轉移話題,不過,他的擔心倒是真的。他知道自己只所以花去一天時間,那不是築基所需,而是出了意外昏倒,他本身早就是四品真人的修為了,把自己關進洞府裡根本就是不在築基,而是研究巨鼎。
可是,吳小月就不一樣了,吳小月是真正地在築基,她築基竟然花那麼長時間?顯然有些問題。再一聯想到她身上的怪病,許寒更加擔心了,面上的憂慮之色展露無遺。
「廢話,所以我才派人叩關,」瓊珍淡然道,「想不到你們兩個築個基都花去一整天時間,害得大家什麼事都做不成。不過,看到你的成績,我忽然有些期待起來,期待吳小月也像你一樣,來個連續晉級!嘿嘿,那才熱鬧呢。」
瓊珍說著說著,兩眼竟漸漸放出異樣的光芒。
「嗯,希望如此吧,」許寒依然望向吳小月閉關的洞府門口,面上擔憂的神色更濃了,嘴裡隨意地應道。
「別擔心,我們再等一柱香時間,要是一柱香之後她還沒出來,我們繼續叩關,要是再沒反應的話,那就要強行破關了,」瓊珍期待歸期待,可她畢竟還是懂得一個「度」字。
「許兄弟,恭喜了!」不知什麼時候,周紫玉從洞府裡走出來,走到許寒面前,笑瞇瞇地說道。
「多謝周師姐!」許寒趕緊應了一句,不過說實話,那天許寒和吳小月被傳送進內院某個山谷中,正是周紫玉送他們出來的,雖然她的目的並不單純,可是她畢竟送兩人出來了。因此許寒這句道謝的話說得倒也真誠無比。
周紫玉笑了笑,隨後突然神色地肅,愕然地盯著許寒,驚訝道:「怎麼,你……你已經是二品真人修為了?怎麼可能?這是怎麼回事?」
周紫玉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差點兒從眼眶裡鼓出來,像向怪物一樣看著許寒,一幅震驚到極點的表情。
許寒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實在的,用一個假的二品真人修為來騙人,而且還要裝著煞有介事的樣子,許寒臉皮雖然不薄,卻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同時,許寒愕然地發現,自己竟喜歡用撓頭的動作來掩飾心虛的表情了。唉,騙人還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周紫玉圍著許寒轉了一圈,好像伯樂在相馬。她左看看,右瞧瞧,邊看邊嘖嘖稱奇:「天才啊,妖孽啊。本來我還覺得宗主突然招收一批廢材作為特別弟子,並創辦別院是胡鬧,現在看來還是他老人家有眼光啊,佩服佩服。或許,他老人家早就看出你的與眾不同之處。唉,宗主就是宗主,他的眼光又豈是我這等小小真人所能比的呢?!」
瓊珍居然也點點頭,大為贊同周紫玉此話,看來,周紫玉說出了她的心裡話。
「對了,還有一個人呢,吳小月,不是還有一個吳小月嗎,怎麼不見她?」周紫玉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問道。
「她,比我還生猛,到現在還在洞府裡呢!」許寒答道。
「真的?!不會出什麼狀況吧?築基不成,化為一堆灰燼也時有耳聞,這種悲劇的事不會出現在這麼一個玲瓏可愛的小姑娘身上吧?」周紫玉大為吃驚,喃喃自語道。
「我倒是希望她跟許寒一樣,再創造一個奇跡,好讓我們別院名聲更為顯赫,以為日後的打理省下不少麻煩。」瓊珍望著吳小月的洞府,幽幽歎道:「要知道,負責後勤那些傢伙,個個摳得像個守財奴,我想讓這幾十個孩子吃好一點都要看他們的臉色,哼哼!要是我們別院出兩妖孽……」
誰知,話音未落,關閉了一整天的洞府門突然打開了,一個黑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啊!妖怪,有妖怪!」
眾人面色大變,嘴裡發出一連串驚呼。
剛才許寒築基成功也跟平時沒什麼兩樣,眾人沒見過築基成功之後的「慘」狀,因此,如今一見到吳小月的洞府門一打開,一個全身黑乎乎,只有眼睛部位有些亮光的人從裡面走出來,頓時個個驚呼起來,並紛紛往後退。
「是……是……是吳……吳小月的身……身材,她……她怎麼……怎麼變……變成了妖……妖怪了?不……不得了,」有人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更是眼皮直跳,頭皮直發麻,大呼小叫,爭先恐後往後跑。
「真是沒用,跑什麼跑?」瓊珍見狀,大喝一聲,「都給我站住,誰也不許叫,誰也不許跑,不然……,哼哼!」